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未晚出宫之前,九儿听说秦城夜自那天赏花宴之后就病了,问曲未晚能不能带自己出宫。曲未晚被九儿看得有些心软,问了秦暮夜。秦暮夜盯着站在曲未晚身边的九儿,目光深邃,没有同意。
曲未晚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带着九儿回到了她母妃华太妃的宫中。华太妃年纪其实不大,还不到四十,但是先帝去世,秦暮夜登基,这几年在宫中日子过得艰难,鬓角已经有了几缕银丝,与九儿看起来不像母女倒像是祖孙。
华太妃对曲未晚笑了笑,客气的招呼曲未晚进去坐会儿,被曲未晚拒绝之后就没再说什么。
九儿扑进华太妃华太妃怀中,委屈的叫了一声母妃。华太妃眼中顿时翻出泪花,只是很快就忍了回去。上下打量九儿几眼,将她搂进了怀中。
这些时候九儿被秦暮夜要求留在曲未晚这里,虽然平日里也能回去看,但是吃住都不在华太妃身边,华太妃心中就像空了一块似的。在这深宫之中她已经没有了盼头,唯一的寄托就是这个小女儿,盼着她长大,盼着她嫁人。
曲未晚看着两人,心中有些酸涩,转身想要离去,却被小九儿叫住了:“顾姐姐,你出宫去了,可以帮九儿看看七皇兄吗?每次九儿病了七皇兄都会来看九儿,给九儿带好吃的好玩的,送给九儿小白,现在七皇兄病了,九儿也想送七皇兄一只小鸟。”
曲未晚停住身子看向她,点了点头:“可以。”
九儿听到曲未晚的回答眼眸亮了一下,转头跑进了华太妃的宫中,没过多久,就抱着一个鸟笼出来,鸟笼对小九儿来说有些大,看得曲未晚都担心她会摔倒,九儿眼睛隔着鸟笼子看着曲未晚:“顾姐姐,就是它,小鹂,九儿在御花园之中发现的,后来想养着,七皇兄就给九儿带了笼子过来,现在九儿要将小鹂送给七皇兄。”
曲未晚笑了笑,弯腰将鸟笼子从九儿怀中提出来,看向笼子里面,一直黄色羽毛的黄鹂鸟,因为笼子被九儿动了,显得格外惊慌,一直想要逃出笼子。曲未晚看向九儿:“九儿公主放心,我定然会将小鹂送到辰王殿下手上。”
九儿笑了起来,但是紧接着看着笼子之中的黄鹂鸟,有些不舍。曲未晚笑了笑:“九儿公主还有什么事吗?”
九儿想了想,看着曲未晚:“顾姐姐,以后裕哥哥还会进宫来陪我玩吗?”
曲未晚点了点头:“九儿公主且放心。”
曲未晚出宫之后,先去了一趟齐王府。齐王府一如既往,倒是齐王看着曲未晚的目光有些复杂。
齐王妃要留曲未晚在府中用膳,但是曲未晚心中还记挂着事情就推辞了。
朱同一出宫的时候就与曲未晚分开了,这时候曲未晚回到宅子之中,朱同也刚刚回来。
曲未晚笑了笑:“情况怎么样?”
朱同看着曲未晚将大概的情况汇报了一遍:“太后的人,琉国人,那些人闯进宗人府,想要将大秦的先太子救出来。但是大秦皇帝似乎事先有准备,那些人都落到了大秦皇帝的手中。齐王府本来也是要去的,但是被我们的人拦了下来,才逃过了一劫。”
曲未晚点了点头,心中松了一口气:“这次的事情之后,虽然没有解决根本的问题,但是太后齐王府应当不会那么快再次行动。不过只要齐王不打消将大秦皇帝拉下皇位的想法,这事情就还远远没完,我不可能一直呆在大秦,也该像个办法说服齐王。还有什么事情没有?”
朱同点了点头:“小姐,河阳郡王也参与了这次的事情,河阳郡王的人将他供了出来,现在河阳郡王已经被宗人府带走了,河阳郡王府也被大秦皇帝派御林军围了起了,只能进不能出。”
曲未晚点了点头:“虽然知道太后肯定还是有些党羽的,但是偏偏是贺阳郡王,还是有些意外,不过河阳郡王府都被围了起来,但是在宫中之时,大秦皇帝也没有说要将阿裕扣下来,阿裕应当是不会受到牵连。”
朱同在一旁听着,曲未晚笑了笑:“对了,现在白先生怎么样了?”
朱同道:“前几天的时候,白先生就已经可以下来走动几步了,便坚持着要回去,宅子里剩下的那几个人拗不过,就让白先生搬回去了。”
曲未晚点了点头:“我去看看白先生。”
相对于曲未晚的宅子,白出的住处就显得逼仄,屋子也很旧,门槛已经被踩得低了一截,大门也是,开门见就能听到一声较为刺耳的吱呀声。曲未晚也不是第一次来,当年逃离宫中再破的地方都住过。
白先生要搬回来,但是曲未晚宅子中的人还是回是不是过来照看,白出拒绝,却也拗不过她们。白出的屋子也放了冰,很是凉爽。
无双见到是曲未晚,将房门打开,让曲未晚进来。闻着那一股浓郁的药味,曲未晚有些不适微微蹙眉,但是很快就松开了。
白出见到曲未晚,想要起身相迎,却被曲未晚制止了:“白先生伤还未好,就不必客气了,如今见到白先生日渐好转,我也算是放心了。”
白出笑了笑:“这还得多亏了顾姑娘的那位朋友,医术超群。想来无双的嗓子也能治好。”
曲未晚笑了笑:“白先生放心,待找个时间我问问他有没有时间,若是有,就尽快帮无双看看,瞧白先生盼着着实辛苦。”
闲聊几句之后,曲未晚就打算离开了,这时候白出却突然叫出声叫住了曲未晚:“顾姑娘!”
曲未晚心中疑惑,转头回问:“白先生还有什么事情吗?”
白出看着曲未晚不明所以的目光,将目光微微移开了:“没什么,就是想知道顾姑娘这些天去了哪里,问你宅子中的人,她们都说不知道。”
曲未晚轻笑了下:“没什么事情,白先生不用担心,对了,白先生以后就一直呆在这京中吗?”
白出摇了摇头:“如今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曲未晚点了点头:“我过些时候要回良国去,白先生到时候不若一起?”曲未晚心中暗叹,白出现在身体大不如前,用的药也不算便宜,白出光靠弹琴,肯定是负担不起的。她这一走,就算给了再多的钱财,在大病面前也不经花,想了想,还是将白出待会良国为妙。现在先提一声,就怕到时候太过突然,他不愿意,现在的话,还可以慢慢劝说。
白出闻言微愣:“顾姑娘要走?什么时候?”
曲未晚摇了摇头:“不知道,现在还没有确定。白先生一起吗?”
白出闻言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白某就不去了,异国他乡,也没去过,怕是习惯不了,怎么能给顾姑娘添麻烦。”
曲未晚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这种事情急不来。从白出那里回来之后,天已经黑了。曲未晚逗了逗从九儿那里拿回来的黄鹂鸟,喂了些食就睡下了。
第二天曲未晚叫上阿青,提上九儿的黄鹂鸟去了秦城夜的辰王府。曲未晚报上自己的名字,那小厮进去禀报了一声之后,就领着曲未晚进去了。
辰王府相比于齐王府要小上一些,齐王当时得先帝信任,至于秦城夜现在,他觉得秦暮夜没有找自己麻烦就很是不错了,也没将府邸弄得太过高调。
虽然从辰王府不及齐王府大,但是其中的装饰格局却是别具一格,秦城夜懂这些,想来是他自己弄的。至于辰王府中的风景,却是那各色的美人了。
曲未晚一路走过去,就发现这辰王府中,连个丫鬟也没有长得丑的。一路上还不时见到许多从穿着上来看不是丫鬟的女子,个个都是绝顶的美人,想来是秦暮夜从外面搜集来的。
那些人看到曲未晚眼中还满是好奇,不过眼中却没有见到敌意。曲未晚偶然听到一耳,那些人都是在猜测曲未晚是不是新来的。有一两还凑上来问曲未晚叫什么,曲未晚对她们笑了笑,没说什么。
等到了秦城夜的院子外面,曲未晚见到一个白衣女子,头上绾着一个灵蛇髻,斜插着支挂着几枚成色极好的翡翠珠子的步摇,手中提着一个食盒,脸上的神色有些哀怨和不甘。抬眼看到曲未晚,冷哼了一声:“别去了,殿下说了,谁也不见,你去了也是白费心思。”
阿青见对方这般跋扈,想要呵斥回去,但却被曲未晚制止了,不管怎么样,这人都是辰王府的人,管也轮不到她们来管,曲未晚看向那白衣女子,笑了笑:“我不过是受人之托来给辰王殿下送些东西。姑娘无须这般大的敌意。”
那白衣女子闻言,看向朱同手中提着的鸟笼,眼中满是轻蔑:“说的好听,不过是变着法的讨殿下欢心,不过这算盘你可打错了,辰王殿下最不喜欢这些鸟啊猫啊什么的活物。”
曲未晚笑了笑,没有接对方的话,将目光从对方身上移开。
那女子见此有些恼怒:“不听就算了,小心到时候被赶出府去。”
阿青有些忍无可忍道:“你够了,我家小姐才不是辰王府上的人,你自己自甘下贱,莫要拉上我们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