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儿低垂着头,稳稳的磕了个头道:“公主,奴婢知道今日不应该插嘴,奴婢知错了。”
二公主瞧了屋子里其他的宫人一眼,只见那些人都规规矩矩的退了下去。瞧着屋子里已经没有旁人了二公主这才开口道:“你是我母妃留下来的人,也是老人,不过如今到了我的身旁,你要知道,
虽然我还是二公主,可到底比不上当初母妃在世的时候,欣嫔固然好,但是也不是我的生母,你可知道?”
“奴婢知道。”
听到尖儿如此答道,二公主微微加重了语气道:“既然你知道,就应该明白,到底谁是你的主子,我今日说那番话,自然是有我的打算,若是你以后瞧不清主次,那就不用在我这儿了,我自会找了
欣嫔娘娘将你打发出宫去,也算是全了当初的一份情谊。”
听得这话,尖儿忙惊恐道:“二公主,今日是奴婢行事偏差,惹怒了公主,公主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一心为了公主,求公主不要赶奴婢出宫。”
尖儿当初能够深的月夫人重用,自然是有些能力的,只是如今这月夫人没了,在欣嫔手下,尖儿行事自然有些拘谨,而且也有些担忧,可是如今听得公主这么一番话,尖儿倒是明白自己家的公主如
今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女了,虽然年少,可是到底是有着皇室血脉,这番话听来,尖儿的心里倒也有了决断。
瞧着尖儿的神色,二公主在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她对如今身边的人都不怎么相信,尖儿聪慧,如今能够相同,倒是能少费她大半的功夫。因此,二公主封铮缓下了语气,站起身走到今儿的面前扶起
她道:“你是我母妃的人,我自然是要善待你的,只是我如今的局面你也知道,因此我只能这样,才能够这把细密的与你说话,尖儿姑姑,你的脸可是打疼了?”
尖儿知道二公主所指,又听得她叫自己“尖儿姑姑”,心里感慨,眼里继而泛出了泪花,连连摆手道:“是奴婢的错,原以为公主还小,如今公主长大了,奴婢心里甚是欣慰。”
萧婉的事情欣嫔有所耳闻,因此也并不敢贸然行动,反而是让人去打探了不少的消息回来,之后才带着东西去了柔淑仪的思水轩。
思水轩里的东西如今又被换了一边,倒是赶得上薇贵妃那儿了,欣嫔不动声色的喝着茶,大量这四周的宫人,倒都是恭恭敬敬的伺候着,并无其他的一样。
因为已经有了五个月柔淑仪才流的产,因此,到底是伤了身子,如今听得欣嫔来了,倒是有些奇怪。这欣嫔平日里低调得很,和她也不怎么相熟,怎么如今倒是来拜访了,虽是这么想着,柔淑仪草
草收拾了一下,还是去了正殿。
欣嫔瞧着柔淑仪进来,便起身行了个万福礼。柔淑仪的气色着实不好,瞧着脸色苍白,那宫装穿在身上倒是显得空荡荡的,脸上倒也没了原来的丰瑞,倒是更瘦了些。
柔淑仪微微摆手,示意她不必多礼后,就落了座道:“欣嫔怎么想起来我这儿了?”
竟然柔淑仪这么直截了当,欣嫔当下也就将话说了出来:“原本嫔妾是不应该来打扰娘娘休息的,不过嫔妾想着,有些事情还是要和娘娘说,免得娘娘让人骗了过去。娘娘流产,这事儿嫔妾也是听
闻了,从娘娘怀孕开始,不说旁的,单说皇上,就是格外重视娘娘这一胎,太医院的太医更是尽力帮娘娘保胎,可是娘娘有没有想过,若是那东西真有麝香,娘娘日日戴在身上,为什么没有太医诊断出
来?”
柔淑仪微微皱了皱眉,不悦道:“欣嫔这是什么意思?”
“嫔妾来不过也就是给娘娘提个醒罢了,毕竟是已经成型的男胎,娘娘难道就不想要查出背后的人是谁吗?而且那东西是萧家送过来的陪嫁,娘娘可就没有更加仔细想过?”
柔淑仪听得这话,心里微微动气,不由的咳嗽了起来,她身旁的宫女墨儿忙端了红姜茶汤过来,瞧着柔婕妤好了不少,墨儿这才有些抬起头瞧着欣嫔道:“若是欣嫔娘娘是来这儿气我们主子的,那
奴婢说句不当听的,还请娘娘回去。”
被一个宫女这般说,欣嫔脸上倒是没显什么怒气,不过倒是站起了身来道:“嫔妾言尽于此,娘娘若是想要求个安稳,就当嫔妾什么不说就是,不过嫔妾劝娘娘一句,娘娘若是想查,还是尽快些才
是,毕竟时间久了,就算查出了什么,到时候也无用了。嫔妾不耽搁娘娘休息,嫔妾告辞。”
墨儿瞧着欣嫔的样子,自然是有些不喜,瞧着自己主子连带着喘气都难受的样子,有些埋怨道:“这芳嫔真真是讨厌,明知道娘娘心情不好,还来伤娘娘的心,早知道奴婢就不让她进来了,真……
”
还没说完,就听得柔淑仪低声呵斥道:“行了,去将我的药拿来。”
墨儿瞧着自家主子心里不快,福了福身,就出去了。
欣嫔心里自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可是如今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瞧着皇上这次,怕是气狠了,唯一一个能够说的上话的就只有柔淑仪的,只要柔淑仪去查,就能给萧婉争取些时间,到时候再想
其他的法子也是好的。
柔淑仪吃完药后,就小睡了一会儿,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了。芳嫔上午的那番话倒是越发的让她觉得怀疑了起来,而且她也觉得奇怪,那东西她倒是时常有戴,为什么没有太医发现?左不
过是查查的事情,耽误不了几天的功夫,若是真查出来另有其人,她怎么能够放过?若是没有查出来,那萧婉自然是要去给她的孩子偿命。当下,柔淑仪便唤了墨儿道身前来道:“那五彩宫绦现在哪儿
?”
墨儿不知道柔淑仪怎么会突然想到五彩宫绦的事情,不过还是答道:“娘娘,那东西早就处理了,娘娘怎么还想着这东西?”
听到那东西没了,柔淑仪也没有再坚持,反而道:“那日给我看诊的太医有哪几位?近身了又有哪几位?说那东西里有麝香的又是谁?”
墨儿仔细的想了想道:“给娘娘看诊的有赵太医,钱太医,孙太医,李太医和太医院的医政蒋太医,娘娘的胎一直都是赵太医负责,那日近身给娘娘瞧的倒是有李太医,赵太医,而且正是李太医发
现了那东西里有麝香。”
李太医和赵太医?柔淑仪的心里有了思量,吩咐墨儿道:“你去太医院请赵太医和李太医过来,就说本宫的身子不适。”
瞧着柔淑仪严肃的神情,墨儿不敢多问,当下就出了思水轩去太医院了。
半刻中后,墨儿这才领着太医来了,不过来的只有赵太医一人,并没有李太医。墨儿低声在柔淑仪的耳边道:“娘娘,奴婢刚刚去太医院,听太医院的太医说李太医前日在回去的路上摔断了腿,如
今已经递了折子,辞官了,皇上倒是赏了写东西与他。”
听到这事儿,柔淑仪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待赵太医把完脉后,这才道:“赵太医,本宫的脉象如何?”
赵太医来太医院也有七八年了,医术精进,不然也不会被皇上派来给柔淑仪。只是柔淑仪落胎的事到底还是与他有关,当日就被皇上重大了五十大板,养了这么多天,这才好些了,就被柔淑仪点名
叫了过来。当先心里是慎之又慎,生怕又出了差错,因此听到柔淑仪这么问,赵太医谨慎答道:“娘娘恶露虽然排除,但是气血亏损,平日里要少食用些凉性物品,多用红枣,芝麻,鸭肉,鸽肉等温补
型食物。微臣给娘娘开个方子,待会儿让人和微臣一起去太医院拿药。另外太医院有人参养荣丸,娘娘可以服,只是食用时要将其磨碎,冲入水中饮用才是。”
柔淑仪点了点头,示意墨儿将妆台上那一荷包金裸子拿过来。趁着这个空当,柔淑仪状似无意一般问道:“怎么不见李太医,那日要不是李太医查出真相,恐怕本宫都还不知道呢!”
赵太医听到柔淑仪提到这事儿,有些害怕道:“李太医他已经辞官了。”
“哦?是这样?”柔淑仪点了点头,见墨儿将东西拿了过来,柔随意便道:“墨儿,送赵太医出去,让人跟着赵太医去太医院取药。”
“是,娘娘。”墨儿轻轻一福,笑着对赵太医道:“赵太医,请吧!”
太医走后没多久,封睿就来了思水轩。柔淑仪斜斜的靠在床上,瞧着封睿一身明黄色的常服从门口处走来,笑着道:“皇上今儿个倒是比昨日来的早了呢!”
封睿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瞧着柔淑仪的起色比前几日好多了,倒是爱怜的将她耳边的头发拂到耳后道:“怎么,不高兴了?朕听说你传了太医过来,可是身子又不好了?蒋海……”
柔淑仪撒娇般的将封睿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道:“嫔妾身子好多了呢!皇上这般寵这嫔妾,让嫔妾怎生得感动!”
瞧着柔淑仪那杏眼含波,爱意横生,封睿微微扬起了嘴角道:“你是朕最爱的人,朕自然要好好寵着你。朕瞧着你清瘦了不少,可是那些个太医不好,不若朕让蒋医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