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默·红尘往事
◆其实,人世间很多事情,比如初恋情人,相见不如怀念,怀念不如不见。埋藏在心里的才是永恒的。
◆走在一起,是缘分;一起在走,是幸福。所以拥有时,要加倍珍惜。人生中,真正让你应该珍惜的是眼前人。有句话说得很深刻,触痛灵魂:青山常在,绿水长流,若我离去,后会无期。
◆一个女人一切心伤的过往,都与爱情有关。一个男人故土难离,或者远走他乡,一定与女人有关。
◆岁月沧桑,在迢迢远路中,当饮尽孤独,是什么拯救了我的忧伤?
——屈默·在路上的感悟
红尘绝恋,我在山东等你三年
有种爱情与风月无关。
——题记
那是个寂寞的夜晚,窗外有几颗寒星在天际闪烁,残月无助的挂在我的窗棂,发出冷冷的光辉,与我相对无言。尽管我早已习惯了四处漂泊的他乡生活,但在广袤而又陌生的齐鲁大地,在独在他乡无人喝彩的落寞时节,我依然感到一丝北方的寒意,来自内心深处无人能懂的孤独。
你就是在这个初春的时节,在这个孤寂的夜晚,从遥远的江南古城无锡,打来一个陌生却又让我今生无怀释怀的电话,我百感交集。你遥远的电话,打破了济南宁静的夜空,也打破了我封闭多年的浪漫情愫。你如窗外的寒星,远远的,我只能遥望,无法触手可及。手中握着你的电话,那些逝去多年的古典情节,江东霸王别姬的凄情,杨柳岸的晓风残月,烟雨江南的红袖宛然,梁祝化蝶的千古绝唱,玉人深夜吹箫的落寞倩影,一一重新浮过脑际,穿越心灵,深入灵魂。此刻,目眺与目光之间,只有灵魂的距离。
那个夜晚,我不停的诉说,你在电话的那一头静静的倾听。我说,我要在山东等你三年,没有一丝矫情,没有一丝苍白的表达,尽管三年后我无法把握明天,无法把握遥远的你。因为我们不曾相识,也不曾相见,我们相识于一个虚无的博客网络世界,相知于一个遥远而又陌生的电话。一个电话,就让我三年等待,此生痴情,无人能解,无人能懂。我深深知道,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对于历史,只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转瞬已是日新月异,可三年对于我,却是三个世纪的漫长等待,日日念,夜夜盼,星转斗移,岁月流转,几度夕阳红,蓦然回首间,红尘依然滚滚,韶华已逝了,我依然在这里看花谢花开,看千帆过尽,三年后,你还是你吗?无人回答,我只听见有人在远处深夜望月独自吹箫,凄凄的歌声掠过我的窗棂,无人伴舞。风撒落几片残叶,伴着淡淡的哀伤。心,却一片潮湿,窗外光秃的枝丫在短墙上伸一弯孤独。
时光踽踽而行。
我依然穿梭在广袤的齐鲁大地,看泰山日出,看黄海潮起潮涌。在幻觉中,我看见了你悲情地挽着我的手,在烟雨扬州,在无锡古城,相伴行走在你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寒冷的夜晚,我轻轻地俯下身,用虔诚的心靠着你沉睡的脸庞,听你呼吸,听你梦呓,听你唱歌。梦醒时分,我感到了你泪的清冷,我心悲伤。三年等待,将如修行者相伴千年孤灯,木鱼声声,仿佛昨日。誓言可以改变,沧海可以桑田,我三年的柔情和等待,也将会随着时光的流转而改变吗?逝者如斯,不会昼夜。岁月沉淀几许,望不断烟雨扬州中你模糊的背影;大雁南飞时节,望不断古城无锡中你美丽的容颜。
从此,有一种伤感,时常游离在我眼前,有一种相见,更是“相见时难别易难”的感慨,有一种缘分,行于彼此心间,我们相隔很远,远到今生也可能无法相见,有一句话,我常常对着虚无的博客网络空间,泪流满面的说:“我等你”。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我们彼此的爱恋逐渐变得遥远而悲切。这种牵挂,无关亲情,这种爱恋,无关风月;这种思念,无关理由,这种守望,我满腹柔情,悄然泪下,悲情一生。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今生我们将不可能相见相爱,但我依然会在这里苦苦等待,等待你的到来。我也知道,三年的等待,将是我一生甜蜜的哀愁。
三年风雨相伴,三年柔情守候。去的都会去了,来的也都会来了,而你依然在远方,在烟雨江南,我却在山东站成一道为你等候的孤独风景。
岁月沧桑,在迢迢远路中,当饮尽孤独,是什么拯救了我的忧伤?
等你三年,我在山东。
2003年4月3日屈默于山东济南
今生无缘,来生与你共舞
今天是4月3日。我选择今天的这个日子给你写信,心中充满无限感慨。一年了,转瞬又是一年。一年的风风雨雨波波折折,在今天的这个日子,竟那么真实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回首中,我再也无法重新走入当初的那种梦幻般的古典情节了,整整一年的风雨历程,于我竟然像走过了漫漫一个世纪。我在这场风雨中选择了逃避,选择了沉默。把悲情和孤独悄悄在一个夜晚全部带走,在城市的某一个角落,抚摸一路伴我走过的洞箫,一遍一遍地读着你留给我的那些文字,独自饮泣。
我原以为走得很远就可以忘掉那些忧伤,我原以为沉默的离去就可以不再想起。但一年独自的艰难行走,竟然在他乡更加清晰地想起你的容颜,你的声音。尤其当去年的今日再次重现的时候,那支箫曲《苏武牧羊》让我对着遥远的山东,读着那篇还历历在目的文字,竟然让我泪流满面,悲伤不已。
时间依然让我无法打破沉默,我也不愿再回首去讲述他乡往事的是非恩怨。该过去的终将会过去,要留下来的总会留下来。有些事,有些人,如过眼云烟,永远都不需要再想起,而有些人,有些事,却深入灵魂,根植心底,永远都不会忘记,无论岁月如何沧桑,世事如何变迁,总会在某个时候,温暖着我们曾经漂泊的心,或者慰藉着慢慢老去的落寞身影。
我不知我能否有勇气寄出这封信,也不知道你是否能收到这封信,我更不知道你收到这封信是怎样的一种复杂感情。但我无法在今天的这个日子忘却你曾经在我心里走过的每一步。所以,我在这样的一个深夜,听着那首永恒的箫曲《苏武牧羊》,默念着那篇来自我内心真诚的文字,在孤独的他乡给你写下了这封信。
在哀怨忧伤的旋律中,我背着悲情的洞箫,从川东的小城,跋山涉水,再次来到济南不眠的夜空,等待早晨第一缕阳光温暖的照耀着泰山之巅,我一个人登上了泰山的山顶,遥望远在江南的无锡古城,在幻觉中,你飘然而至,在云雾中如何的娇媚,轻舞长袖。在我伸手要触及你的时候,你如云烟飘然而去……箫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冰冷的电脑在深夜与我孤独地对视。我知道世事变幻莫测,命运其实没有多少人能够自我左右。人生所经历的不同画卷,或悲伤,或喜悦,或成功,或黯淡,都是人生的一笔财富。只是我不想让这笔人生财富背上一生的十字架,可是目光在遥望你的地方,我又该如何面对?无人回答,也无人能解开心结。
等你三年。我不知道三年的承诺能够经得起多少风雨波浪,我也不知道三年后的今日又将是怎样的一种面对,我更不知道三年后三生以致更远的岁月,我们将怎样地回首那段跨越时空穿越济南和无锡的情感往事?但不管怎样,你都是我一生最美好的回忆,在孤独岁月中,你伴我幸福而又快乐地走过的一段他乡故事。或许,在多年以后,我在某个夜晚,或者在他乡你目光触及过的每个地方,我都会想起曾经有一个不曾谋面的女孩,像美丽的昙花,在刹那间完成了我记忆中的某种永恒,如天际的流星,划过我孤寂的旅程,为我送来曾经的温暖和一晃而过的恋情。
感动于韩剧《最后之舞》的一句台词:“一生只能抓住你的手,最后之舞只能与你共享!”今生无缘,时空错乱,努力之间让我无法抓住你的手,只盼来生与你共舞了。
一切都会改变,一切都会成为回忆。不变的依然是那首曾经在心里激荡缠绵凄凉的箫曲和那些曾经的文字。
2006年4月3日屈默于川东
寻找初恋情人
青涩岁月时,看琼瑶,赋新愁,一段离世情缘或梁祝式的悲情,总让我惆怅百结,郁郁寡欢。在那纯情的成长岁月,一段苍白而又略带呻吟的小诗,让我认识了她,一个缺少母爱有些敏感的女孩。
她在西昌,大西南一隅。因一首小诗的发表,让我们共同陶醉在青春岁月的虚荣中。从此,我们书信往来,一写就是9年。9年,我们只是见过两次,短暂的两次相逢,都是远远的观望,却让我从此刻骨铭心。
当青春岁月从眼前匆匆而过,一切都变得陌生起来,一切都变得遥远起来。一直连接我们倾诉9年的书信突然在某一个时间中断。从此,我也走出大学校园,带着些惆怅远走他乡,寻找我青春时的梦想。
他乡的日子,人来人往,每每在黑夜中遥望远在天际的星辰,就会突然想起她,有些莫名的牵挂。尽管我也有了自己贤淑的女人,也曾期望与属于自己的女人执子之手相伴永远,可在内心底层却一直保留着西昌的那份无法忘记的情愫,距离产生的柔情,在这滥情时代又能伴我走多远?我也常常拷问自己。或许,一切完美都在于残缺,一切永恒都存在于失去。
梦已远走,足迹伴我走遍天涯。在他乡明月中,已是物是人非,我也知道,我们都已无法再回头了。只是缘已尽,情未了。这不是对爱情的背叛,也不是对心爱女人的伤害。我多年苦苦寻找的或许不过是我青春岁月的柔情和梦想。
如果寻找到了,我感谢上苍;如果永远也找寻不到,我感谢青春岁月。
其实,人世间很多事情,比如初恋情人,相见不如怀念,怀念不如不见。埋藏在心里的才是永恒的。
2005年7月22日屈默写于深圳
生命中总有些陌生人值得我们怀念
生命中总有些陌生人让我们感动,值得我们永远怀念。
——题记
那是1998年初,我受了远方有风景的诱惑,义无反顾地辞去了教书的工作,独自一人带着足以证明我从前求学时是如何“风光”和“荣耀”的各种荣誉证书,风风火火地跑到深圳,书写一个人漂南方的激情。
深圳的阳光,让我暂时忘却了一路的困乏和家乡还飘着鹅毛般大雪的温暖记忆。我匆匆地把自己安顿下来,就跑出房间,新鲜地张望着深圳繁华的街道。在一个小街的转角处,一把印有“深圳商报”的红伞蓬特别耀眼,格外引人注目。我一眼就看出那是一个街边小报摊。自毕业参加工作起,我就有种习惯,每到一个陌生城市,我都会买一份当地的报纸。对一个城市的了解,报纸有时比人的介绍更全面。
卖报的是一个很普通的姑娘,穿着“深圳商报”标志的红马甲,约摸二十七八岁光景。我要了一份《深圳商报》和一份《深圳特区报》,她感激地冲我笑了笑。
接下来的日子,我就每天买两份报纸,寻找各种各样的招聘信息,与那些漂南方的求职大军一样,为寻找一份理想的工作奔走在深圳的每一个角落。我像猎人一样四处寻求工作机会,时而惊喜时而怅然。几周下来,我除了颓唐以外,几乎一无所获。身上的钱包一天天地空虚下来,让我开始产生了一丝生存的危机感。同时,刚到深圳的自信和激情也开始受到严峻的挑战。
或许是对深圳缺乏了解,亦或许没什么丰富的工作经历,我求职老是不顺,让我25岁的激情岁月,第一次产生了悲观的挫败感。我不甘心,但生存的紧迫感又不得不让我开始降低“身价”了。我像一只无头苍蝇,风里来雨里去,茫然地奔波在深圳的大街小巷,一个月下来,我依然没有抓到一根“活命”的稻草。我有些恐慌了,包里的钞票已向我示威:再找不到工作,我将留宿街头了。
我一阵心寒。现实的无奈,竞争的激烈,让我更深刻地体会到了生存的不易,求职的艰辛。我不得不压缩开支,能走路的就尽量不赶车,不饿的时候就尽量不吃,但工作还不得不苦撑着去找。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但我清楚地知道最后的100元钞票已经向我发出了可怕的微笑。尽管如此,每天的报纸还得照样买,我得寻找最新的招聘信息。
一天早上,突然下起了大雨。我躲在那个熟悉的红伞蓬下,歉意地冲着我早已叫她“阿姐”的卖报姑娘笑了笑,笑得那样勉强,像哭似的。因为我已经再也笑不出来了,一个月前闯深圳的豪情壮志早已被无情的现实击得支离破碎。
雨,终于停了。我躲在红伞蓬下四处望了望,一片迷茫,不知该走向何方。
“你是刚来深圳的吧?”卖报的阿姐递给我一份报纸。
我点点头。
“你天天来买报,我早已看出来了。”卖报的阿姐笑着说,“不要灰心,许多刚来深圳的人,都经历过你一样的艰辛,有的比你更惨。不过,把最困难的日子挺过去,一切就好了!”
在这个孤寂无助的深圳,突然听到这样一种亲切的声音,让我感动得想哭。
“还有,找工作的时候,要多个心眼,这里骗子很多,以招工为名骗钱。不要急病乱投医,以免上当。”她朴实的脸上依然充满善意的微笑,“以后你只管到这里来看报纸,看过后还给我就可以了,不用花钱买,其实我知道,你只是想看看报纸的招聘信息。”
我感激地点点头。到了生存“最危险的时候”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从此,我每天一大早就跑到她的红伞蓬下免费翻看当天报纸的招聘专栏。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我快要倒下去的时候,却奇迹般地在一家大公司门口站了起来,成为数百名求职者中的一名幸运儿。
在以后的深圳岁月,每每在街头看见那印有“深圳商报”的红伞蓬,我就总想起那位还不知道姓名的卖报阿姐。
一年后,我跳槽去广州一家报社做记者。在一个下雨的周末,我因采访去深圳,顺道旧地重游,那耀眼的红伞蓬还在,可卖报的阿姐早已不知到哪里去了。物是人非,赌物思人,一种怅然之情顿时涌上心头。
或许,卖报的阿姐早已忘记了曾经有个在深圳倍感绝望的求职者,在她红伞蓬下看到了生活温暖的希望,但我却无法忘怀她给我的一份善意帮助。遗憾的是,我不知道卖报阿姐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了,甚至连她的姓名也无从知道。送人玫瑰之手,历久弥香。生命中总有些陌生人让我们感动,值得我们永远怀念。
有时,怀念就是最好的祝福。
2008年1月9日深夜屈默于广州
刊发于《达州晚报》、《民营经济报》
离别后,人生何处相逢过?
美女记者觅觅来向我辞行,说是累了,想去西藏走走。
我突然有些感伤,有种不舍的情结突袭而来,挥之不去。
离别,总是感伤的。即使脸上挂满阳光的笑容,即使嘴上留着来日再见的味道,也无法阻止一场离愁别恨。很多年了,一直这样感性的行走在路上。尽管每一段路程,都有告别。与时间和过去告别,我不会悲伤。但与朝夕相处的朋友告别,我却总有一种永别的凄然。
一直以来,作为新闻部的头儿,我跟每位记者相处都非常愉快的。用他们的话说,一天不听屈默讲几句经典的桥段,写文章就不顺畅。事实上,我在新闻部总有惊人之语让同事们会心一笑。让别人感到快乐,自己也会很快乐。我一直以为,中国10多亿人,你能与其中几百人甚至几十人共事,是一种难得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