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闻言有些色变了,她来这府上没多久,被秦城夜从青楼之中花重金买回来,难免有些自得。再加上进到府中发现辰王府中那么多女子,竟然还没有人被秦城夜收入房中,自觉自己已经抓住了秦城夜的心,难免有些桀骜。但是小姐这称呼,可不是辰王府中那些被秦城夜搜集来的姑娘能用的。
曲未晚神色淡淡,没有再看她一眼,反而对阿青道:“阿青,行了,多大点事儿?”
那女子见曲未晚的态度,越发确定曲未晚是这京中的贵女,心中更是着急,看向曲未晚柔柔的行了一礼:“小姐莫要见怪,白鹭还以为小姐是这府中之人,多有得罪。”
曲未晚闻言微微侧目看向白鹭:“你就是白鹭姑娘?”
白鹭愣了一下:“是,小姐认识我?”
曲未晚摇头,语气淡淡:“不认识,就是偶然之间听辰王殿下说过一句。”
白鹭姑娘闻言杏眼之中闪过一丝光亮:“殿下竟然与小姐提过白鹭,敢问小姐,殿下是如何说白鹭的。”
曲未晚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具体的忘了”说完之后也不等白鹭回过神来,就带着阿青朱同越过了她。白鹭在青楼之中,自然也有些过人之处,她感觉不对立刻就拉下脸来道歉。曲未晚也不想追究什么,双方不是一路人,不想有过多的交集。
曲未晚进到秦城夜的院子之中,朱同轻轻的敲了敲秦城夜的房门。
房中传来的声音略显虚弱:“谁?”
曲未晚回了句:“辰王殿下,是我顾锦夕,受九儿公主之托来给殿下送东西。”
曲未晚话音刚落,便听秦城夜吩咐旁边人来开门,一阵脚步之后便见门吱呀一声开了。来开门的是一个二八年华的俊俏丫鬟:“顾姑娘里面请。”
曲未晚进去便闻到一股药味儿,秦城夜倚在床榻边脸色发白,身在病中,也没有如往日一般穿着一身红衣,而是一件白衣,头发披散着。没有那花里胡哨的衣服抢眼,看着倒是比之前顺眼了一分。:“锦夕,你瞧你好不容易出宫来,本王却这时候病了,这碧离湖之行,又得延后了。”
曲未晚笑了笑:“待辰王殿下病好了,那花就败了,那湖游着也就没什么意思,不如就这般算了吧。”
秦城夜连连摇头:“这可不行,你那琴坊本王不就白忙活了,不行不行,花没了,泛舟采莲蓬,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曲未晚笑了笑,将黄鹂鸟从朱同手上中接过来,递给秦城夜:“本来九儿公主想要出宫来看你,但是皇上没有答应,就托我将这只黄鹂鸟给辰王殿下。”
秦城夜伸手将笼子接过来,朝那只鸟吹了一个口哨。
曲未晚笑了笑:“既然东西已经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秦城夜闻言抬起眼眸,看着曲未晚,眼中有些晦涩:“顾锦夕,你到底是谁?”
曲未晚回头看向秦城夜:“辰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秦城夜咳嗽了两声,站起身来走到曲未晚面前:“本王的意思是,你来我大秦到底有什么目的。“
曲未晚笑了笑,看着秦城夜不说话,她知道,秦城夜的话还没有说完。
秦城夜又连着咳嗽了几声:“坐下说话吧。”
曲未晚点了点头,依言坐下。秦城夜提起旁边的装着热茶的茶壶给曲未晚倒了一杯茶:“前几日本王本来已经派人前去阻止齐皇叔的行动,谁知道竟然被人抢先了一步,本王的人不知道那些突然出现的是什么人,就在旁边等着,没有轻举妄动。”
曲未晚接过秦城夜的茶却没有喝,淡淡拿的看着秦城夜:“辰王殿下有话直说吧。”
秦城夜定定的看着曲未晚的眼睛,想要看出什么东西来:“之后事情了结之后,本王的人悄悄跟在那些人后面,见他们有些人褪去衣服成了乞丐,变成了各种各样不起眼的小人物,但是还有几个却进了你的琴坊。”
曲未晚心中一叹,到底这是一国都城,势力盘根错节,令人防不胜防,这一遭到底还是出了纰漏,心中这样想着,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辰王殿下说,我的琴坊之中,竟然混入了那群人?”
秦城夜看着曲未晚冷笑了两声:“顾锦夕,都到这地步了,你再装有意思吗?”
见秦城夜脸色一变,曲未晚眼中也有了些凉意:“那辰王殿下打算怎么办,将你的怀疑尽数说给皇上听?让皇上来治我的罪?”
秦城夜见此将手中刚刚刚给自己倒的一盏茶重重的往桌子上面一摔,里面滚烫的茶水溅得到处都是:“顾锦夕!你休要用五皇兄来压本王,你不就是仗着五皇兄喜欢你吗?但凡跟你扯上一点关系的事情就要过问。只要跟你走得近些的人他就派人去查,就是本王,他也不相信!血脉至亲,还不如你一个外人!”
曲未晚看了秦城夜片刻,突然笑出了声:“辰王殿下生皇上的气,莫要在我面前说。我今日来不过是给九儿公主送那只鸟的,既然东西已经送到了,敢问辰王殿下,我能不能就这般告辞了?”
曲未晚看着秦城夜,秦城夜盯着曲未晚,突然就好像泄气了一般,连连咳嗽几声,咳的一张脸通红:“锦夕你等等,本王还没说完呢。”
曲未晚将面前凉了一些的茶端起来抿了一口:“我知道。”
秦城夜现在显然有些虚弱,拉了拉旁边的小圆凳,在曲未晚对面坐了下来:“锦夕,你真是,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将事情告诉五皇兄,五皇兄何等精明,本王要是出了声,他追根问底下来肯定兜不住,到时候锦夕你所做的,不就白费了吗?”
曲未晚笑了笑:“辰王殿下既然知道,又何须多说。”
秦城夜看着曲未晚也笑了:“确实,如你所说,本王说了许多废话。但是现在我就想问一句,锦夕,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曲未晚摇了摇头:“辰王殿下难得一本正经还真有些不习惯,我没有什么目的,只不过希望堂姐好好的,仅此而已。我与你们大秦的皇帝不想扯上任何关系,是他紧紧纠缠着,辰王殿下若是能说服皇上,希望辰王殿下帮忙劝谏几声。”
秦城夜看了曲未晚片刻,似乎觉得曲未晚说的不像是假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继而又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你说的容易,五皇兄那个人他认死理,一旦认定了一件事情,除非他自己改变看法,要不然所任有人都反对,都劝也没有一点用,反而会惹怒他。锦夕这次你责任推得干净,可苦了本王,现在可承受不起五皇兄的任何怒火,你就让本王消停会吧。”
曲未晚见秦城夜没有打算追根问底,心中也微松,勾唇一笑,显得有些狡黠:“反正我不动手,辰王殿下也会出手,从这一点来说,辰王殿下你半点不冤枉。
秦城夜看着曲未晚的眼睛,心中有些呆愣,在他的印象之中,她的一言一行都淡淡的:“锦夕,虽然一直都知道你很狡猾,但你这般笑却尤其像只狐狸。”
曲未晚笑了笑,站起身来:“我再怎么样又如何比得过辰王殿下?今天东西已经送到了,该说的也说过了,我就不再逗留了。看辰王殿下府中美人这般多,我怕我再多待会,就浑身是嘴也要说不清了。”
秦城夜闻言顿时激动:“锦夕,那些美人我可是都没动,就是留着养养眼罢了。”
曲未晚失笑出声:“知道知道,殿下能被下了药都直接在池塘之中将自己泡病了,可见传言有误。”
秦城夜看着曲未晚有些愣眼,明明是那么正常的话,为何他总是觉得顾锦夕在笑话他?抬眼看去却见曲未晚已经走到了门口,不由大声叫了一声:“锦夕你什么意思,你回来说清楚......咳咳咳咳咳......”
秦城夜没有听到曲未晚回话,只听到她传来的一串有些愉悦的笑声,秦城夜心中气苦,偏偏着时候却咳得说不出话来。
曲未晚回到宅子之中,就开始准备琴坊重新开张的事情,先前准备了那么就,就开了那么一天,实在是有些失败。
白出的伤还没好,曲未晚就临时又请了几个技艺不错的琴师过来镇场子。曲未晚对这琴坊舍得花银子,自然是比许多琴坊要好上许多的。虽然开张那一天不大吉利,几天下来好歹有了起色,曲未晚看着也欣喜。
不过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曲未晚本来是想要趁着这段时间有空闲,找谢无忧给无双看看嗓子,奈何曲未晚叫小小去了几次,都说谢无忧不在府中。
曲未晚知道谢无忧为了那一手医术四处奔波给人看病,他着一手医术也不是凭空来的。只是曲未晚到底有些想不通,身为大秦京中的官家贵公子,有家中人脉在,日后入朝为官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为何要费尽心思学一手在别人看来无关紧要的医术呢?
自己不是他,又如何能知道他的想法,曲未晚心中笑了笑,不再去想。在琴坊之中跟几个琴娘聊了些闲话,便拿起一本不知是谁写的游记看了起来。
刚看入了神,就听到新进来买琴的几个官家小姐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因为隔得不远,曲未晚听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