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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围城内外(3)

林海的事业发展得越来越大,我却显得越来越无助。很多时候,我也在心里诅咒林海像我爸爸那样犯事多好,至少我可以暂时摆脱这场梦魇。林海为限制我与外界接触,他扔掉了家里的电脑,还让保姆监视着我的一言一行。我想抗争,我也曾想过出走,可我知道,自小养尊处优的我,并没有多少生存的能力和资本。即便是有勇气走出去,我又能走到哪里去呢?面对现实,我无力抗争,我恨我自己。

电视台记者用硫酸毁灭了背叛的情人

口述:艾涛,35岁,广东某监狱服刑囚犯,曾为湖北某地方电视台记者采写:屈默

地点:广东某监狱

时间:2008年1月7日夜

采访手记:

或许是同行的缘故吧,艾涛讲述他用硫酸毁灭与他私奔5年的情人的爱情故事时,总是尽可能地描述当初的某些细节,以彻底满足我继续采写下去的欲望。当艾涛隔着厚厚的铁窗,一口气讲完他有些另类的爱情故事后,眼神里流露出深深的绝望和悔恨。从艾涛有些疲惫的背影里,我能深深地读到一个男人抛家弃子为爱私奔,却又亲手毁灭掉那段私奔的爱情后所受到的煎熬和磨难。作为曾经在当地还有些声名的电视台名记,为着一份不该到来的所谓爱情,自毁前程,走向末路。是感情用事,还是真的是为了一份真爱,回首往事,艾涛无法说清楚自己当初的真实感受,但有一点体会却是刻骨铭心的:爱情是需要停靠的,再纯美的爱情,也经不起多少岁月的颠沛流离,爱情会带来幸福,有时也会带来毁灭。

本期主人公的一次“偶然”出轨,加速了无趣婚姻的解体。尽管艾涛反复强调说,要是当初老婆原谅他的一次“偶然”出轨,或许他们的婚姻还会继续,尽管有些寡然无趣。对于现代婚姻中的“出轨”事件,已经屡见不鲜。我关心的是,在一些偶然的“出轨”事件里,感情与性,究竟各占了几分比重;而对方仅仅只有一次的“出轨”,你又会不会“原谅”他或者她呢?婚姻,是一种建立在感情基础之上的契约关系。然而有时候,这种特殊的契约关系却脆薄如纸,男女双方一次“偶然”的出轨,一次“艳遇”或是“红杏出墙”,便如寒风掠过,在这张薄纸上划出几道细密的裂痕,以至无法修补。

电视剧《出轨》揭示了一个婚姻生活的残酷真相:正常行使的火车,必须按照正常的轨道行使,一旦偏离轨道,都意味着灭亡。婚姻生活也是如此。无需辩解什么偶然的出轨,出轨就是出轨,不分一次、二次……,出轨就意味着灭亡。

洁癖老婆让我们的性生活了无生趣

在我们那个地级电视台,我和老婆是一对工作上的最佳组合。我是新闻记者,老婆是新闻频道编辑,尽管我们在工作上配合得天衣无缝,但我们的真实生活却一团糟。或许我们双方性格都很强硬,又都有自己喜欢的事业,所以谁也不愿为谁改变自己。6岁的女儿全托在一个贵族幼儿园,每次疲惫的回到偌大的家,我都感觉有些冷清。我们很少做饭,一般在外面吃完饭后,回到家就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老婆不知疲倦地看着那些无聊的电视剧,我更多的时候是在网上玩游戏打发着时间。偶尔心情好的时候,我们也会在沙发上依偎一起看电视,可每次我们总会为电视中的某个节目或故事情节发生争论,谁也说服不了谁,常常弄得不欢而散。

更要命的是,老婆似乎有些洁癖,不但要求我在家里不能随便扔东西,就连怎么挤牙膏,用什么方式洗内裤,甚至如何晾晒等,都必须按照她的要求去做,否则她就会大发脾气。本来,我就是一个比较粗糙的人,很不注重生活细节。为此,我们经常闹别扭,尤其是在很隐私的性生活中,更是让我难以接受。

记得在我们结婚5周年纪念日那天晚上,老婆破天荒的早早回家准备了浪漫的烛光晚餐。我从外地采访回家,看着老婆静静地坐在餐桌边等我,我心情特别舒畅。当喝了几杯红酒后,老婆的脸上露出迷人的红晕,像初恋时的模样,我看着看着突然有些冲动,一把抱起老婆就往卧室跑。我把老婆紧紧地压在身下,想吻她。可老婆却用手阻挡着我,不让我吻她,还反复地责备我说,哪有不洗澡就做爱呀,快去洗澡,洗完才能做。我早已欲火难耐,一边疯狂地撕扯着老婆透明的内衣,一边急促地说一晚不洗不会死人吧。老婆不依不饶,非要我去洗澡,还说不洗澡绝不可以碰她身体。一番唇枪舌战下来,我早已激发的热情和欲望烟消云散。这样的事情经历几次后,我对老婆的身体再也没多大兴趣,除了工作上的沟通以外,日常生活很少交流,日子过得了无生趣。

实习记者用激情改变了我的生活轨迹

要是雅晴不到我们电视台做实习记者,我或许现在还在和老婆做搭档,夫唱妇随,虽谈不上什么幸福,但决不会像现在这样深陷囹圄。

雅晴是那种非常阳光的女孩,不但穿着时尚开放,而且文风也相当犀利大胆。我作为她的实习老师,对她的某些看法虽然不完全赞同,却也在内心非常欣赏着她。或许是日久生情,我竟然对雅晴产生了初恋的错觉,不但全心全意地指导着雅晴的采访工作,而且为雅晴提供了很多出头的机会。雅晴进步很快,在台里经常受到表扬。随着时间的推移,雅晴从刚来时喊我为“艾老师”改称为“艾大哥”,叫得特亲切,我在心里也感到特舒服。很多时候,我都带雅晴一起出去采访,一起做新闻节目。老婆对我整日和雅晴粘在一起,似乎视而不见。偶尔在没人的时候,老婆也会悄悄提醒我一句:要注意影响。对老婆的提醒,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我心里很清楚,我不能爱上雅晴,也不会和她发生什么婚外情故事,毕竟我还爱着我的女儿,更不想给女儿一个残缺的家。然而,我没料到的是,那次醉酒却让雅晴彻底地改变了我的生活轨迹。

那是我30岁生日那天。老婆正好被台里派到省城学习去了,没人陪我过生日,于是我便邀请了几个朋友和台里的记者,一同去火锅店庆祝。或许是高兴吧,也或许是婚姻生活的无趣,我那晚像赌气一样喝了很多酒。在迷迷糊糊中,我听到雅晴对我那些朋友说,我跟艾大哥同路,我送他回家吧!

到家的时候,已是晚上12点多钟了。雅晴扶我刚刚在沙发上躺下,老婆就给我打来一个电话:老公,生日快乐!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很温暖,问她什么时间回来,老婆说等2天就回,还说回来给我补上生日蛋糕。我放下电话,雅晴笑着说,嫂子对你真好!我半开玩笑地对雅晴说,要是嫂子也像你那样不拘小节的话,或许我会真的感觉很幸福。不知是酒精的催化,还是性生活一直压抑的原因,当雅晴在递给我饮料的时候,我突然紧紧地抱住她。雅晴没有拒绝我,尽量地迎合着我的狂吻。在柔软宽大的沙发上,我们一次又一次地疯狂做爱。

我用硫酸毁灭了私奔的5年爱情

不知是巧合还是早已注定,我和雅晴第二天一早醒来,准备去电视台上班,在开门那一瞬间,老婆突然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雅晴尴尬地打了声招呼,就匆匆地跑下楼去。我想解释,可又找不出更合适的借口和理由。

“不用解释,我们离婚吧!”老婆冷冰冰地说,“昨晚我打你电话祝贺你生日的时候,我就在楼下,我们都是要脸面的人,我不想让你们难堪,更不想自己受辱,所以我忍着没有上来。你知道吗?带一个女人回家过夜,是对我最大的侮辱和伤害。当伤害已经发生,就没必要去解释,解释就是再次伤害。”

我们很快平静地办理了离婚手续,女儿跟着老婆,我只带了几套衣服,就逃离了生活5年的家。我母亲知道我离婚后,跑到台里,指着雅晴的鼻子一顿臭骂。为此,我和母亲闹得很僵。雅晴的父亲知道后,也多次到台里骂我毁了他们独生女的美好前途,并扬言如果雅晴跟我结婚,他就宁愿毁掉我。我和雅晴众叛亲离,四面楚歌,倍受舆论和道德的谴责,我知道我和雅晴再也无法在台里呆不下去了。雅晴对我说,艾大哥,我们离开这个城市吧。

我和雅晴悄悄地离开了电视台,离开生活了30年的城市。我们先在南京漂泊了半年,事业发展颇为不顺,后辗转到了深圳,投奔一个开广告公司的同学,哪知同学那段时间正闹着离婚,根本没多少心思打理公司,公司也处于倒闭边缘。在深圳折腾了一年后,我们依然找不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发展平台。后经朋友介绍,我们又到了广州。我进了一家小报社做记者,雅晴去了一家广告公司搞影视制作。生活虽然相对安定了下来,可我和雅晴突然觉得累了。雅晴早已厌倦了居无定所的漂泊生活,更重要的是对我们爱情的未来归宿感到迷茫。在体会了南方生存的艰难之后,我也不知道我们的爱情还能走多远。我们开始争吵,为工作待遇,为房子发愁,为前途担忧。

在那段人生的低谷,我特别想回到我熟悉的城市。就在我徘徊在十字路口的时候,雅晴突然对我说,她准备嫁给她上班的那家广告公司老板了,并说已经在番禺买了房,计划在五一结婚。我重重地打了雅晴一耳光,雅晴哭着离开了我们租住的房屋。看着雅晴离去的背影,5年为爱四处漂泊的种种艰辛顿时历历在目,我突然感到很孤独很绝望。

“五.一”那天,我突然出现在雅晴盛大的婚礼现场。当雅晴吃惊地看着我不知说什么的时候,我把一瓶早已准备好的硫酸泼在了她的脸上。

当警车带着我离开乱成一团糟的婚礼现场时,我头脑一片空白。

我无情的葬送了那个最爱我的男人

口述:易苓,28岁,河南驻马店某高速公路收费员采写:屈默(电话采访)

时间:2008年1月13日夜,广州

采访手记:

这是一个河南博客朋友给我提供的采访线索。朋友在电话中反复交代说,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如果处理得不好,就会被人当作是瞎编的,所以要我尽可能地原本记录易苓的倾诉,不要做太多的评论,也不要去追问主人公的对与错。易苓走到这一步,对与错已经不是问题的关键。

当我第一次接通易苓电话的时候,她说她正躺在床上,有种等待死神降临的恐惧感。或许是人之将死,易苓在讲述她有些不可理喻的畸形情感故事的时候,没有了早期疯狂报复男人后的那份得意和轻狂。尤其是当易苓讲到她最后报复的那个叫韩汀的男人时,易苓不停地抽泣。

在电话中听完易苓的讲述,我感觉像听一场导演编撰的情感戏。我很难相信一个仅仅28岁的姑娘,因为一次荒唐的感情经历,就疯狂地去报复男人,把所有的怨恨发泄在男人身上。我无法理解。我在电话中小心翼翼地问易苓:你疯狂地报复那些男人,你最终得到了什么?易苓怨恨地说,那都是男人自找的,他们毁灭了我的幸福,所以我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这难道有错吗?

人生总是要付出代价,只是当这种代价让生命都无法承载的时候,人性、道德、伦理都成了代价的无辜牺牲品。我记录易苓扭曲的情感生活,并不是为了猎奇,也不是做什么道德的评判员。我只想让读者真实地看到现实生活中,人们情感生活的另一面,包括人性地另一面,有时是多么的滑稽与荒唐,充满讽刺!人生就像一袭华丽的袍子,里面长满虱子。张爱玲的人生总结,如针一样击痛我们虚伪的灵魂。

我在公交车上把第一次交给了一个已婚男人

大学毕业后,在一个远方亲戚的帮助下,我进了驻马店一个高速公路收费站上班。在很多人眼里,这是一份不错的工作,待遇好,工作又轻松,但对于22岁的我,每天坐在像鸟笼一样的收费站台看车水马龙,重复简单机械的工作,还是多少让我有些感到沮丧。

江骏是一个开着8路公共汽车的司机,他每天都要从我的收费站口经过,我每次上完夜班都能赶上他的末班车。一来二去,我和江骏就熟悉了。有时车上人少的时候,江骏总会和我开玩笑说:“我是你的专职司机,每晚开这么大个房车送你回家,你应该知足吧?”或许是当时年幼无知吧,亦或许是在这个北方小城,我并没有多少朋友的缘故,江骏的关怀和照顾,给了我很多莫名其妙的温暖和感动。

坦诚说,江骏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男人,不但皮肤黝黑,而且面相特凶煞,但江骏很会说话,很讨女人欢心。有次我在江骏的车上笑着对他说:“你长得像钟馗,走夜路安全。”江骏并不生气,反而笑得很开心:“虽然俺面貌凶煞,但可以让女人感到很有安全感。”事实上,自认识江骏后,我每晚上完夜班,有江骏开车护送,我确实少了很多担忧。

这样平静的日子很快就被一场突发的事故给彻底改变了。现在想起来我都无法理解那晚我为什么要那样做。

那是一个很冷的夜晚,或许是白天下了一场大雨的缘故,路上几乎看不到一个行人。偌大的公交车,就我一个乘客。坐在江骏的公交车上,我感觉有些寒冷。江骏时不时给我说些趣事,一边慢悠悠地开着车。行至离我居住的地方还剩一个站的地方,上来三个醉醺醺的年轻人。江骏脱下夹克,扔给我,笑着说:“不用担心,都是赶车的。”哪知这三个年轻人上车后,竟然嬉皮笑脸地围着我,对我动手动脚。我吓得尖叫着江骏。江骏突然把车停下来,操起一把大扳手,冲上来二话不说就给了摸我胸部的那个家伙重重一拳。江骏握着扳手,凶煞地吼道:“这是俺媳妇,老子在牢里蹲的时候,都没人敢动她,你他妈吃豹子胆了!”那三个流氓一看江骏要拼命架势,嘴里小声地骂着,便灰溜溜地落荒而逃。

江骏的挺身而出,让我很受感动,尤其是他对那三个流氓说我是他媳妇的时候,让我莫名的兴奋。当江骏把我送到最后一个站的时候,江骏没有立即打开车门,而是站起来,紧紧地拥着我,突然疯狂的吻我。我本能地反抗着,反而更加激起了江骏原始的冲动。在那个寒冷的夜晚,一种原始的激情在江骏的调理下,从我心底迫迫奔袭而来,我无法拒绝。我不知道我当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境,我只感觉到自己就像旷野中一只受伤的小鹿,不知道该奔向何方。当江骏强烈地占据我身体的时候,我并没有感到多少幸福,一种彻骨的疼痛让我突然觉得很无助很茫然。这种痛让我无法说出来,只觉得眼前这个疯狂占据我身体而且有家室的男人,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那个保护我的男人让我走上报复之路

那次公交车上的荒唐行为,是我噩梦的开始。我知道那不是爱,最多仅仅算是一次原始的冲动。我事后非常后悔,也很自责,在心里发誓不再与江骏纠缠在一起。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居然因此而怀孕了,而且是宫外孕。医生说必须做手术,还提醒说,手术后可能失去生育能力。我很害怕,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我要江骏陪我去医院,江骏却以工作忙走不开为借口,让我自己去医院做手术。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刻骨铭心地感觉到那些冰冷的器械在我体内无情地撕裂着我,一种生命被肢解的绝望让我流下了悔恨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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