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辰时,东方既白。
张燕山突破了自身修为,进入徒手碎石的聚气境界。晨曦初露,张燕山便在练功房锻炼外功。一个时辰内,张燕山已经精练了千军战阵的铁锤和以拳代锤的千军拳法。稍事休息过后,再修习千军战道的心法。中午过后,则锻炼千军战阵的锤法,然后就是千军战阵的心法。
何相思照顾着张燕山的起居饮食,刘达仁见张燕山武功判若两人,心情比自己突破还要高兴,并暗暗盘算着帮助张燕山打败耶律黄蜂之法;刘尚信则与夜无空讨论着昨日传功之细节,务求这一晚帮助张燕山再有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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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中午,练功房。
刘达仁看着张燕山已经掌握了徒手碎石的聚气境界,也是时候进行第二轮的训练。刘达仁叫了张燕山过来他身边,然后详细传授了张燕山几招武功,跟着就独个回自己房间,并叫张燕山练好这几招,回来之后与他对阵。
一刻钟之后,刘达仁回到了练功房,穿上一身武装,武装虽非护体盔甲,但是每个关节位都有皮革保护,既轻盈,又具防御性。刘达仁拿着铁锤,并给了张燕山两支长约一尺的判官笔。
刘达仁道:”小师弟,上一届的应天会武,我跟耶律黄蜂交过手,耶律黄蜂使用的判官笔就与你手上的一样。刚才我就教过你耶律黄蜂的招式,现在你就想象你是耶律黄蜂,我就用千军战道与你对战,师弟,你记得判官笔的绝招吧?”
张燕山点了点头,说道:”判官笔主要用法有穿、点、挑、刺、戳等。招式有仙人引针、白猿献果、双蝶舞花等。”
刘达仁道:”好!青蜂指法配合判官笔,威力随着用者的功力倍增,如果用者的功力高如师父,我也没有信心打得过,但如果对手是耶律黄蜂,我就可以应付。现在我就示范一次当年我在应天会武上打败耶律黄蜂的方法。你先用第一招仙人引针攻我。”
张燕山使出一招仙人引针,迅捷地刺向刘达仁,刘达仁随即运起铁锤的锤柄,格住了判官笔。
刘达仁道:”错!仙人引针的重点在巧不在快,你的手腕需要更加灵动。我一格挡,你就要翻动判官笔与我纠缠。再来一次!”
张燕山使起判官笔刺向刘达仁,刘达仁再运起锤柄格挡,只见张燕山手上的判官笔形同鸟啄,手腕起转翻落,每一笔都不离刘达仁的手腕。刘达仁满意的点了点头,当下运锤如风,砸向判官笔尖,然后喝道:”师弟,使出白猿献果!”
张燕山的判官笔尖从下而上直指刘达仁,灵动有如蛇舞。刘达仁运起铁锤一挑一拨,张燕山一招落空,刘达仁便进身而上,将铁锤轻轻印在他的胸膛上。
刘达仁道:”白猿献果的要旨不是快及灵巧!白猿是庞然大物,这一招就是要刚猛霸道。再来!”
张燕山点了点头,就跟着刘达仁的讲解发招。如是者,一个时辰过去了,张燕山开始掌握到判官笔的招式,还隐约领悟到刘达仁打败耶律黄蜂的方法。
张燕山掌握了判官笔的招式后,刘达仁接过判官笔,正色说道:”燕山,接下来你就看好了!这就是当年应天会武之中,耶律黄蜂最强的绝招蜂出泉流!”
刘达仁挥动手中的判官笔,笔尖恍如黄蜂一样,密密麻麻的刺向前方,笔走龙蛇,如同泉水一般向前涌冲,招式凶险猛烈,看得张燕山暗里赞叹不已。刘达仁展示过这一招之后,就要张燕山熟练这招,张燕山花了一个时辰苦练,期间不断被刘达仁指正,最后总算掌握了其中一二。然后刘达仁就把功力降低到张燕山的水平,要张燕山用蜂出泉流与他对战。
张燕山一动手便使出蜂出泉流,判官笔有如黄蜂一样,密密麻麻地刺向刘达仁,刘达仁以铁锤挡格,抵住了蜂出泉流第一记杀着,判官笔起转翻落,横竖撇捺间暗含几道杀着,刘达仁挡了几招之后,便开始节节后退,最终露出空隙,张燕山却余势不止,持续进攻,直取刘达仁要害,刘达仁只得再用守招,铁锤上泛起了一片光屏,正是千军战阵。
千军战阵的光屏防守虽然厉害,但此刻刘达仁将功力降到了张燕山的水平,根本发挥不出这招应有的威力,加上刘达仁身形已失,张燕山的攻势就如入无人之境。一下子就破了刘达仁的光屏守势,只是当张燕山攻破了刘达仁的守招之后,就发现守招之内空空如也,原来刘达仁使出的正是千军战阵的绝招误中副车!
张燕山登时身陷险境,这就想到要是刘达仁将功力降低道与自己相若的水平,根本就不可能挡得住蜂出泉涌这一招,于是刘达仁就采取欲擒先纵的策略,露出一个破绽让自己先拔头筹,再用一着虚招引自己全力进攻,在自己全力一招落空之后,立即施以突袭!
刘达仁果然乘着张燕山这一招扑空之后反攻,铁锤猛然轰向张燕山的背门,但是刘达仁此刻将功力降低到张燕山的水平,这一招反攻功力不足,张燕山判官笔及时回防,一支判官笔仅仅格住刘达仁的铁锤,张燕山连消带打,另一支判官笔就要刺到刘达仁的肩膀之上。
张燕山的判官笔刺到刘达仁肩膀之前,刘达仁却全无躲避之意,反而主动的用肩膀撞向张燕山的判官笔,判官笔就刺中了刘达仁肩膀上的皮革,这时刘达仁聚气护体,判官笔不但刺不伤他,更陷入他的皮革之中,进退不能。
张燕山的一支判官笔被刘达仁的铁锤格住,另一支判官笔则陷入刘达仁的皮革之内,两支判官笔就此动弹不得。张燕山登时露出了空档,刘达仁的铁锤就顺势而上,一招印在张燕山的胸前。
刘达仁反败为胜,张燕山喜出望外,刘达仁道:”这招果然可行,纵然耶律黄蜂功力在师弟你之上,但师弟只要用到这一招,耶律黄蜂也要败在你手下了。”
张燕山大喜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师兄这招用误中副车引我扑空,再用铁锤反攻,但想不到铁锤也是幌子,旨在用聚气护体境界锁住我的判官笔,最后才用铁锤乘机伤我。”
刘达仁道:”对!千军战阵的误中副车,就是先用快绝身法欺近敌人,在敌人措手不及的时候,引敌人攻向自己作好防守的假破绽,最后才向敌人施以致命一击!
所以要使出千军战阵,就必先达到聚气护体的境界!只要师弟你提升功力,将徒手碎石的聚气拳脚境界,提升到聚气护体境界,就可以打败耶律黄蜂!”
刘达仁心性坦率真诚,做事一板一眼,但却使出包括了欲擒故纵,虚则实之等策略的千军战阵,这全因千军战道本来就是战前杀招。兵者,诡道也!这就是千军战道的要诀,因此刘达仁与张燕山修练千军战道的同时,亦必须先学习棋艺,再修习兵法。张燕山修为尚浅,但棋艺也十分之不错,刘达仁性格使然,兵法与棋艺都不行,但千军战阵却是熟能生巧,因此也掌握到把兵法融入战阵的窍门,使出变化繁复的招式!
刘达仁展示过这破蜂一招之后,不自觉间吐出一口气来,脸上泛起几分倦色,张燕山看在眼里。想到刘达仁昨夜为自己导引真气,睡了没多久便反复思量,再教导张燕山青蜂指法,最后亲身展示破蜂之道,饶是刘达仁年富力健,也不免感到疲劳。张燕山想到这里,不禁热泪盈眶,然后连连对刘达仁道:”师兄…多谢你…多谢你。”
刘达仁微笑了一下,然后摸着张燕山的头,说道:”多谢什么?这是师兄应该做的事,当你练成聚气护体境界之时,打败了耶律黄蜂之后,你再多谢我也不迟!”
张燕山心里满是感激,只道不可辜负刘达仁的心意,当下拿起铁锤反复操练刘达仁所教的绝招。刘达仁又再细心指导张燕山。一个时辰之后,张燕山开始掌握了破招之道,两人也练得疲乏不堪。
就在这时,刘尚信和夜无空走进了练功房,刘尚信问道:”燕山,今日你的进度怎样?”
张燕山雀跃地说道:”师兄教了我打败耶律黄蜂的锤法,只要练成聚气护体之道,打败耶律黄蜂有望!”
刘尚信点了点头道:”好!我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燕山,你现在就聚气双掌攻我,我想看看你的掌力!”
张燕山闻言,就聚气双掌,一招快要轰向刘尚信胸前。刘尚信皱起眉头说道:”燕山,你道师父接不了你的全力一招吗?”
张燕山生怕误伤了恩师,这才聚气五成功力在掌上,想不到刘尚信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张燕山有所保留。
张燕山不敢怠慢,全力聚气掌上,然后对刘尚信道:”师父,徒儿得罪了!”
张燕山全力一掌轰向刘尚信,刘尚信看见张燕山掌招的来势,然后道:”好!这才是徒手碎石的聚气拳脚境界!”
张燕山双掌就要轰到刘尚信面前,却见刘尚信毫无抵挡之意,张燕山不禁心里一惊,甚至想收回掌力。刘尚信看见张燕山想撤回掌招,立刻喝道:”燕山,为师可挡这一招,你继续!”
张燕山听了,随即咬紧牙关,掌招继续轰向刘尚信,一下子轰中了他的胸膛。然而刘尚信却聚气心坎,纹风不动,张燕山就感到一股内力反震到自己掌心,最后身不由己地被震出五尺以外。
刘尚信道:”燕山,你看见了吗?这就是聚气护体的境界。燕山,你现在的实力其实已经很不错,今晚应该可以再用请君入瓮,从如今的聚气拳脚境界,提升到聚气护体的境界。夜姑娘,你认为燕山可以吗?”
夜无空道:”对不起,我看不见张燕山的情况,我不能肯定,但我会随时照顾燕山。”
刘氏师徒见夜无空没有反对,心里释然。想到张燕山只要达到聚气护体的境界,这一战就胜利在望。众人大喜,于是就让张燕山稍事休息,并准备在子夜之时,再用请君入瓮之法提升张燕山的功力。
张燕山随后一直苦练,直到晚饭之后,张燕山才肯闭目休息,就在这时,张燕山又造了另一个梦。
梦境之中,张燕山又回到那个布满了黄军的城池,黄军在白兵的疏导之下,逐步走向城门。奈何城池门口太窄,黄军等了良久,仍然未能走出城们,开始躁动不安。白军兵力又不足以制止黄军,黄军逐渐失控,开始冲击城墙,情况越发危险。
城池被黄军多次猛烈撞击,部分城墙出现了裂痕。危急之际,一批绿衣军人突然出现在城墙之上,摘下无数绳索,引领着黄军用绳索爬出城池,最后黄军随着绿军走出了城外。
最终张燕山随着黄军接着绳索,爬出城墙。张燕山恍然大悟,一直以为随着白兵走出城门是唯一的方法,殊不知还有其他引导黄军出城之道。
走出城池之后,张燕山抬头望向天空,看见两道面目模糊的轮廓发出层层白光,然后张燕山整个人也松了下来…
张燕山悠悠转醒,对梦境莫名其妙。但他也不管这些闲事,只管专心修习千军战道心法,准备在子夜之时,以请君入瓮之法导气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