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爹出了来福客栈,再次去了上午抓药的那个药铺。大夫还认得魏老爹,看到魏老爹走了进来,开口先招呼道:“怎么了?是不是那个药不管用了?”
“嗯!我这是来重新抓药的,药单在这里。”
魏老爹点点头,将陈老爷给的药单递给了大夫。
大夫看了一下,没有说什么,便直接去抓药了。抓了药后,这才开口说道:“建议病人来把脉!”
“诶,病人不愿意,我也无能为力!”魏老爹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就走出了药铺。
回到了来福客栈,魏老爹熬煮了汤药,正准备端到陈老爷的客房里面。陈辰拦住了魏老爹的去路:“这是什么?”
“这是陈老爷让我重新抓的药啊!”魏老爹说道。
“什么药?药方给我看看!”陈辰伸出手,说道。
魏老爹将汤药放在了一边,从袖袍里面取出陈老爷给的药方给了陈辰。
陈辰看了一下药方,当即挥挥手,说道:“倒掉,把我这副熬了就好。”
“啊?”
魏老爹疑惑不解问道:“为什么呀?这可是陈老爷亲自给我的药方,让我去抓的药啊?”
“家父年老,总相信些外面流传的偏方。我这才是正经大夫开的方子。你别管他!”陈辰没有耐心和魏老爹解释,当即不耐烦地说道。
“哦!是吗?”同为老人,魏老爹能理解陈辰所说的,自己和老太婆有时生了病也不愿找大夫瞧,弄些民间偏方治了就是,想来这陈老爷也和自己一样。于是道:“那好,我们就熬你这包药!”
然后将陈老爷给他抓药用的的碎银也掏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老爷给的碎银,我就还给你吧!”
陈辰挥挥手,说道:“还是你留下吧。”
“不用!我又没做什么。”魏老爹留下了一句话,转身就下了楼。
当天晚上,魏老爹将熬好的药又送了上去,这次依然没能进到陈老爷的房间,被门口那中年男子给拦下了。
这次魏老爹没那么生气了,下楼收拾好东西刚准备回到房间休息,便听到了二楼传来了争执声,听声音应该是陈辰的声音,以及陈老爷的剧烈咳嗽声。
“老婆子,要不我上去看看?”魏老爹看了一眼刘大娘,开口问道。
“这是人家的事情,咱们就别管了,你别忘记了,你已经被冷了两次了,难不成你还要被冷第三次吗?”刘大娘摇摇头,转身走进了房间里面。
魏老爹犹豫了一下子,转身也进入了房间里面……
第二天,天刚刚亮,魏老爹和刘大娘就起床准备客栈开门的东西了。
今天正好就是赶集的日子,走马镇的老百姓一大早就出门了。街上人来人往,魏老爹和刘大娘收拾好东西后,魏老爹便搬来了一个小板凳,坐在了客栈的门口悠闲地喝着茶。
“老婆子,你给我准备一碗冒儿头!”魏老爹看着街上用扁担挑着重物的人走过,便朝着还在客栈里面忙碌的刘大娘喊道。
客栈里面传来了刘大娘的回复:“知道了!”什么是“冒儿头”呢?那个时候干苦力的人在古镇上的吃饭方式叫“冒儿头”(音译),就是有一大一小相互反扣的两个碗,上面的小碗是反扣过来的,下面的大碗是端着的。吃饭的时候,把小碗给老板,他给你装饭,然后扣到自己的大碗里,然后你按一下上面的小碗溢出一些饭到大碗里面,就着大碗就可以吃了。在这之中就有一些猫腻,如果老板和你熟,就在小碗里面多装点,装实点,不熟么就少装点。
刘大娘的话音刚落,魏老爹忽然就站了起来,抬眼看着远处的一群人。
那是从县城来的官差,而且为首的那个人正是县令。一般这些县里面的官差很少会来这里。让魏老爹惊讶的是,这队官差居然朝着来福客栈来了。
等走近一看,陈老爷商队的陈辰和那个中年男子也跟在县老爷的身后。
县老爷来到了来福客栈的门口,转过身问陈辰:“就是这里吗?”
“对对对,这里就是来福客栈。”陈辰小鸡啄米式点点头,说道:“就是这里!”
“给我搜!”县老爷一挥手,身后的那群官差冲进了来福客栈里面。
“县老爷,你们这是干什么啊?”魏老爹瞧见眼前的这一幕,赶紧起身问道。
“干什么?接到有人举报,你为了钱,居然下药杀害了人!”县老爷没给魏老爹好脸色,冷哼一声。
“老头子,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刘大娘从来福客栈慌慌忙忙走了出来,战战兢兢问道。
魏老爹来不及和刘大娘解释,连忙对着县老爷拱拱手,小心翼翼问道:“县老爷啊!你看我在这里干客栈有几十年了,哪里杀过什么人啊!”
“啊!杀人?”刘大娘一听到杀人这两个字,顿时就吓得目瞪口呆,她紧张兮兮看着魏老爹,开口问道:“老头子,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还需要我说么?一会儿搜出来,你们两个就知道了!”县老爷冷冷笑道。
不一会儿,一个官差慌慌忙忙跑了出来,弓着腰在县老爷面前说道:“在二楼的客房里面,发现了陈老爷,七窍出血,已经断气了!”
“爹啊!你死得冤啊……”陈辰一听,跪在地上号啕大哭。
“这两个老家伙果然心怀不轨!”县老爷怒目圆睁,瞪着魏老爹和刘大娘,大声嚷嚷道:“来人啊!给我将这两个老家伙抓起来!”
“县老爷,冤枉啊!”魏老爹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刘大娘见状也跟着跪在了地上:“县老爷,请你明察秋毫,我们两个真的冤枉啊!”
“尸体在你们来福客栈找到了,你们还想说什么呢?”县老爷冷笑一声,问道:“陈少爷,你把事情经过和这两个老家伙说说!”
“昨天我爹带着商队经过走马镇的时候,忽然发病,然后我们就在走马镇的来福客栈暂时住了下来,这个老头帮我们去抓药,结果在药里面加了别的药,导致我爹爹昨天深夜忽然病情加重,今天早上便七窍出血,不省人事了。”
陈辰擦了擦眼角的泪珠,一边说,一边用幽怨的目光盯着魏老爹。
“没有这回事,县老爷,你听我说,我抓药的药方可都是这位少爷给我的,我怎么会乱抓药!”魏老爹连忙反驳道。
“药呢?”县老爷问道。
刘大娘战战兢兢说道:“药就在灶房里面……”
“来人,去将药渣取过来,检查一下,看看都是一些什么药!”
县老爷一挥手,两个官差当即冲进了灶房里面,将熬煮药汤的药渣取了出来。
县老爷请来了当地的大夫,检查后,大夫的脸色都变了。
“这是什么药?”县老爷问道。
“回大人的话,我们在这药里发现了掺杂的断肠草!”大夫说道。
“老家伙,你还想说什么呢?”县老爷冷哼一声,问道。
“断肠草……这……怎么可能……药方是这位少爷给我的!”魏老爹赶紧解释道。
“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给你这个药方呢?”
陈辰从袖袍之中取出了一张纸,递给了县老爷,开口说道:“这才是我让这个老家伙去抓的药,县老爷要是不相信,可以给大夫看一下!”
“大夫你过来看一下!”县老爷朝着站在一边的大夫唤道。
“是!”大夫接过了陈辰递过去的药方,看了一眼后,对着县老爷拱拱手,开口说道:“这些药才是治疗陈老爷生前病的方子!”
“老家伙,你还有什么话说,给我押回去。”县老爷勃然大怒,厉声喝道。
县老爷一声令下后,身后跟着两个官差立即上前将魏老爹拿下。
“冤枉啊!”刘大娘见他们要将魏老爹给押走,一把抓住县老爷的衣裳道,“我们真的没有害人啊!”
陈辰上前一步,一个耳光抽了过去:“老东西!还敢废话!你们没害人?那你说我爹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