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华向张燕山倾诉心事,谈到身世,惊闻杨素华是杨延浦与道名门弟子私通所生,张燕山虽然心里敬仰杨延浦,也觉得这也实在是太过离经叛道了!
张燕山道:“我看…杨家将顶天立地,就算…就算是做了不该的事,也会负责任,接妳们回杨家吧…”
杨素华听了,不禁双目放空,仰天幽幽道:“杨大…爹的确来过道名门找我们,可是…爹忙于雁门关一役。雁门关一战之后,爹便到来道名门出生,想迎娶我娘亲,和接我回杨家,只是…娘亲却要留在道名门。”
张燕山大奇道:“你娘亲要留在道名门?这是为了什么?”
杨素华闭上眼睛,缓缓道:“娘亲说…她不守门规,败坏了道名门的清誉。虽然没有人惩罚她,但她也决定自我囚禁在道名门七年,这也是道名门对…对未婚怀孕的门人的惩罚。”
张燕山皱眉道:“自囚七年?这…杨大人会…会应承吗?”
杨素华道:“师傅说,当时娘亲自囚清规院,连一眼也没有见过爹…爹听了娘亲的决定,既悲且恨,便朗声道:‘你我两情相悦,何罪之有?然而玉贞你认为这是罪,要自囚七年,我便等妳七年!’”
张燕山道:“杨大人…这就等了妳们七年?但…杨姑娘不是一直在道名门长大吗?”
杨素华昂起头来,但却略带悲伤道:“娘亲在这七年之内,修习道学,回想当日年少轻狂,最终迷途知返,决定终身留守道名门修道,永不再谈婚嫁之事。”
张燕山愕然道:“不再谈婚嫁之事?那么,杨大人不是空等了七年?这怎么可以?”
杨素华虽然对张燕山要好,但也不禁面露不悦之色,朗声对张燕山道:“娘亲为了修道,我一直认为她的决定很正确。”
张燕山立即赔罪道:“杨姑娘,刚才我不知就里,一时失言了。请谅!”
杨素华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大,致歉道:“张大哥,我刚才也是激动了,对不起…而且…你说得对,当时爹…”
张燕山道:“当时杨大人怎么了?”
杨素华道:“虽然爹也知道与娘亲已经日渐疏离,但那七年以来,爹也不时来见我和娘亲。当娘亲跟爹说,要潜心修道,不再谈婚论嫁之时,爹…情绪激动,便对娘亲道:‘我苦等七年,只道期满之后可以一家团聚,可是如今我爹和二哥不但为国捐躯,现在妳又要去修道,难道你真要我家破人亡吗?’”
张燕山心头一震,想到当年姨姨何相思得悉杨家父兄北伐阵亡之时,也为之难过了好一段时间,张燕山接着道:“这…杨大人父兄双亡,一时情急,这…也难怪…”
杨素华接着道:“当时娘亲听到爹爹遭逢巨变,也不想多言,爹看见娘亲不言不语,便捉着娘亲的手,朗声道:‘玉贞,妳现时还在替我难过,我知道妳还关心我,跟我走!我们一家团聚!’”
张燕山惊问道:“杨大人真情流露,妳娘亲…真的要撇下杨大人吗?”
杨素华道:“当时师父看见爹捉着娘亲的手,便突如其来的出招,点向爹手臂的穴道,爹冷不及防,松开了手,师父便对爹道:‘玉贞已经决定跟贫道修行,杨大人请回吧!’”
张燕山道:“杨大人心情激动,又中了上清真人一招,心里应该十分不好受…”
杨素华闭上眼睛,就像是不敢想起这事一样,说道:“是!当时爹便回头狠狠对师父说…说:‘原来我玉贞说要修道,就是受了妳这…这妖道迷惑!’”
张燕山惊呼道:“杨大人…竟然这样辱骂上清真人?”
杨素华叹了口气道:“师父听了爹的辱骂,怒望着爹道:‘当年你勾引我弟子玉贞,贫道没有跟你算账,还听师姐太清真人的话,雁门关一战,为杨家送上白烟解药,如今我玉贞迷途知返,你却多加阻拦,还要辱骂贫道?’师父本性刚直,想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便向爹动手。”
张燕山怔了一怔道:“上清道长是道名门掌门太清道长的师妹,也就是道名门的第二高手,而杨大人也是杨家将的第二高手,这一战…不就难分高下了吗?”
杨素华点头道:“对!师父和爹分别是道名门和杨家将的第二高手,而且…而且都各有…恩怨。那一战他们都全力以赴,战得天昏地暗!那时候,我本想看他们交手,但我根本连一招也看不出来,当时我只见到玄黄翡翠气劲纵横飞扬,枪光剑影照耀四方,铿锵之声不绝于耳,两人忽而飞身半空对战,忽而落在地上交锋,不消一刻,便把道名门校场破损得满地裂痕,那时我还以为…还以为是仙人作战…然后…然后…所有光影都突然消失了,校场忽而一片沉寂了…”
张燕山追问道:“光影和交锋声都突然失去了?为什么?”
杨素华道:“当时我抬头一看,只见师父和爹突然分隔数丈之外,各自手持神兵,好不容易才站稳,而两人之间,却泛起了阵阵翡翠气劲,师父与爹的激战,竟然一下子停止了!”
张燕山抽了一口凉气,不可置信的道:“能够…能够做到这样,只有…只有一心二用,同时卸掉杨家将和上清真人的一切招式,化掉两人的所有内力,再借力打力,把他们送出战阵,但…但天下之间,谁人有此功力?”
杨素华道:“当时我也不知道,后来师父握着神兵,恭恭敬敬的鞠躬,而爹爹也握着兵器,脱声说了一句话,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张燕山问道:“杨家将说了什么?”
杨素华道:“爹说了一句:‘太清真人!’一招分开了师父与爹的,便是掌门师伯,太清真人!
然后掌门师伯接着道:‘贫道敬佩杨将军为国为民,无意与杨家将有任何过节,如今贫道便与杨将军订下四十九招之约。要是贫道单臂徒手,以多于四十九招打败杨将军,便请杨将军离开道名门吧。’”
张燕山道:“杨大人武功高强,太清真人与杨大人订下四十九招之约,莫非太清真人要让杨大人留在道名门,但如果…如果是这样,又…又怎会…”
张燕山百思不解,杨素华却对张燕山肯定的道:“张大哥,掌门师伯可是天下五绝呀!”
张燕山听了,不禁目瞪口呆道:“妳…妳是说,杨大人…接不了太清真人四十九招?”
杨素华不期然昂首道:“当时我连掌门师伯和爹怎么对战也看不到,只知道眼前都是翡翠玄黄气劲,然后…爹被震飞出翡翠气劲之外,就连仗着神兵,也站立不稳,只听爹狠狠道:‘太清真人,单臂徒手,四十九招败了本将,本将一诺千金,就此告辞!’”
四十九招!张燕山见识过于飞的武功,心里一直佩服,想到他与杨延浦实力难分轩轾,只道杨延浦在世上已经罕逢敌手,却想不到世上竟然有人可以单臂徒手,四十九招打败杨延浦!
张燕山震惊道:“杨大人竟然…竟然敌不过太清道长单臂徒手的四十九招?那么杨大人之后又怎样了?”
杨素华淡然道:“爹败了之后,便离开了道名门。然而,一年之后,大伯父便来道名门,拜访师父和师伯了。”
张燕山顿了一顿,惊问道:“大伯父?莫非就是大名鼎鼎的杨延昭杨将军?”
杨素华点头道:“正是杨延昭大伯父,这一次大伯父单人匹马,独个拜访道名门来了!”
张燕山心里早已敬仰道名门,又见识于飞和杨延浦的神功,此刻知道太清真人竟然可以凭四十九招打败杨延浦,只觉得太清真人高深莫测。如今却听到杨延昭单人匹马,独闯道名门,不禁震惊问道:“太清真人武功深不可测,道名门又是太清真人的地方,杨大人怎生可以独闯道名门?”
杨素华想起杨延昭当日摄人神威,不禁面露神往之色,昂首道:“大伯父没有独闯道名门,而且对道名门彬彬有礼,并且说此行是代爹送一封信给娘亲罢了。”
张燕山本想问那封是什么书信,但他想了一想,便问杨素华道:“但…你爹一年之前与道名门弄得这么不愉快,这次杨大将军虽然说是为了送信而来,但道名门也未必会尽信吧?”
杨素华道:“不错!大伯父对道名门虽然礼数有加,但师父却不相信大伯父,便打算拒大伯父于门外,大伯父见师父…师父有意为难,便与师父订下五十招之约。如果大伯父单臂徒手,超过五十招才打败师父,大伯父便可以进入道名门。”
张燕山道:“上清道长与你爹打成平手,但太清道长单臂徒手,四十九招便打败了你爹。杨大将军的五十招之约,不是自认不如太清真人?上清真人又有没有接受杨大将军的约战?”
杨素华摇了摇头,接着道:“当年师父受了爹爹的辱骂之后,心中恼怒,那一年来一直潜修苦练,武功大有进步。师父听到大伯父的五十招之约,想到要是胜了,便可以大大折了杨家将的威风,也算是雪了爹爹的辱骂之恨;相反要是败了,也没有堕了道名门的声威,便欣然接受了大伯父的五十招之约。”
张燕山接着问道:“上清真人武功大进…那么杨大将军这一战如何?”
杨素华道:“师父说,当时她已经武功大进,道名门剑招指法绝招尽展,实力远胜年前,可是…当时我也只是看到一片玄黄气劲,然后便看见师父被震飞出气劲之外。师父朗声道:‘杨延昭,四十九招了,贫道还未败阵!’然后师父身边泛起了一阵翡翠气劲,守护着自己,然后又传来‘轰’的一声,师父再度飞出数丈之外,落地之时,虽然仗着神兵,也不能站稳,最终败阵倒地…”
张燕山震惊道:“你师父与你爹不相伯仲,但太清道长徒手用了四十九招打败了你爹,而杨大将军却要用五十招打败你师父,那么…太清道长武功岂不是更胜杨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