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闷闷的想着,远处,忽而亮起了一串串的灯笼长龙,仰首看向夜空,烟花已经停了,想必那是燕康回寝宫的队伍吧。
夕沫急忙转身就走回了屋子里,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她出去过,可那个背对着她的女人的果露却不停的闪在脑海里,到底是谁呢?
凤婉儿,她真的不敢相信当朝的皇后娘娘会与燕墨有染,无论怎么想都不相信。
衣衫零落落地,一切都恢复为燕墨离开之前的样子,夕沫重新钻进了被子,阖上眼睛,静静的回想着这一夜里发生的一切,她入宫了,她见到了许多人,可心底的谜底还是未解。
睡吧,不想让燕墨回来起疑,可越是想睡越是睡不着,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躺了多久,突然,她听到了门前的微动,如果不是夜很静,如果不是她还没有睡着,那微动她根本就发现不了的。
一道黑色的人影就在她的诧异中闪进了她的房间。
夕沫骇然的望着那人影走向她的床,越来越近,近的已经让她可以看出那人的轮廓了,燕墨带走了唯一跟着他们入宫的旺福,所以,她身边没有任何人保护着。
她想喊,可她知道这个人的功夫绝非平常,只要她一出口,这个人很有可能狗急跳墙的结束她的命。
不可以,她不能急,她要保护她的孩子。
脑子里在不停的旋转着,她要冷静,她倒要看看这个人走进她的房间里做什么。
可是奇怪的,那人影只是立在她的床前静静的看着她,倒是没有其它任何的举动。
夕沫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这男人发现自己是醒着的,这不是慕莲枫,因为,才离开的慕莲枫的身上的味道与这人大不一样。
房间里很黑,让微眯着眼睛的她只能看到这男人大致的体形,而且,即使是看到了也没用,他面上是带着面巾的。
最初,她以为这男人是来害她小产的,可当时间缓慢的走过时,她排除了这个念头,应该不是,如果是的话,这人也早就动手了。
半晌,夕沫听到了一声低低的叹息,可在叹息之后,男人突然间的转身,飞也似的就离开了她的房间,就在夕沫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门,又开了。
燕墨回来了。
夕沫终于明白那男人因何而突然间的离开了,那是因为燕墨回来了。
又是在黑暗中,夕沫眼看着燕墨脱去了一身的衣物,想到他之前手附在那女子胸前时的画面,夕沫忍不住的有些恶心的感觉。
不,不能想了,慕莲枫说了,只要熬到明晚,他就会想办法带她出宫。
褪去衣衫的燕墨躺在了她的身边,不知道是不是要查证她是否睡着了,黑暗里,他什么也不管的霸道的就扳过她的身体让她正面面对他。
他的力道很大,让夕沫根本无法反抗,况且,现在的她也不能反抗,顺着他的手劲转到了他的面前,夕沫紧闭着眼睛,同时,口中嘤咛一声,“烟花……真美……”
她的声音就象是无意识的发出来似的,让正审视着她的燕墨的身子一顿,随即便松开了落在她腰上的手。
这样才好,夕沫一点也不喜欢才触碰过别的女人的手落在她的身上。
“沫儿……”燕墨轻唤,却也更象是在试探她。
“呜……”仿佛受到惊扰般的低吟着,然后便翻身极自然的睡了过去,她觉得自己的动作绝对自然,也绝对不会引起燕墨的怀疑,不过,这之后她要面对的问题就是真正的睡觉了。
必须要睡,不然,有燕墨在身边一切都是煎熬。
这个晚上,他应该不会再离开她的房间了,就算是做做样子也应该不会离开了。
其实,她现在不过是掩护他的一道饵罢了,只有她在,他才可以冠冕堂皇的与其它的女人在这宫中约会。
空气里,飘着一股淡淡的女人香,却不是属于她的而是属于那个女人的味道,心口一痛,她真的该离开了,离开这个只给她痛苦的男人。
“沫儿,醒醒。”清晨,夕沫还没睡醒,耳边就响起了燕墨低低的声音。
缓缓的睁开眼睛,燕墨就在自己的身前,他俯首望着她,仿似宠溺的道:“懒丫头,醒了吗?”
她眼睛都睁开了,看来他是心虚呢,所以,才给她极尽的温柔,“嗯,醒了。”揉了揉眼睛,昨晚这一夜她还睡得真香。
“快起来,别让人家等急了。”
“什么?”她困惑,不知道是让谁等急了。
“门外一大排的宫女和太监候着呢,皇上又赏赐了一些东西给你。”
有点不想动,她这可不是自然醒,而是被燕墨硬生生的叫醒的,“真是的,阿墨你去替我接收了就好。”他既然做戏,那她也做戏的撒娇,反正,还想赖一会儿床,还困着呢。
“不行,这是圣旨,你总要亲自去接了才好。”
“好吧。”不情愿的就要爬起来,这才想到自己昨夜是裸睡的。
手扯着被头盖好在身体上,“阿墨,你转过身去。”
“好吧,我去外面等着。”
这次,燕墨倒是没有难为她,就留她一个人更衣了,也好,她习惯了知夏,换个人就不习惯,那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来。
有时候,习惯就象是一杯酒,醇醇的,泛着清香怡人,让人总也不想换过。
窸窸窣窣的穿好了衣服,便有宫女进来为她梳妆,长长的挽了一个髻,再插了昨日的那支金步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时,她直觉那支步摇不妥,便摘了下来,随意的从梳妆盒里选了一个素色的流苏配在发饰间,转身让宫婢扶着步出房间的时候,门外,黑压压的站了两排人,一排是宫女一排是太监,每人的手上都是一个托盘,托盘里盛着各色的礼物,燕康,他这举动未免太夸张了吧。
“呼啦”,身前跪满了一地的人,“恭祝燕小主吉祥如意。”
“起来吧。”从跟着燕墨,这还真是她第一回如此的风光。
“皇上赏金玉翡翠镯子一副。”
“皇上赏香纱一匹。”
“皇上赏……”
面前,一个个的托盘在眼前晃过时一个小太监便一一的念着那托盘上礼物的名头,听着,样样都不是普通之物,她何德何能让燕康如此对她呢。
夕沫摸不到头脑。
“皇上说蓝小主生日宴上的表现奇佳,让龙心大悦,便在今日一早改赏这些物品。”
皇上就是皇上呀,明明昨晚上已经赏了,今儿这一早还弄这么大的排扬,不慌不忙就要跪下接旨,可那小太监立刻道:“皇上说了,体恤蓝小主有了身孕,就不必跪着谢旨了,奴才将圣旨交到你手中就是了。”
呃,这还真不是普通的对她特别,只好接了,这一早起的嗑睡虫也都彻底的没了。
让宫婢把燕康赏赐的礼物一一的放在一个箱子里,她却发愁了,这些礼物就这样留在宫里多可惜呀,好歹也是皇上赏她的,要是她今晚上离开皇宫的时候带上几样该有多好,想到这儿,夕沫便向负责整理这些物品的宫婢道,“整理好了,箱子就放在这里,一会儿我想再看看。”脸上,是一付很好奇的样子,她才不管别人怎么说,她是要留这些东西晚上能带走的就尽可能带走,那可是自己的财富呀,带走了,她与孩子就可以衣食无忧了。
突然发现这白天的日子可真难捱,可她必须要捱过,这样,才能等到晚上离开燕墨的那一刻,想一想,竟是有些兴奋。
“沫儿,你身子好些了吗?若是可以,不如我们就回……”燕墨说着,突然间的竟是顿住了。
“哎哟,阿墨,我的头有些痛,可能是昨晚上吹风吹多了。”不经意的回应他,就满足他的心愿吧,今晚上,他可以继续的去会他的女人,而她,也可以悄悄的走人,他们两个,各取所需。
果然,他顺水推舟的道:“那就再住一晚,明早上是务必要回去了。”
明早上,她早就离宫也离开他了,看着他笑,轻轻的,却是她第一次看着他发自内心的笑。
有慕莲枫帮她,她相信这一次她一定可以离开燕墨。
因着头疼,她可以不必去拜见淑太妃,也不必去拜见这宫里的任何人,可是心,却飞到了朝凤宫。
死也要死得明白,早就知道自己是因为一个人而担了许多的怨,想起花瓶碎片刺痛自己的那一次,她便不由得越发的想要知道那个叫做婉儿的女人是谁了。
用过早膳,眼看着燕墨坐在自己的对面端起了茶杯,夕沫便道:“阿墨,昨晚上夕沫看到皇后娘娘提前离席了,夕沫知道她身子有恙,不如,今儿我们去朝凤宫去看视皇后娘娘吧。”她这请求也合情合理,她只是燕墨的一个小妾,去探视正在病中的皇后娘娘是理所当然的,说完,夕沫静静的看着燕墨,只待他的反应。
却不想,燕墨却淡淡的道:“不用了,皇后的病是恶疾,是除不了根的,我们去了,只是打扰她休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