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他们收养的义子刘李!你告诉我,你刚才所说的可都是真的?”刘李再一次问道,无论如何他都不敢相信魏老爹会下毒害人。
“我要有一点假话,天打五雷劈。”
刘李的身子隐些不稳,还好被身后的两名随从及时扶住。
“爹,娘……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刘李激动地大喊道。
“我看你也不是一般人,赶紧回去看看你爹娘吧,晚了估计就赶不上了。”那人道。
其他几人都困惑地看着他。
刘李一声怒喝:“我爹定是被人冤枉的,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赵力我们即刻起程赶赴走马场。”
“老爷!我知你心急,但现在天色已晚,如果现在赶路,怕有危险,我们还是明儿个一早……”一个随从应声道。可是,还未说完便被刘李打断:“明儿一早……我爹他已经被关进牢房了……我还怕什么危险!”
“老爷,我觉得赵力说得对!现在天黑路滑,外面又下起了雨,就算我们即刻赶路,也走不了多远,这万一要是路上遇到个山贼,或者路滑没看清路跌入山谷,那太老爷就没人去救了啊!”另一个随从拉着激动不已的刘李道。
刘李见走不了,颓废地坐到椅子上,重重地叹了口气:“唉,你们说得也对。可我这是心里难受啊!我十六岁时,被我爹收养,当时我弟弟也不过只有六岁,他供我们吃穿,让我去夫子那里念书,还教授我弟弟走马故事。后又因顾我的安危送我离开,临行时,干娘一直把我送到六里外。她老人家拉着我的手说:‘儿啊,娘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你有梦想,有志气,娘也知道你不愿走,可是,你不走,又怎么能实现你的梦想,如何为民解忧呢?爹娘老了,不希望看到你折在这走马场上啊。’娘说这话的时候,老泪纵横,不能自已。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去就是十年,再回来时竟出了这样的事端……”刘李说着说着,已是潸然泪下。
赵力在一旁说:“老爷,你娘说的有道理啊。您是一个有梦想的人,你不是立志做个好官造福百姓吗?所以老爷您千万不要太伤心了,要保重好身体。魏老爷这事,还得您回去查办清楚不是。您一回走马场,估计就不能歇着了,所以此时更要保重才是。”
刘李又是一声长叹:“唉,我们星夜兼程去走马场,为的就是能早一天见着爹娘,让他们知道儿有出息了,可是没想到……定是有奸人所害!”
刘李越说越激动,他突然站起身来奔到窗前,手扒窗棂用力地摇晃着,炯炯的目光好像要穿透外面那沉沉的黑夜。他的脸上早已满是泪痕,他不住地在心里喊着,叫着,也在心里骂着:刘李啊刘李,你现在虽然任一方县令了,但是却眼见爹受如此冤屈,这又算得了什么出人头地?
面对处在暴怒中的刘李,赵力和蔡津二人都不敢再开口说话。
一丝莫名其妙的疑虑、惆怅、愤怒和不安一起袭上心头,刘李“咔”地一声,竟把窗棂给拉断了。刚要发火,可是窗格上落下了一片灰尘,使得他猛然一下又清醒了过来。不能啊,如今爹已被关进大牢,他在这里冲动也于事无补。他十分清楚,要想救魏老爹,只有他亲自出马才行,于是他对着赵力和蔡津二人道:
“回屋休息,明天一早立即起程赶往走马场。”
县衙大堂上。
猛听一声虎狼般的吼叫:“带魏显生上堂—”魏显生戴着刑具被押上堂来。
他哆哆嗦嗦地往堂上看:两旁衙役如狼似虎,堂上吴知县貌若阎王。再往侧面一看,四名光膀子大汉架着一个已被打得血肉模糊、呻吟不止的男子。他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高堂上的吴知县一声猛喝:“跪下!”魏老爹与其说是跪下倒不如说是被吓得瘫倒在地了。
吴知县大声问:“堂下之人你身边那位是谁你可认识?”魏老爹细细辨认终于看清那人,回道:“是廖记药庄的廖大夫。”
吴知县忍不住喝道:“亏你还认得,他已经承认了就是你找他配的药方毒害陈老爷的!”
魏老爹道:“怎么可能,大人说什么小人没听明白。”
吴知县又喝道:“大胆刁民,人证物证俱在,还想在本官面前耍赖不成?”
魏老爹说:“大人,小人在走马场的声誉如何,街坊邻居都可为我作证,小人真的是冤枉的,还望大人千万要明察啊!”
“你还不承认!”吴知县咆哮:“给我掌他的嘴!”“啪啪啪”几个大嘴巴,魏老爹的嘴角顿时流下血来。
魏老爹说:"大人凭一面之词便定小人有罪确是不该啊。"
吴知县吼道:"继续掌嘴!"魏老爹被打得发出了一声声惨叫,嘴鼻都渗出了鲜血,血和着泪一起流了下来。
吴知县冷笑道:"单凭你一人,在这公堂之上还敢顶撞我!"
魏老爹大叫着:"大人我和那陈老爷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又怎么会有害他之心?大人明鉴呀!"
吴知县说:"你不承认?你曾拿过陈老爷的银两是与不是?"
魏老爹点点头:"不错,我是拿过。可那是陈老爷让我帮他抓药,答谢我的!"
"答谢?我看你就是盗窃。"吴知县继续说道:“你借给陈老爷送粥之名,到其屋中,见其病重下不了床,便盗其屋中银两,后被其儿子陈辰发现,无奈将银两交还,你盗窃不成,心生怨恨,便下毒害了陈老爷!”
魏老爹苦笑:"大人所说之事实在荒唐,我魏显生在走马场经营来福客栈少说都有40余年了,这前前后后来住店的达官贵人不计其数,有钱的比陈老爷多了去了,我何时动过什么坏心思。要说我魏显生会为了那几两银子便下毒害人,那县太爷是高瞧我了,我连曾经下毒害我的人都不敢报复,更何况是一个和我无冤无仇之人。"
吴知县吼道:"住口!你就是因为曾经被他人害了,所以心里一直对旁人抱有怨恨,才会下毒害无辜之人!"
魏老爹被吴知县气急了,不觉指着他怒骂道:"你狗眼不识人,简直就是个狗官!"
吴知县暴跳如雷:"给我打!打到他认罪为止。"
两旁官差得令,走去将魏老爹压在地上,拿起刑棍高高举起,再狠狠打下。
直打得魏老爹昏死过去。一盆凉水又将他泼醒过来。
吴知县凑近魏老爹:"怎么样你还是招了吧免得受皮肉之苦。我看看你这把老骨头,能顶几下。"
魏老爹哭道:“小人真的冤枉呀。”
吴知县"呼"地站起来,大声道:"给我继续打!"魏老爹被打得发出声声惨叫又昏死过去……
牢房内一盏狱灯昏黄如豆。
魏老爹缩在牢房一角发出阵阵呻吟声。他的声音引来了隔壁牢房一个男子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