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灏,灏,快去叫林大夫,奉还,去村子里找一些接生婆,动作要快。”虽然游然没有过接生的经验,可是毕竟前世她怀孕过,所以听大夫说了一些这方面的东西,再者最近游然也看了不少这方面的医书,就是为了今日,纵然月茹是提前了两日分娩,可是没有太大的关系,饶是现学现卖,游然亦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处理好的。
夙愿和甲子也很快地便赶来了,夙愿正在给月茹烧水,月茹口中死死地咬着帕子,游然便一直给月茹擦着汗水,安抚着她,等到林大夫赶来的时候,月茹已经晕过去第二次了。
林大夫看着月茹身上湿答答的,接生婆还没有来,如果现在他不处理的话,只怕月茹是凶多吉少了,可是林大夫根本就没有接生过,他有的,也只是一些理论上的依据罢了,并没有实际经验的。
月茹见状,当下道:“让我来试试。”
夙愿怔住了,饶是站在外面的两个男人听到游然这话也怔住了,可是他们的潜意识里,竟然是相信游然的。
现在没有任何的办法,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林大夫立刻用针灸让月茹清醒了过来,而夙愿一直在给月茹喂着参汤。
“月茹,听我说,我们一路风风雨雨,经历了那么多的生死都走过来了,所以这一关,我们也一定能熬过来,你最爱的人还在外面等着你,所以一定要坚持,好吗?”游然看着月茹道,随即用手轻轻地推压着月茹的腹部:“你听着林大夫的指令呼吸,接生婆很快就会赶来的,不要担心。”
月茹死死地抓着床单:“姐姐,我相信你。”
羊水已经破了,月茹体力不支,总是会晕过去,林大夫没办法,只好一直对她扎针着,而游然回想着书中所看到的一切,听着林大夫的指示,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仿佛,她有过许多的经验般。
饶是林大夫看着游然如此淡然的态度,经过了几次操作便已经熟稔了的游然也愣住了,有些人,天生就是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而游然就属于那一种,极端的淡定。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着,而奉还却依旧没有回来,游然也似乎忘记了时间的存在般,忘记的周围的一切,她的眼中,只有月茹,只有月茹肚子里的孩子。
终于,就在月茹即将第六次晕过去的时候,孩子的脑袋终于出来了,这一刻游然甚至感动的想哭,可是她不能哭,因为这才刚开始,她要拯救这个小生命,更要月茹能活下去。
终于,奉还终于带着四个接生婆一起回来了,接生婆毕竟是有经验的,看着眼前的情况立刻让夙愿去烧热水,越多越好,游然就站在旁边看着月茹,挽起她的发丝,一如多年以前,月茹总是喜欢给游然挽许多漂亮的发髻一样。
终于,当婴儿的第一声啼哭在这个暗夜之中炸响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而游然却让林大夫迅速地给月茹查下身体,看她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接生婆把孩子包好了,红红的一个小肉球,眼睛还没有张开,是个女孩,游然按照月茹的要求,给她起名字叫做胧月。
游然看着那可爱的孩子,突然想着,如果前世她的孩子还活着的话,那么等他出生的时候一定也会这般可爱的吧。
就在所有人都在观看孩子的时候,游然却发现月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当下走过去,看着下体一直在流血的月茹怔住了,林大夫立刻赶上前去,却发现,月茹,血崩,大出血。
所有人都怔住了,林大夫也立刻给月茹治疗,可是众人都知道的,一般孕妇大出血,那几乎就是没有生还的希望了。
游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井灏扶着走到外面的,天已经渐渐地亮了,而游然的身上已经沾满了鲜血,迎着清晨的第一缕光辉,游然却觉得周围的一切好冰冷。
想到连翘去世的那天,想到连翘被大雪所掩埋的那日,想到游威为了她跳下密道的那天,想到……
游然想到了许多之前的事情,命途多舛,谁又能否认。
孩子还在啼哭,接生婆一直在照顾着孩子,而林大夫也没有时刻的松懈。
井灏握住了游然的手:“有我在。”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游然看到了希望,她一直喜欢和别人说,不管遇到什么,都一定能挺过去的,那么为什么到了她自己这里,她就能够松懈呢?
游然迅速地去把沾满了血的衣服换了下来,从接生婆手中抱着还在啼哭的孩子,抚摸着她稚嫩的脸颊,这是一种奇异的感觉,纵然这个孩子不是她生的,可是游然还是有一种强烈的,被震撼了的感觉,放佛不相信,她怀里抱着的真的就是一个小生命般。
“胧月,抱有你娘亲,一定会平安无事。”游然和胧月说这话,胧月似是听懂了游然的话般,渐渐地便不哭了,当林大夫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期望地看着他。
林大夫的发鬓都有些斑白了:“我已经尽力了,过了今晚,她便不会有事了。”
那么说,便是还有希望了?
游然抱着胧月走了进去,奉还一直在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月茹,摩挲着她的脸颊,仿佛,那便是这整个世界。
游然把胧月放到了月茹的身边,拿着月茹的手去抚摸胧月:“月茹,你看,这是你的孩子,和你长的很像,眉眼中透着机灵,长大了,一定也会和你一样灵慧的。”
胧月似乎能感觉到月茹的存在般,嘤咛着向上伸了伸手,却一直都没哭。
下午的时候游羽和方灵也来了,他们还认为来早了一天,却没有想到月茹竟是早产了。
胧月一直在月茹身边静静地安睡着,而奉还则一直守护在月茹的身边,一步也没有离开。
方灵看着萎靡不振的众人,随即走到了游然的身边,示意她跟自己走出去。
游然跟着方灵向外走去,方灵握住了游然的手:“放心,她不会有事的,一定能度过今晚的,我有预感。”
游然蜿蜒了唇角,她虽然相信自己之前的预感,可是这一刻,她选择去相信方灵,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一切又都是充满了希望的。
“我母亲当年生我的时候也出现过了一模一样的情况,当时我母亲昏迷了两天都没有醒来,当时所有人都在给我母亲准备着后事了,可是我父亲却一直坚信我母亲一定会醒来的,他就一直陪在我的母亲身边,寸步不离,终于,在第三天晚上的时候,我母亲终是醒了过来,当时我父亲就说,他的真诚甚至感动了天地,这世家,还有什么他无法实现的事情吗?”
游然静静地听着方灵的话,在游然的眼里,方灵的父亲是一个少有的合格的、称职的、把自己的孩子带成孩子,从来不存在着政治婚姻观点的好父亲。
要不然,方灵的父亲也不会在最后的时候选择帮助游然,更加不会同意方灵和游羽生活在一起。
虽然他更加看中的是人品,可是却总是能透过现象看本质,只要自己的孩子生活的幸福便好,其他的都不重要,所以,他才会教养出方灵这么完美的女儿来。
“我相信林大夫,他现在算是天下第一神医黄平唯一的徒弟了,所以他一定能救好月茹的。”游然肯定道,天下第一神医,纵然会名不虚传的。
所有人一直都在等着,方灵亦把他们祖传的一颗还魂丹给了林大夫,说是等到晚膳的前一刻再给月茹服下去,那么她这次一定能挺过去的,林大夫只要做好月茹后期的恢复身体的工作便可以了。
终于,在晚上的时候,月茹终是恢复了以往的气色,脉搏也渐渐地稳定了,虽然依旧没有醒过来,可是却依旧活着,林大夫说是这颗还魂丹起到了效果,如果不是这还魂丹的话,只怕月茹根本挺不过的,只是她现在还无法醒来,现在每天林大夫都会定时地来给月茹查看身体,现在月茹能否醒来,不过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罢了。
现在胧月由游然抚养着,游然找了两个相对身强力壮的奶娘帮忙照顾着胧月,胧月生长的很快,刚出来的时候很是瘦肉的只剩下一小团了,可是现在睁开了眼睛之后俨然变成了一个大肉球。
游然很喜欢抱着胧月在藤椅上坐着晒太阳,胧月每次也很享受太阳的温暖,深了深懒腰,小胳膊小腿的蹬蹬游然,便睡了过去,等到小胳膊小腿地再伸出来蹬蹬游然,就意味着她醒了。
胧月最是喜欢吃绿豆糕,和月茹一样,游然每次抱着胧月的时候,都喜欢和胧月讲故事听。
胧月仿佛真的能听到游然说的话般,每次都“咯咯”地笑个不停,而每当游然说道了月茹的时候,胧月便会表现的异常安静,甚至“咿咿呀呀”地对着空中伸着手,游然便知道胧月是想念月茹了,于是就抱着胧月去看望月茹。
游然每次去月茹的房间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奉还一直都在照顾着月茹,给她擦拭着手和脸,奉还说,月茹喜欢干净,所以奉还就每天都把月茹的青丝梳的整整齐齐的。
游然把胧月放在月茹身边的时候,胧月就会趴在月茹的身上试图在和月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