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我不走了,你让御医进来,再给我开一点药,让我缓解一下。
箫正河光是想到刚给他的行为,便忍不住吞咽一声,心里满是忌惮。
若是得罪了主上,别说得不到解药,要命也得玩完……
“我真的是糊涂了……”
箫正河低声道。
“老爷,你说什么?”
陶秀娟没有听清楚他的话,下意识凑近问道。
箫正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忙不迭敛眉,低声道:“没什么,让大夫进来吧。”
死马当成活马医,不能去找主上,只能靠箫景洛了……
而两天以后。
国公爷虽然在箫景洛暂时施针稳定了病情,但是如果一直都没有解药,那么这身体根本好不了,甚至可能会渐渐地耗至油尽灯枯。
期间,箫正泉 已经能下床走动了,在清儿的搀扶下,走到了老爷子的房间,看着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省的老爷子,脸上划过一道悲痛。
一个大男人也不免落了泪。
是他不孝,父亲出事,可是自己却无计可施,甚至连自己的妻儿都没有保护好。
“三叔,老爷子知道你的好。”
箫景洛看着箫正泉的模样,暗叹一声,轻声安慰道。
“事情,怎么样了?”
箫正泉知道箫景洛的计划,可是这一次箫景洛已经明确规定了,这件事除了皇甫宸逸,和她,加上箫正泉,绝对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箫景洛微微摇头,“没有解药,祖父会死。”
清儿站在一旁,闻言,心里有数。
箫国公中的是他们的毒,这毒药,是箫正河当年没脑子自己偷拿出来的,解药只有他们主上才有。
不过此时,箫国公重病在床,就连梁帝都希望,能够让箫正河继位。
“三叔的毒,也没办法……”
三叔……
听到箫正河的名字,箫正泉的脸,瞬间阴冷,想到了自己如今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那个男人,神色一愣,咬牙道:“扶我去箫正河的院子!”
“父亲,二叔如今……”
“清儿,扶我过去!”
箫清儿闻言不敢怠慢,微微颔首,便扶着箫正泉前往了箫正河的院落。
箫正河这两天也不好过,虽然知道解药在哪里,但是如今四面八方都是人,他没有办法去找主上,如今御医天天来,天天摇头,他已经无计可施了……
这毒,一天在自己的身体里,那就是一个大隐患,箫正河急的头都要秃了,偏偏此时侍卫来报,说是箫正泉来了。
箫正泉?
“不见!”
箫正河当即下令。
可是下一秒。
“二哥为什么不敢见我?”
箫正泉一手撑着拐杖,而大半个身体都在清儿这边,一步步的走近,步履艰难,可是眼底的冷意却渐深。
箫正河看到箫正泉,心里一慌,下意识退了一步,提声道:“我就是不欢迎你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想要质问我父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告诉你,不是我的错!我也没有做任何对不起父亲的,对不起国公府的事情!”
“箫正河,我没有问你,你自己心虚什么?”
箫正泉看着箫正河,眼底的寒意更深。
如果以前,他还期待着,眼前的男人,还是曾经他们三兄弟中最沉稳内敛的二哥,可是如今看,箫正河已经彻底的被社会改变,成为了不折不扣的禽兽!
“我没有心虚,我也中毒了,要死一起死,我现在也很担心老爷子的身体!”
更担心自己的。
箫正河看着箫正泉,心里漏了一个节拍,生怕再说下去会露馅,急急忙忙的下了逐客令道:“我这里不欢迎你,我身体不适,若是我死了,国公府也就是你的了!箫正泉,你应该很得意吧!”
得意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他绞尽脑汁想要得到的一切。
箫正泉闻言,骤然失笑。
没想到他的二哥,一直以来竟然这么在乎这个国公府的名誉地位,深深叹了一口气,因为这个,他们兄弟之间,发生间隙。
箫正河甚至残忍的……
可是没有证据,更不能打草惊蛇。
箫正泉闻言,眸间一闪,兀自扬唇,“是啊,我已经逐渐的好起来,而你,却中毒,命不久矣,如今父亲卧床,如果你也死了,国公府确实是落在了我的手里,说到底,我还要谢谢二哥的谦让,表忠心愿意替父亲牺牲。”
箫正泉的话,就像是寒冬腊月的刀子,一刀一刀的扎的箫正河心疼,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可是没想到箫正泉竟然回眸以对,丝毫不觉得愧疚,甚至有些得意。
“二哥,这一切都要谢谢你,等你躺在墓地里面,我每年一定会给你上香的。”
箫正泉丢下这一句,随即转身离开。
这一番嚣张的态度,让一旁的清儿都觉得不对劲。
可是此情此景,容不得她多想,亦步亦趋的跟上箫正泉,在路上,她忍不住问道:“爹爹,你不是一直说,我们和二叔一家不一样,没必要处处攀比,为什么爹你刚刚要那样羞辱二叔?”
羞辱。
没错,箫正泉刚刚就是故意羞辱箫正河。
“清儿长大了,竟然能看得出,爹爹是故意羞辱箫正河的。”
箫正泉摸了摸清儿的脑袋,语气深沉,“你二叔不是好人。”
箫正泉不愿意和孩子说太多,但是如今为了让箫清儿能够很好地分辨好人坏人,便多说了一句,“以后离你二叔一定要远一点,不过没关系,你二叔,真的要死了……”
要死了。
箫清儿闻言,神色一沉。
箫正泉不是一个这样眦睚必报的人,可是刚刚的态度,甚至连着现在,他已经做好了坐上国公府的准备?
“爹……我只想找回娘和弟弟。”
箫清儿说着,眼睛里便挤出了两滴泪水,看的箫正泉心都要化了,忙不迭上前,将她涌入怀中,轻声哄慰道:“没事了。”
箫正泉哄道:“你弟弟和你母亲一定不会有事,等箫正河死了,我一定想办法,把你母亲救回来。”
箫清儿靠在箫正泉的后背,闻言,在箫正河看不见的地方,目光,骤然冰冷阴鸷,可是声音确实甜的如少女一般,“爹,我相信你。”
“二爷是不是要死了?”
“二爷真的要死了。”
“老爷子都回不来了,二爷肯定也没办法活下去!”
一句一句,就像是噩梦一般,侵扰着箫正河。
当夜,箫正河做噩梦了。
他梦到了自己在国公府,一个人,有人恭喜他已经拿到了国公府的继承权,有人寒暄讽刺,而主上也对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可是没想到……
下一秒,天地崩塌,他被压在了巨石之下。
“你这个还是爹的凶手!”
“箫正河,你连你大哥都敢杀害,即使枪决!”
“箫正河,你就是个废物!”
“啊!”
箫正河从黑暗中惊坐而起,看着周围的黑暗,身体一震,疼的揪心。
箫正泉……
箫正河的目光渐渐的阴冷,他如今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是绝对不会将自己即将到手的位置让给别人,更不会让别人夺走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一切!
深吸一口气,他拭去额角的冷汗,痛定思痛,随即,翻身下床。
趁着夜黑,箫正河抹黑离开了国公府,是从绿荫环绕的小道离开,国公府鲜少有人知道这个位置。
而就在箫正河出门的那一刻,两个暗卫蓦得起身,一个无踪无迹的跟上去,一个飞身离开,到了华景园的院前。
“有情况了?”
箫景洛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开门,漫不经心道。
“我们的人已经跟上去,轻功一绝,不会被发现。”
那就好。
箫景洛可是为了这一天,筹划了很久,今夜,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
与此同时。
箫正河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他循着记忆,找到了一间药材铺,敲门。
大半夜,好半晌才有人开门。
“客观,我们已经歇业了,你要是看病,明天再来。”
“我是箫正河。”
箫正河迫不及待的敲门。
果然,老者一顿,脸色微冷,随即将他拉了进来,随即关门。
“二爷,你平时不能主动来找主上,若是我们的点被发现,会很麻烦!”说话的是齐老,看似貌不惊人,但是浑身上下蕴含的戾气,却让人不觉神秘。
“我这不是无计可施了吗,我中毒了,我的毒,只有主上才能够解除,若是一直这样下去,我会死的……”
“二爷,你当初偷毒药的额时候,我们主上没有追究你的责任,你就赶着逃吧,别到时候得不偿失。”
“我……”
箫正河心里一虚,知道今天来有些不合时宜,但是已经是无计可施了,他的脸乍青乍白,捏紧拳心,恨声道:“我还有用!主上不是一直想要知道,我们萧箫的秘密吗!究竟是藏着什么……我想想。”
齐老闻言,也绷不住脸色,上前,蹙眉道:“二爷,为了逃命,还真的是什么都说得出来。”
什么叫很重要。
在主上的心里,没有任何事情,重要过他自己。
“我真的是能够解决主上的心头大患,救我,我不能死!”
箫正河就差没给齐老下跪了,可是任凭他说破了脑袋,也没有办法见到主上。
“二爷,这件事……”
“他想见,我也想见一见,真的要感谢二爷带路了。”
没等齐老开口,随即箫景洛的声音便从门外传来,那一刹那,箫正河觉得自己血液凝结成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