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得这个面具!这是楚北诀的面具!
难道这戴面具之人,就是楚北诀?
我激动的想要坐起身,奈何全身被绑的压根动弹不得,牵扯到胸前的伤口,疼得我呲牙咧嘴的叫出声。
薛宇之很快觉察到了我的异常,见我目光看向他身后,也顺着我的视线看了过去,见自己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个人,瞬间被吓了一大跳。
刚吓得正准备站起身,后颈却被身后戴面具之人袭击中,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看着站在床边正歪着头面向着我,明显是观察我表情的男人,瞬间激动的红了眼眶,忍不住出声询问:“这么多天,你都去哪儿了?”
他看了眼地上碍眼的薛宇之,微皱着眉头一脚踹上薛宇之的肚子,而后薛宇之的身体就猛地飞了出去,直接撞碎了卧室跟阳台接连处的玻璃门,也撞烂了阳台的栏杆,从二楼直接飞了下去。
我不敢置信的偏头看向依旧静默站在床边的男人,觉得他实在是厉害得可怕。他那可有可无的一脚,我明明见他基本上都没怎么用力,没想到却有如此爆炸的杀伤力,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我动了动被反绑的双手,示意他帮我松绑。但他却只是无声的坐在了床沿边,修长的手指慢慢抚上我的脸,从我的额头,路过鼻尖和唇瓣,继而脖颈,最后,停在我胸口处。
他的指尖很冷,短暂的触碰,都能让我冷得哆嗦。
薛宇之用来挖我心脏的手术刀,此刻还插在我胸口上,所以哪怕只是轻微的动作,都能疼得我满头虚汗。
男人修长的手指慢慢握住了手术刀的刀柄,随之而来的颤动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我目光不解的看向他,原本以为他是要帮我拔出手术刀,后来才发现,他竟然在薛宇之的基础上,更加深入的切着伤口。
我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气得全身都不住的颤抖,哪怕是当初知道薛宇之准备这么对付我时,我都没有这么气愤过。因为我潜意识里,总觉得这个带着银色镂空面具的男人,不会是别人,只会是楚北诀。
哪怕痛得几乎晕厥,我还是费力的挣扎着,就是不愿此人动我一下。
原本专注解刨我心脏的男人,被不断躲闪的我打断了动作,抬头看了我一眼。他眼神凉薄,漆黑的眸子根本感觉不到一丝温情的气息,幽幽冷意从他全身蔓延开来,仿若王者般的高贵与疏离,又让我觉得,此人不会是那个嘴毒的楚北诀。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扬,我只觉得绑着双手的束缚霎时间松开了,反应过来后,立刻伸手推开离我心口不到一厘米的手术刀。
忍着剧痛坐起身子,防备的盯着眼前这男人,警惕追问:“你到底是谁?”
漆黑的眸子透过面具淡漠的看了我一眼,却并不回答我的话,反而道:“把玉佩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一命。”
低沉而又熟悉的嗓音,让我瞬间想到一个人。
我一手捂着剧痛的伤口,一手伸过去,正欲摘下这男人的面具,手腕却被他在空中精准截住,扣在他的大掌中。
我动了动手,却根本抽不回来,剧痛疼得我眼眶泛红,再也忍不住,泪水无声溢出眼眶,却还是倔強得瞪着眼前这人,忍不住哽咽道:“你就那么想要我死吗?”
男人的眼神却依旧不带任何感情的凝着我,我被他这不为所动的无情刺伤,破罐子破摔的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手术刀,怒瞪着他,咬着牙道:“你这么喜欢这玉佩,我给你好了!”
我想我一定是气昏了头,所以才会想也不想拿着手术刀就戳自己心口。
刀尖刺进胸口,剧痛传来的那刻,手腕被一只冰冷的大掌握住,费力抬起头,却见身旁这男人正满是不耐的看着我。
我抖了抖因为失血而早已苍白的唇瓣,正准备说些什么,房间的门却突然被人从外踹开,我一惊,立刻偏头看过去,就见韩斐正一手搂着林伊然的腰,出现在了房门口。
眼看着焦急奔向我的林伊然,我下意识回头看了看身侧,可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却不见了,我压根不知道他怎么消失的。
脱力般倒回床头,看着头顶高悬的天花板,我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林伊然扑到我床边,她脸色同样很难看,却满是关心的检查着我浑身的伤口。
看着她那双急红的眼,被人关心的滋味,着实好受。我尽力勾了勾唇,想对她笑一笑让她宽心,但也知道此刻的我,笑起来几乎比哭,还要来的难看。
最后,我彻底失去了意识,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还是在林伊然的海边别墅,不过已经换了房间。胸前的伤口似乎被处理过,已经不那么疼了。
我费力坐起身,牵动伤口疼得不停咳嗽着。见房间没人,我艰难的下床开门走出去,在隔壁房间找到了韩斐和林伊然,只不过林伊然此刻正无声躺在床上,而韩斐则守在床侧一直照顾着她。
虽然韩斐给我的感觉一直都是小屁孩一个,但此刻我却觉得他特别的有担当,能给人十足的安全感,不免也开始羡慕起来。
“她怎么样了?”我拖着伤残的身体慢慢走过去,担心的追问。
一向精明的韩斐却像是这才发现我的到来,转过身看向我,笑得道:“应该没什么事儿,她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虽然他是笑着的,可他嘴角的僵硬还是出卖了他的心情。我也是这才发现,一贯长发凌乱的韩斐,不知何时早已剪了短发,显得特别有精神。
我忍不住想,这一切,应该都是为了林伊然吧。
被人爱着的滋味,真好。
我走到床边看了看林伊然,她似乎伤得很重,从韩斐的言语中我得知,薛宇之为了怕林伊然醒来阻碍他挖我心脏的计划,就把她往死里整,所以才会伤成这样。
我默默低下头,真心觉得自己变成了扫把星,总在迫害身边的人。
想到什么,我抬头追问韩斐,“你知道刚才在我房间那个带面具的男人,是楚北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