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人?
哪来的贼人?
东方仪的脸色陡变,看着上前的黄忠,还有这阵仗,脸色陡沉,寒声道:“黄大人,这里是国宴!”
是郡主的国宴。
可是黄忠竟然带着人来,这根本是胡作非为,他把自己当成皇帝了吗,把自己放在哪里!
东方仪的目光越发的阴沉,已经是动了杀意。
可是黄忠却一脸忠肝义胆,抱拳道:“陛下!小的只是担心陛下您的安危,我的人已经伤了那个人了!那个人就是朝这个地方跑来的!我一个个搜,一定能够找到那个混杂在宴会中央的贼人!”
“黄忠!”
东方仪看着黄忠已经准备搜人了,脸色越发的恼怒,没想到黄忠竟然会如此可恶,全然不顾自己还在这里,不禁勃然大怒道:“黄忠,你真的是好大的胆子!”
东方仪这个时候,也学不会忍让了,眼看黄忠已经对内幕大臣们下手,当即发作道:“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退下!”
“不行!”
黄忠当即拒绝,厉声道:“我受太后的懿旨,保护陛下是我的分内之事,陛下放心,我一定把贼人给你找到!”
黄忠就像是听不懂东方仪的话一样,定睛一看,却看到了角落碧华的手上有一道划痕,当即走了过去,将她拽了出来。
“就是你!”
“不是我!”
碧华突然被拉出来,脸上难掩惊恐,而下一秒,皇甫宸逸身边的小伍出手了,看到碧华被抓,他当即出刀,黄忠一个飞踹,将他掀翻在地,“咔嚓”一声,断了碧华的胳膊。
“啊!”
碧华一声尖叫,箫景洛此时也勃然动怒,飞身而上,可是黄忠却没有给箫景洛这个郡主的面子,直接下了死手……
“碰!”
黄忠应声落地。
皇甫宸逸冷冰冰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目光宛如肃杀。
“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我是谁吗!竟然敢对我下手!”
黄忠捂着心口,痛苦不已,难以置信的看着皇甫宸逸。
皇甫宸逸在都城,以无尘公子自居,在众人的眼里,不过是郡主的未来夫婿,一开始,黄忠并未放在心上,可是没想到一个对掌后,才察觉到眼前的男人竟然如此厉害。
他可能都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陛下!我不能让这么威胁的人在你的身边,来人给我拿下!”
黄忠怒吼道。
“住手!”
“大胆!”
路若离和东方仪同时出声,黄忠闻言一震,确实是愣在了原地。
“陛下!”
“郡主和无尘公子是寡人的朋友,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对寡人的朋友下手!”东方仪咬牙,恶狠狠的骂道。
黄忠当然不服气。
“我是为了大任,这郡主身边这么多乱臣贼子,一定是个奸细!陛下,早日除患!”黄忠指着箫景洛,目光阴鸷可怖。
皇甫宸逸闻言,脸色陡沉,已经涌起了杀意。
“我身边乱臣贼子?黄太监,如果我身边没有武功高强的人,恐怕现在已经成为了你掌下冤魂了,你倒是本事,直接命令道皇帝陛下的头上去了,我看是你想要做皇帝吧!”
“你喊我什么?”
黄忠又惊又怒,他是个阉人,所以最恨的就是别人说他是太监,可是箫景洛竟然敢当着众人的面喊他太监。
自从黄忠进宫得宠以后,还从未有人敢这么说他。
大怒之下,他根本顾不上其他,直接冲了上去,作势要让箫景洛命丧当场。
可是……
“碰。”
黄忠忘记了,箫景洛的身边,还有一个皇甫宸逸,他根本近不了箫景洛的身,甚至连皇甫宸逸的一招都接不了。
“你是何人!”
黄忠自诩高手,这世间难得有人能够与他匹敌,可是眼前的男人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让他吃瘪,这让黄忠不仅没面子,而且自尊心收到了很大的羞辱。
“一个太监,当然不可能赢得了我的夫君,陛下,你们大任究竟是谁当家,是你,还是这个阉人?”
箫景洛横眉扫了一眼。
黄忠气的目眦欲裂,恼怒之下,忍不住道:“你好大的胆子,我一定要杀了你!”
“放肆!”
箫景洛却陡然变色,凛然瞪了一眼,寒声道:“我乃大梁的郡主,受陛下重用,你算什么东西,你是什么身份,杀了我!你好大的官威啊!”
黄忠得势多年,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究竟是什么出身,人人都喊他一声黄大人,而他是真的忘记了,所谓的黄大人,不过是别人给的一个尊称。
而黄忠是个阉人,永远都是……
“我……”
黄忠的脸上满是难堪,他穿上华贵的衣服太久了,都快忘记了,自己的出身是卑微的,是可怜的……
而眼前的女人,却实打实的提醒着他,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我要……”
“黄忠。”
东方仪开口了,她看了箫景洛一眼,深吸一口气,寒声道:“郡主是大梁最受器重的郡主,你……休得无礼,难道是想要我大任和大梁征战吗?”
一句话,让黄忠的脸乍青乍白。
他这口气,就像是大石头,堵在心口,可是偏偏发泄不出来,只能咬着牙,死死的忍着,深吸一口气,半晌,才吐出一句,“小人不敢。”
“知道自己是小人,就好。”
箫景洛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一句话,让黄忠的目光更冷,几乎是阴恻的望了过去,那眼神,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真可怕啊……
箫景洛讥诮一笑,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怯懦,只是好整以暇的望着眼前的男人,眸底没有一丝波澜。
嚣张至极。
黄忠阴着脸,满目寒霜,可是却只能生生的忍着,捏着骨节,咯咯作响。
东方仪故作深沉的咳了一声,“黄忠,你说贼人在这里,可有确切的证据,这郡主身边的侍女,可是始终站在这里,寡人也看的清清楚楚,你说她是贼人,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一句话,让黄忠脸青。
“也许是她易容离开,又易容回来!”
“我侍女一步也没有离开过,在任国,怎么也轮不到我的侍女端茶递水,你说是吗?黄阉人?”
箫景洛故意讥讽,每一个字都在戳黄忠的心窝子。
他死死的克制着,看着箫景洛,恨不得将她拆骨。
可是众目睽睽,黄忠就算是无脑,就算是嚣张,也要忌惮她身边的男人,如果强拼,不是他对手。
但是这口气,他一定会出!
“这人,一定就是你的!我们大任多年没有出过贼人了,可是现在偏偏你来了就出了一个,可见这人一定是大梁的!”
“得。”
箫景洛闻言,戏谑一笑,漫不经心的看了东方仪一眼,道:“陛下,你今天要是卡了鱼刺,是不是也要怪我来了,让你运气不太好?”
舌灿莲花,好巧的一张嘴。
黄忠无言辩驳,甚至有一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他一贯无赖,所以遇到比他更加无赖的,就没辙了。
东方仪却感觉有些暗爽,这些年,没有一个人能让黄忠当面下不来台。
“咳咳……黄忠,郡主说的没错啊,你可有确切的证据?”
黄忠凛眸,左右看了一圈,确实没办法一下子就认定贼人是谁,可是却不甘心,咬牙道:“陛下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能够给你找出来!”
“寡人就问你,你有证据,没有?”
东方仪的脸色冷了下来,阴恻恻的问道。
帝王之怒。
黄忠一颤,闻言,只能含怒咬牙道:“陛下,小的……暂时找不到……”
“既然没有。”
东方仪暗叹一声,故作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叹息了一声,无奈道:“既然没有,寡人也帮不了你,你说说,好端端的,非要闹出这样的事情,给我们大任和大梁之间,闹出了矛盾,你让我如何是好?”
她的语气多了几分无奈,语重心长道:“郡主,寡人代替黄忠跟您道歉,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计较了?”
计较?
箫景洛闻言,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勾唇,眸光拂过一道戏谑,淡淡道:“我为什么不计较,我本来就是一个眦睚必报的人,今天,黄忠还必须跟我道个歉,不然,咱们这事儿就不能这么了了。”
箫景洛横了一眼,满目寒霜,一脸嚣张道:“我乃大梁的郡主,来到这里,本就是为了两国交好,可是你们却为了一己之私,让我蒙受不白之冤,你们的一个阉人,竟然都能欺辱到我的头上来了!”
箫景洛轻嗤一声,冷冰冰的看了黄忠一眼,眸光陡冷,“你们大任,还真的有待客之道啊!”
一句话,让局势跌至冰点。
黄忠也觉察不对,神色一顿,咬牙,“这都是误会,我冲动了,但是你刚刚也欺辱……”
“我欺辱你?你一个阉人,能和我比吗?”
箫景洛盛气凛人。
一句话,让黄忠的脸更加难看。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臭丫头,早晚,他要一颗一颗的拔掉这个臭丫头的牙齿,拔掉她的舌头,让她这辈子都没办法开口说话!
而偏偏在此时……
“黄大人,这郡主让你道歉,要不,你就道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