两道呵斥同时出声,苏暮雪朝着另一道声音的来源看去,好一个妖孽的男人,比起兮华的样貌,只差了那么点出尘之气,但……她不认识。
虽然苏暮雪不认识这个妖孽男人,却看到了他身旁的另一个人,那人是镇上天下第一楼的掌柜,而看掌柜对这男人的态度,这男人很可能就是他们的东家,从她得到过的情报而言,她和他以前应该是认识的!
得到这个认知,苏暮雪放心下来,虽说不知道这男人究竟什么身份,不过看他这上位者的气度,应该也不是等闲之辈。
君知忆冷冷看了一眼县令,负手走向苏暮雪,“雪儿,你没事吧?”
虽说君知忆同苏暮雪的关系还算不错,却因为知道苏暮雪是修士的关系,仍稍有拘谨,在别人眼中看来,却像是他对苏暮雪十分敬重。
苏暮雪不知为什么,看到君知忆,总有一种亲近之感,跟与青城和兮华之见的亲近感觉都不同,可哪里不同,她也说不上来。
苏暮雪第一眼看到君知忆,就觉得他是一个很可靠的人,因此见君知忆朝她走过来,她的脸上已经露出了盈盈笑意,她干脆直接挽上看君知忆的胳膊,露出了这些人都没有交过的小女孩儿娇态。
苏暮雪不知道的是,她失忆后,对身边人的认知全部消失,一切都要跟着感觉走,感觉反而明显了许多,她对君知忆的这种亲近之感,与其他神器主人的感觉很像,只不过她从未发过罢了,更谈不上什么记不记得。
“我没事,他们欺负我,你能帮我报仇吗?”
君知忆看向县令,玩味一笑,“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为你报仇呢,这位县令好像有些面熟,长得和京中范尚书还真是像,不知道两人是什么关系。”
君知忆好似在同苏暮雪说话,话语中的意思,却是在问县令的身份。
县令听君知忆点出他祖父的身份,心中一惊,他在京中从未见过君知忆,不然这样风华气度的人,他肯定是能够记住的。然而,这人却知道他和范家有关系,难不成是在吓唬他?
当下,县令神色一凛,对君知忆客气的道:“范尚书乃家中祖父,鄙人乃范氏子孙,虽不知先生如何称呼,与苏姑娘又是什么关系,我与苏姑娘之间,还有些事情需要解决,还请性格方便。”
君知忆转头看向苏暮雪笑问:“雪儿可有什么事情需要与他解决?”
苏暮雪摇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惹得君知忆忍不住问道:“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苏暮雪看向县令,眯起了眼眸,“本来是没什么事情的,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既然他是县令我是平民的时候,他能够欺压我,如今有你在,我是不是可以回击一下呢?”
君知忆点头,“那是自然,你想怎么处置他?”
其他人这会儿已经都懵了,群众都只敢所到角落里去品头论足,石家人倒是因为见过君知忆,都放下心来,尤其周大生,他这个原先的东家,对苏暮雪是什么态度,他可是一清二楚的,而东家是什么身份虽然他不知道,却知道这个东家是大有来历的。这会儿,几人已经被苏暮雪的眼神支使到一旁,示意他们不要参与这件事。
县令却是听得直皱眉,这件事他还真是欠考虑了,若是来之前听夫人的,再仔细想想,事情也未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现在他却已经骑虎难下了。
“这位兄台,”县令忍不住先出声道,“我与苏姑娘之间的事情,关乎苏姑娘的清誉,你若是为了苏姑娘好,我们还是找个地方私下里谈吧。”
君知忆只看向苏暮雪的意思,苏暮雪却是冷声道:“私下谈?私下谈完,再让你把谈话内容篡改过后传播给众人来败坏我的名声?我本来还以为你不是个糊涂的,没想到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胆子真是不小啊!”
这会儿,因为君知忆道出现,以及苏暮雪的三两句话,人们的猜测已经爱是偏向苏暮雪,县令却是一甩袖子,同样带了些强势道:“你胡说些什么!本官念你是女子,已经给了你极大的脸面,你又何必为了多要些聘礼而如此拖延呢!那日若不是你勾引本官,怎会出了那样的事情,若不是本官当日饮了酒,怎么会然你成功!”
“事后你就以此事来威胁本官,本官一项清廉,哪里能拿出你所说的那些聘礼,你就因此而记恨本官,本官欲要负责,你也不依,难不成你还要一女许几家来骗去聘礼不成?”
苏暮雪冷笑,这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你说的那么好听,你爷爷知道吗?”
君知忆一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是什么话哟!
苏暮雪却接着说道:“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所说是事实?当晚我明明就住在身后这家吉祥客栈,当时住的是天字一号房,和我昨晚住的是同一间,那小二昨晚招呼也同我打招呼说是记得我,我是用什么时间去勾引你的?分身吗?”
分身她是不会了,神识也还需要突破到下一境界看看,所以,她还真是没什么能耐那时候去勾引县令。
县令听到苏暮雪这样说,却是笑了,他干脆让身后的家庭拿了客栈的小二出来,如审案一般审问道:“你在昨晚之前,可见过这位苏小姐?”
店小二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一边摇头,一边嘴里还坚定的道:“没见过,昨晚我是第一次见到苏小姐,像苏小姐这样美丽的人儿,若是小的见过,小的怎么可能记不住!”
店小二说的很诚恳,一句话说的半真半假,倒是让一般人看不出他在说谎。
苏暮雪却是胸有成竹,对着店小二警告道:“我劝你还是说实话吧,我这人心眼小,一旦你不说实话,待会儿改口,我可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店小二有些心虚,偷偷看了县令一眼,见县令瞪他,他赶紧老实的跪好,承诺他说的都是事实。
“混账!”君知忆呵斥一声,又朗声道,“那天我与雪儿一直在一起,县令大人是何时见过雪儿的?”
说出这话,君知忆其实也有些忐忑,转头看向苏暮雪,想要随时认错,却见苏暮雪向他眨眨眼,表示这主意不错,他也就大了胆子。
话说,苏暮雪眨眼睛,其实并不是赞同的意思,她只是比较茫然君知忆这话的意思,虽然这样也能将她从县令的魔掌中解救出来,但她的名声好像也不那么好听啊!不过看看君知忆,再看看县令,说实话,给谁选也会选君知忆的。
不是说县令丑的没法看,只是比上君知忆,那就完全没有可比性了,加上气度风华也差了一大截,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立马选择君知忆。
县令当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调查出来的结果,只是苏暮雪在客栈里住了一晚上,他不仅买通了客栈小二,连吉祥客栈的掌柜也一起买通,做了一份假的记录出来,就是防着最后查记录,可如果眼前这男人真的一直跟苏暮雪在一起,那可就不好说了!
当下,县令已经有些慌了,还是县令夫人站出来道:“苏姑娘,我本来还以为你是个好的,因此想聘给我家相公做个知冷知热的屋里人,没想到你竟然见到长相俊逸的公子就……”
就什么?显然不是什么好话,这么未完待续的话,最容易引起联想了,县令夫人比县令高明的多啊。虽然一句话充满了矛盾,却让人自行脑补,补出什么样的版本都有可能。
苏暮雪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沉了脸道:“一个女人,帮着自己的丈夫骗别的女人进门,我替你感到悲哀,但你一点也不值得同情,来人,把这一男一女给我押下去!”
狐假虎威,她使的不错呢!早在君知忆出现的时候,苏暮雪已经再次放开神识,也就发现了跟在不远处藏匿的明卫暗卫们,因此才有刚刚的一说。
那些侍卫没有君知忆的命令自然是不会动的,因此君知忆喝道:“都没听见命令吗!”
闻言,人群中立即蹿出八名侍卫,四人分别在县令和县令夫人一左一右将人拿下,另外四人,则是已经拔出了配件,横在几名丫鬟家丁身前,迫使他们全部跪下。
县令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君知忆,没想到他真的敢动他们,心中真的慌了起来,这男人看来不好惹啊!
县令却是吼道:“放肆,你是什么人,敢缉押朝廷命官,跟朝廷做对,不想活了吗?”
君知忆冷哼,“朝廷命官?本王还不能治你一个小小县令了不成?”
君知忆此话一出,已经有另外一名侍卫拿出腰牌展示给众人看,主要是展示给县令看,让他心服口服,不敢多言。
县令见了令牌,腿脚已经哆嗦起来,若不是被一左一右拎着胳膊,他恐怕就要瘫软在地上了,嘴里还哆哆嗦嗦的喊着,“罪臣范勤政,叩见三王爷。”
年前,三皇子稽查瘟疫贪污,以及控制瘟疫有功,已经封王,只是还没有称号,因此称呼三王爷。
围观群众虽然看不清那令牌,却听得见县令的口叩拜声,也看得见县令的表现,因此呼啦啦全都跪了下来,没有什么纪律性,却只敢呼喊王爷千岁,连头都不敢抬。
君知忆摆摆手,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情况了,不然他早就亮身份解决这件事了,可惜躲了半天,还是要麻烦,这笔账,君知忆便又全算在了县令的头上。
县令挨了君知忆的一个眼刀,心里更加发毛,要说起来,他不过是范尚书庶子所出的孙子,在家族里根本不受什么重视,若不是他长得跟范尚书很像,这才得了些宠爱,不然早就被人忘在角落里自生自灭了。
这种宠爱可不能当真,若是没事儿,自然能好,若是一旦出事,那就是被放弃的那个。县令最怕的是,他被家族里放弃,若是三王爷要对他做什么,家族里估计会五花大绑着把他送到三王爷手上!
当下,县令哭求道:“下官知错了,求王爷开恩,放了下官吧!”
县令夫人见状,也开始哀求苏暮雪,“苏姑娘,看在上次我对你还算照顾的份上,求你向王爷求求情吧!”
君知忆转头看向苏暮雪,他比较想知道,苏暮雪是个什么态度,如果想放人的话,他倒是可以表面上先放过他们。
苏暮雪却是冷漠的吐出一个字,“滚。”她不想再跟他们废话,那一点点茶水情,就能抵得过今天的诬陷了?若不是今天她有实力摆平这件事,换做其他百姓,现在是不是就只有她苦苦哀求的份了?
君知忆倒是没有想到苏暮雪能够硬下心肠,不由有些侧目,随即发现自己的手下没有动静,厉声道:“王妃的命令,就是本王的命令!”
侍卫们都是君知忆亲近的人,很明确的知道君知忆并没有什么王妃,自己主子怎么看都是在给这位姑娘撑场面的,但貌似,这姑娘不咋领情啊!那嘴撇的,怎么就那么嫌弃呢!咳咳,他们还是不要八卦了,赶紧办差事要紧。
侍卫们带了哀嚎的县令一干人离开,场面才安静下来。
苏暮雪见人走了,对君知忆道:“按照法律制裁就行了,不用特意为了给我出气而重判。”
君知忆有些讶然,他还以为苏暮雪很讨厌他们,至少会想亲自打他们一顿自己报仇,他可不相信苏暮雪是什么善男信女,修士嘛,也许人未必杀过,但是那些魔兽肯定都没少杀,那么打打人也不是什么下不去手的事情吧。
“你就不想亲自报仇吗?”
苏暮雪看了君知忆一眼,摇头道:“不必了,我真的出手,让他们还了罪孽,说不定还是帮他们呢。”
君知忆一愣,好似懂了苏暮雪在说什么,这是在教他天道因果吗?
君知忆刚想问一问,却被忽然走上前的人给打断了,君知忆有些不悦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