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黑衣人飞身,举起大刀就往马车上劈,沈吟秋反应迅速,从马车中一跃而出,用剑鞘挡住大刀,并与那几人纠缠在一起,打得不可开交,并且将距离拉得更远,以防他们偷袭马车。
那几个黑衣人对他沈吟秋来说还不算什么,他还能勉强应付过来。
而其他的黑衣人看见沈吟秋如此难缠,便分配更能打的人过去。
见人数突然增多,沈吟秋必须要更专心应战,马车那边还有侍卫在守,他就不用那么分心了。
况且,穆徵寒完全可以自保,这要看他自己的态度了。
那几个侍卫终究是扛不住了,体力不支,也受了伤,而对方如疯狗般的进攻,很难防守。
领头的只能让人带着穆徵寒悄悄撤离,他们试图用几个盾挡住黑衣人的视线,可一切都是徒劳的。
对方反应很迅速,看着刚从马车出来的穆徵寒,他们眼神变得非常犀利且充满着杀意。
并且反应迅速,分成两队人马,从两侧包抄,动作很是迅速整齐,侍卫都没反应过来便被劈了脑袋,而穆徵寒被旁边的侍卫撞倒在地。
那个侍卫拿着短刀,一脸邪笑的看着他,眼神如狼一般凶狠,只见他举起到朝穆徵寒捅了过去。
穆徵寒看了一眼倒地的侍卫,本想起身自保,但这样便暴露了,却只能微微移动身子,硬生生的挨下了那一刀。
“呃!”痛意传遍全身,眉头紧皱,细细的汗珠从额头处渗出。
左胸处正紧紧的插着那把短刀,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慢慢流出。
而沈吟秋很迅速的赶过来,一脚飞踢,将拿刀那人踢倒在地。
“殿下!殿下!”领头的那个侍卫听见动静,分了神,往这边看,手臂也挨了一刀。
沈吟秋紧皱眉头看了躺在地上的穆徵寒,眼神有些责怪,随即便转身挡住冲上来的黑衣人。
而此时,影卫也赶到了,并加入了战斗。
沈吟秋退了出来,收起沾满鲜血的银剑,与侍卫一起将穆徵寒扶上马车。
“为何不动手?”沈吟秋压低声音,皱眉看着脸色和嘴唇苍白的穆徵寒。
穆徵寒将眼神投递到马车的门帘处,在告诉沈吟秋宫里的人还活着,他不能动手,会暴露。
沈吟秋叹了口气,他明明可以躲过的,甚至可以杀死对方,还要装,再装下去命都没了,这一切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沈吟秋看了一下四周,并未发现有什么布条之类的,他只好撕下衣裳,分成布条,并将怀中的金疮药拿了出来。
“我要拔刀了。”沈吟秋弄好一切,伸手过去,准备拔刀。
穆徵寒无力的点点头,眼皮也有些重,开始往下垂。
沈吟秋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液,深吸一口气,轻轻握住剑柄,他终究不是大夫,对于处理伤口这种事情,没有那么自信。
他开始握紧刀柄,用力一抽,将短刀拔出。
感受到这剧烈的疼痛,穆徵寒下垂的眼皮迅速往上提,胸口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昏睡的感觉已然被驱散。
沈吟秋迅速撒下金疮药,使其能够微微止一下血,然后将伤口包扎好。
拔刀时那钻心的痛和金疮药接触伤口时的刺痛,让穆徵寒差点昏痛过去,呼吸也变得非常沉重,但他愣是没有吭声。
沈吟秋本想跟他说不用忍着,疼就吭声,可一想他是极为隐忍的人,在如此糟糕的情况下都还能保持清醒。
幸好他不是站在他的对立面,不然弄死他沈吟秋简直是太简单了。
而影卫这边,有了人数和武力上的压制后,黑衣人很快便被解决了,同时还帮领头活抓了两名黑衣人。
“多谢各位少侠的鼎力相助,于某不胜感激。”领头与两个侍卫用绳子将那两个黑衣人绑住,转头便跟影卫道谢。
影卫没有说话,点了一下头,便飞身离开了。
主子受伤了,他们这次是失职了,没有及时赶到,应当被罚。
快马加鞭回到项京城后,沈吟秋便找了家医馆,抓来大夫,让他立马给穆徵寒治疗。
这里离宫里还有一段路程,找御医怕是来不及了,先找大夫治疗止血再说。
再说了,能在京中开医馆的,那都是医术极为高超的,所以,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而驾马车的那个侍卫则回宫禀报皇上,并带人过来接穆徵寒回宫。
并且皇上说过,一有什么大变动,必须禀告他,无论用什么方式。
大约三炷香的时间,大夫带着他的徒弟从里屋出来,外屋的弟子端来一盆水让其清洗手上的血迹。
“所幸没有伤其心,公子放心,老夫已将其血止住,并使其昏睡过去了。”大夫将手擦干,看向沈吟秋说道。
“多谢大夫,刚刚多有得罪。”沈吟秋松了一口气,刚刚自己那剑指向大夫的行为确实有些粗鲁与失礼。
“无妨,公子救人心切,老夫理解。”大夫也没责怪他。
很快,侍卫便赶回到了宫中,并将此事禀告了皇上,皇上命人将穆徵寒接回,侍卫便带人赶往医馆。
“在朕的眼皮底下伤人!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皇上倒不是关心穆徵寒,只不过是有人在挑战他的权威,让他感觉很没有面子。
百姓会觉得他们皇室不和睦,
再说了,此事很快就会传开,他若再不把穆徵寒接回宫,外人会怎么说他。
更让他生气的是,自己最爱的儿子竟做出伤害手足之事?
他该如何是好啊?他都已经为他清了所有的路,徵玄也被他派至清漾,而这徵寒吧,他也一直在压制他,储君之位都要递到他穆徵蒙眼前了,为何还要做出这些个事来?
愚蠢,简直是太愚蠢了!
把穆徵寒接回宫后,湘贵妃一脸慌张,连忙叫来御医诊治。
由于医馆的大夫已将伤口处理好了,御医只得开了几方药,让其每天服用,有利于伤口痊愈。
而这刺杀七皇子的消息,很快便传开了,大多数人的说法都是大皇子开始狗急跳墙,伤害自己的亲兄弟。
群臣多次上谏,要求彻查此事,还有一些大臣直接就指认是穆徵蒙所为,引得皇上大怒,但却有万般无奈,其实他自己也怀疑是蒙儿所为。
在这种时刻出手伤人,目的已经很明显了,任谁都会怀疑到他头上。
一边又得防着大儿子,一边又得想办法保护他,还有一群大臣天天在他耳边吵。
税收一事没查清,现在又多了一件影响皇家颜面的事,一夜之间,他便长出了一些青色的胡渣,白发也比以前多了些,整个人沧桑了不少。
“我睡了多久?”穆徵寒睁开眼,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他是回到皇宫了。
“啊,殿下您醒了,回殿下,您睡了一天一夜。”在一旁的侍女惊叫。
“不用候着了,你下去吧。”
“是。”侍女退下,将门关上,并将殿下醒了的消息告诉娘娘。
穆徵寒一点一点的挪动身体,慢慢坐了起来,动作很轻,尽量让自己不要扯到伤口。
他刚想起身离开床榻,房门便被打开了。
“穆徵寒,我听说你受伤了,你还……啊!”江念清急匆匆的推开房门,冲了进来,却看到穆徵寒赤着上身坐在床边,墨发松散的扎在脑后,发尾飘逸垂于肩膀处,左胸处裹着几层白布,那应当是被伤之处。让她惊讶的是他那类似于练武般的身形,平日里怎么看他都像是个气质出尘的贵气公子,跟练武不挂边吧,而且,在她的印象中,他根本不会武。
穆徵寒被江念清那直勾勾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撑在床榻边缘的手很明显的颤抖了一下。
不对,她怎么能一直盯着人家看,太丢人了。
“你怎么能不穿衣裳啊?”江念清反应过来,立马用手捂住眼睛,小脸通红,心如鹿撞。
穆徵寒一脸懊恼,他就不该这个时候醒,默默的挪回到原来的位置,伸手抓住一旁的里衣,小心且动作轻的将里衣穿上,以防扯到伤口。待整理好后,他便轻咳一声,没想到平时大大咧咧的她,也会那么害羞的时候,他还以为她做什么事都厚脸皮呢。
见穆徵寒未曾出声,她便透过指缝看过去,他已经穿好了。
她将手放下,佯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可是她那双紧紧抓着衣裙的手却出卖了她,她慢慢走了过来,在他旁边坐下。
“那个,你好点没?”虽是问候,却也没与他对视,脸偏向一边。
“嗯,不对,你是怎么进来的?”而穆徵寒看出了他的尴尬,只好转移了一下话题。德昌殿现在的守卫都在偷懒吗?她就这么闯进来了?
“你那个贴身侍卫让我进来的呀,他就在门口守着,好像是贵妃娘娘让他在那守着的。”想想都知道,七皇子遇刺,肯定得加强守卫,若是陌生之人肯定不让进来探望。
“你怎么会遇刺啊?查出是谁了吗?”按照这个走向,她觉得是穆徵蒙。
“口有点干。”看着江念清那求知而又期待答案的眼神,他捏了一下颈部说道。
“你等一下,我给你倒茶。”只见她迅速起身,过去拿起茶壶将茶水倒入杯中,随即端过来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