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有些昏暗,宋艾薇提了大包小包进门季远同辛漫清都坐在客厅等她。
辛漫清手指灵活的跳跃着,一件小小的毛衣已经初具雏形,淡黄色的底色,上面用红毛线织了小巧的樱桃,娇嫩欲滴。
“真好看!”宋艾薇把手里的药包放在茶几上,惊艳地看着辛漫清手里的小毛衣,笑道:“嫂子这么早就准备起孩子的小衣服了?我也要做点什么才行,可是我手太笨了!”
季远笑呵呵地看着两人:“那你就跟着漫清慢慢学,连带着忆欢那小丫头都开始做纸尿裤了!”
宋艾薇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看着坐在沙发角落里忆欢摆弄着几块布料,用针都不得其法。
“你才多大啊,也开始学针线了?”宋艾薇走过去点了点忆欢的小鼻子。
辛漫清放下手上的毛衣,看着两人嬉闹,半晌才注意到桌上的药材,蹙了蹙眉道:“艾薇,这些都是你出去买的?”
宋艾薇一愣,随即故意一笑,大大咧咧道:“是啊,都是补身体的,医生特意推荐的,我看着品相不错,就都买下来了。”
辛漫清打开药包细细看了起来,这些药何止是品相不错,分明都价值千金,她狐疑地看着宋艾薇:“真的是你?”
望着那双清亮的眸子,宋艾薇险些板不住说出实情,哽了哽道:“那是自然,怎么我平时抠抠索索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这可是我的干儿子,给他买点东西怎么了!”
季远被她的话逗笑,没有多想:“艾薇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
辛漫清略微迟疑,最终还是点头了,不怪她多想,其中几味药材都是薄璟予平时惯用的,药材品相也是按着他的规格要求来的。
宋艾薇见自己蒙混过去,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继续看辛漫清织毛衣,自己也津津有味的拿起了毛线,按着辛漫清的手法也置了起来。
“妈咪,小弟弟出生的时候恰好是春天,这件小毛衣刚好穿。”忆欢笑着靠在辛漫清的怀里,没耐性地放下几块布料,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呵欠。
“困了就早些去休息,嗯?”辛漫清捏了捏忆欢的小脸,格外宠溺。
“你也要早点休息,这样孩子才会长得高。”季远看着辛漫清,絮絮地嘱咐着,他原本有些不喜欢这个突然到来的孩子,觉得他误了辛漫清追求自己的幸福,可是真的接受以后对孩子的爱丝毫不少。
一众人各自回了自己的卧室,辛漫清抚着刚织了一半的小毛衣,眉眼间都是笑意,又忍不住把昨天刚做的光片拿了出来,细细看了半晌。
这孩子很心疼人,都快三个月了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不像他姐姐,格外地折腾人……
辛漫清杵着下巴坐在床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唇边绽开一抹柔柔的笑意,随即又冷凝下来,眸光里带了几分落寞,把立在小几上的一家三口合影扣了下来。
她怎么这么不争气,又想起那个薄璟予,难道是因为方才那些似曾相识的药材?
辛漫清摇了摇头,试图驱散那些纷繁恼人的思绪,赌气似的躺在床上,把被子拉得老高,将头蒙在里面,仿佛这样就能把薄璟予从自己的意识里驱除一般。
另一边,薄璟予坐了最早的航班赶回海城,以防厉少彦出其不备,对薄氏和清欢医院动手。
坐在黑色的凯迪拉克上,薄璟予按了按疲倦的额角,下巴上冒出了一些青茬,秘书坐在他身旁,担忧的递了一杯咖啡过去。
“总裁,如今厉少彦那边没有任何动静,您这两天辛苦了,还是回璟园好好休息一下吧。”
薄璟予颔首,他一阵阵的头晕,眼下就算有公务摆在他眼前恐怕也处理不了了。
“总裁,您这几天到底是做什么去了?怎么看起来这么疲惫?”秘书担忧地看着他。
薄璟予摆了摆手,冷厉地眸光淡淡看了他一眼,秘书知道自己不该多问,便接着絮絮地说着薄氏这几天的内务。
薄璟予半靠在椅背上,他在辛漫清的公寓外足足守了三天三夜,每天看着她上班下班,能远远地见上她两面,他的心里便格外熨帖,他只敢远远地看着,从来不敢出现在她面前,生怕她因为气自己而动了胎气。
他几天没有合眼,现在已经筋疲力尽。
“总裁,璟园到了。”车子停了下来,秘书小声提醒。
薄璟予下车,径自进了客厅,管家立刻迎了出来,脸上尽是难言的低落。
萧爱雨正坐在客厅里等着薄璟予,她方才把管家连带着下人挨个收拾了一遍,疾言厉色中当真把自己当成了薄氏的女主人。
“璟予,我天天来璟园等你,你怎么今天才回来?”萧爱雨迎了上来,笑着握住薄璟予的手,自打听说他去了康州,萧爱雨便日日不安,生怕他临了反悔,悔婚。
“你不用来等我,有什么事吩咐秘书就好。”薄璟予神色淡淡的,只想尽快回主卧休息。
萧爱雨不以为忤,一双丹凤眼紧紧锁在薄璟予身上,关切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薄璟予不耐烦地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冷冷道:“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先回去吧。”
萧爱雨看着自己被推开的手,心中好像空了一块,无奈道:“我们下个星期就要结婚了,你为什么还是对我这么冷淡?”
薄璟予转头看着萧爱雨,凉凉道:“这和我对你的态度有什么关系吗?”
他理所当然的样子让萧爱雨无言以对,只得恳求道:“我们分开这么长时间,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话要对我说吗?厉少彦如今要出售张家的股权,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不担心失去萧氏的支持落得一败涂地?
薄璟予听懂她话里的威胁,凉凉一笑,他之前同厉少彦打股市战,打资金战,为的就是要麻痹他的神经,好让他注意不到自己和薄言煜字私底下查那两桩和他有关的惊天案件。
萧氏的支持于他而言不过是障眼法,有了更好没有也无所谓,左右他心里眼里在乎的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辛漫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