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淑仪似小女儿状的娇嗔道:“皇上,嫔妾的身子已经打好了,刚刚嫔妾让墨儿去太医院唤太医来不过是为了答谢赵太医和李太医呢!谁知道这李太医倒是辞官了,皇上怎么都没和嫔妾说一声呢?
”
封睿不由的想起了柔淑仪流掉的那个孩子,微微皱眉道:“那赵太医朕瞧着不好,以后你也不必找他,朕到时候给你派个好的。那李元前几日摔断了腿,递了折子,怎么,你要见他?”
柔淑仪微微垂了眼道:“皇上说的什么话呀!嫔妾不过是想瞧瞧是哪位太医罢了。”
封睿将柔淑仪略显冰凉的手放进自己的手里,温情道:“你放心,咱们一定还会再有孩子的。”
柔淑仪心里一动,抬起眼眸,泛着柔情道:“皇上,嫔妾明白,左右是嫔妾和这个孩子缘分没到罢了,怨不得旁人的。”
柔淑仪虽然那眼睛有这好几份相像,若是没有这份通透和体贴人的性子,倒也不会惹得封睿这般爱怜。
柔淑仪虽然心里高兴,但仍然面色不显,而是微微提了提道:“许是皇贵妃娘娘身子不适,皇上……”
封睿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言,继而对蒋海吩咐道:“若是她身子不适,让太医去瞧瞧。”
蒋海瞧了一眼正在给皇上呈羹汤的柔淑仪,低声答道:“是,皇上。”
既是如此,柔淑仪自然不再提这事儿,反而拿起一旁的银筷夹了一份金丝鸭铺道:“皇上尝尝这鸭铺,嫔妾觉着甚是不错呢!”
封睿只是浅浅的尝了一口,便放下了,柔淑仪心里一咯噔,让人将那东西撤下去,随即另换了一份菜式上来。
陪着柔淑仪用了午膳后,封睿这才起身去了勤政殿,就连期间皇贵妃又派人过来请,封睿都让人给回了。
等将封睿送出宫,柔淑仪交代了墨儿几句,不一会儿,就瞧着墨儿带着几个太监架着一个宫女走了进来。
柔淑仪捧着一杯红枣姜茶慢慢的喝着,并不抬眼,墨儿让人将那宫女架稳,一旁恭候多时的嬷嬷就拿着一掌宽的薄木板走了过来,狠狠的朝那宫女的脸上扇区。果然,没几巴掌下去,就瞧着那宫女
的脸色红润极了,还带着一丝丝的媚色。只是那不断挣扎和痛苦的神情,倒是生生的减弱了这份美丽。
待喝完那杯红枣姜茶,柔淑仪这才开了口道:“行了。”
那嬷嬷听到这话,笔直的站到一旁,只见那别掴掌的宫女如今已经半死不活,晕了过去。
“来人,将她给本宫泼醒。”
冰冷的水泼到那宫女的身上,顿时冷得她一个激灵,瞧着那妖艳得不正常脸色,柔淑仪柔声道:“你是自己说呢?还是让别人帮你说?”
那宫女以为柔淑仪会先问自己,谁知道一来就是用刑,如今都已经感觉不出来自己的脸了,因此听到这句温言温语的话,心里一阵胆颤,当即点头,含糊不清道:“怒,怒婢朝,朝了。”
柔淑仪可没耐心听她这么含糊不清的话,给了那嬷嬷一个眼神,就瞧着那嬷嬷让人架着那宫女出去了,柔淑仪自然是扶着墨儿进去歇息了,而刚刚那宫女碰过的地毯,早已经换了一张新的。
待柔淑仪醒来后,那宫女已经被处理了,墨儿将那嬷嬷问出来的话禀报道:“那道菜确实不在今日的份例中,那宫女说,是皇贵妃让她加进来的。奴婢已经将这事儿涉及的人都已经清理的。”
柔淑仪慢慢的点了点头,搭着墨儿的手起身后,慢慢交代道:“你到时候让人去查查那李太医的事情。找个机会套套赵太医的话,再去行刑司一趟,就说那婉贵嫔这段时间先不要动了……”
墨儿虽然不知道柔淑仪的打算,不过还是躬身道:“是,娘娘。”
萧婉如今被关在行刑司里,除了那些个嬷嬷暗地里用针头等细小的工具用刑外,其他倒是还好。虽然那些伤在外头瞧不出什么,可是行刑司里的牢房黑暗潮湿,她那日的马伤也没有好,因此脸色倒
是越发的苍白了起来。不过她到底心有不甘,虽然被羞辱致此,但是还存着一口气,不愿就此自尽,让那些害她的人笑话。
柔淑仪亲自发话了,那些人自然也就收敛了些,不过还是时不时的会去折磨萧婉。也正因此,柔淑仪这才察觉到居然还有人在背后,虽然不明显,但是到底是微微有了几个人,不过按照那嬷嬷的话
来推断,倒是更像萧嫔一些。
这件事情是墨儿去打听了,自然也知道,因此这日在服侍柔淑仪用早膳的时候,倒是微微提起道:“这萧嫔娘娘也真是的,如今倒是都不来瞧娘娘,奴婢瞧着娘娘日日呆在宫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
有。”
柔淑仪面色无恙道:“心了墨儿,许是萧姐姐她忙。”
墨儿闻言,知道自己刚刚这话怕是让主子心里不太好受,因此想着弥补道:“院子后边的花开了,娘娘吹不得风,要不奴婢去摘些来放到屋子里的花瓶中,娘娘倒是可以好生瞧瞧呢!”
柔淑仪平日里最爱屋子后面的那一小片花园,当下便同意道:“寻些好看的就行了,用不着太多。”
等柔淑仪用完早膳后,将那早就温好的人参养荣水喝了,就见一嬷嬷匆匆进来道:“娘娘,打听出来了。”
遣了旁人出去,柔淑仪歪坐在暖榻上道:“嬷嬷说说,都打探出什么来了。”
“那日娘娘让人赏赐给那李府东西之后,老奴就派人在那李太医家的门口守着了,听旁边的人说,李府这几个月来一直都是闭门谢客,可是前几日却瞧见那忠义伯府的一顶小轿子从李府的后门进去
了,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又出来了。奴婢找了人打探,可惜那些人嘴严实得很,并没有说出来,只说是李府打秋风亲戚,来的频繁,瞧着连守门的人都知道,奴婢怕打草惊蛇,就没有再问,只是派人守
着,今日一早,那顶轿子又进了李府,奴婢派去的人瞥了一眼,轿子里的是一个中年人,捧着一个沉甸甸的盒子,还打赏了那守门的小厮,不过后来门关上了,什么情形倒是没怎么瞧见。”
那嬷嬷说到这儿,瞧了一眼柔淑仪的脸色,瞧着没什么异样,又接着道:“奴婢想着这事儿倒是奇怪,这李府谢客,怎么就让忠义伯府的人进去了,当初娘娘赏赐,那不都是由李府的管家代接的吗
!也是淑仪娘娘心善,没追究这茬,而且若真是打秋风的亲戚,怎么会穿的那般好,连赏钱都那么多?这里头肯定是有猫腻的。”说着,那嬷嬷就有些信誓旦旦的点了点头,不过立即,那嬷嬷似乎知道
自己有些偏题了,又赶忙回到正题上道:“赵太医那儿奴婢便让人寻了个机会,将他灌醉,这才套出了话,那赵太医是李太医的远方,已经出了五服,先前也没认,倒是后来那李元的孙子死了,这才相
认的,那李元的孙子,听说和萧嫔娘娘有些关系,还牵扯到了婉贵嫔,这事儿当初被太后下旨,不让议论,这时间一久,就有些模糊了。那李太医医术不错,先前还专门是给贵嫔娘娘诊脉的呢!不过李
太医也只带了赵太医一年多一点儿的时间,算是他半个师傅,赵太医说有一日娘娘赏他的茶水里,放有不少的甘草,因此和李太医说了一下,倒是李太医还嫌他多心了,这甘草不过是泻火的,指不定还
不是娘娘用,是下人用的。”
话说完了,那嬷嬷看了柔淑仪一眼,不知道自己打探的这些消息有没有符主子的要求。只是她如今倒是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因此有些干巴巴道:“就这些了,娘娘。”
柔淑仪的脸色在听那嬷嬷说话的时候,倒是微微变了几次,不过如今倒是神色如常,见那嬷嬷禀报完了,就让墨儿赏了她一个荷包,那嬷嬷暗自在袖子里掂量,一点儿不重,可是脸上却笑开了花,
要知道这越重的荷包,里头不过是一些碎银子罢了,可是这轻的,里头装的可是银票,因此忙叩谢了柔淑仪。
“行礼,这事儿你就让人再去探探,若是外人问起来,你知道该怎么回答吧!”
“淑仪娘娘你放心,老奴知道,定不会让娘娘难做的。”
既然这嬷嬷是个上道的,柔淑仪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道:“行了,你退下吧。”
“是,娘娘。”
等到那嬷嬷出了屋子,墨儿这才进去。朝那炭盆里添了一小块银丝碳后,便拿了一个手炉过来道:“娘娘,这是刚刚暖好的手炉。”
柔淑仪默不作声的接过那手炉,不过心里却是一阵阵的范冷。忽而,柔淑仪对墨儿道:“当初本宫怀孕的那些花茶可还有?”
墨儿咬了咬唇道:“当初出了事儿,娘娘的东西都给清下去了,那花茶也是,不过奴婢偷偷留了些,还没喝完,娘娘可还还要?”
这话说出来墨儿都一些红了脸,不过柔淑仪却并不在乎,只道:“你寻个时间去趟太医院,就说你最近上火,得了些花茶,让太医瞧瞧,那些花茶里头有些什么东西,顺便再问问效用。”
见柔淑仪面色严肃,墨儿当下也郑重了心思,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