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伫立在院坝边,伸长脖子焦急地往外打望着,魏世人已经去出一天了,也没见回来,自己的心里一阵莫名慌乱。她担心出事,再瞧了瞧没见人影,便往来福客栈的方向走去。才刚到镇子上,就远远地看到来福客栈门口围了一群人。
桂花远远就听到了刘大娘的怒骂声,以及马三儿的呵斥声。
桂花紧皱眉头以为又是魏世人惹了马三儿的麻烦,赶紧三步并两步地赶了过去,扒开人群却见到魏老爹半躺在地,倚靠在刘大娘的肩膀上,魏阎红着眼拉着魏老爹的手,一旁的刘李满脸怒气挽起袖子要冲过去和马三儿干架,马镇长带着几个壮汉将刘李和马三儿给拦了下来。
“叔,你这是怎么了?”桂花一步上前扶着半躺在地的魏老爹。
刘大娘见是桂花,眼中含泪,气愤不已地道:“你叔被马三儿打了!”
“这是怎么回事?”桂花赶紧问道。
“比赛时和世人打了个平局,马三儿不服气,非说你叔不守当年承诺,教了世人走马故事,你叔给他怎么解释都不听,还打人。”
“哎!都是世人那个背时的惹的祸,连累了叔,世人呢?他是不是自个儿躲起来了?”桂花一想到自己那个不争气的丈夫就无奈。
“我没见着世人。这也不能全怪世人,马三儿和你叔是老恩怨了。”刘大娘无奈地摇摇头。
“婶,我们先把叔扶回屋里休息,再慢慢说!”桂花和刘大娘合力将魏老爹扶进客栈内。
外面刘李和马三儿还在互相怒骂着,都一副要吃了对方的模样。
“都安静,别吵吵了,张献忠都要杀过来了,怎么还在这里内讧,有意思吗?”向来脾气很好的马镇长也发怒了,张献忠的大西军就要打过来了,他一天到晚忙着做预防工事都来不急,还要管这一摊子事。
这话说出口,倒是有一定的效果,刘李立即安静下来,为自己的激动表示歉意。而马三儿也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走进屋去说?”马镇长拉着马三儿和刘李走进客栈,见躺坐在竹椅上的魏老爹问道:“你们两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到马镇长的问话,魏老爹深深地叹了口气,而马三儿则冷哼一声,背过身去。
马镇长当即大喝一声:“马三儿,是你把人给打了的,你说,到底因为什么原因?”
“我来说!”刘李抢着话道:“这个马三儿输了比赛不服气,就拿我爹来出气。”
“是不是这回事?”马镇长听了刘李的话,勃然大怒。
魏老爹在马镇长的眼中可是长辈级别的人物,走马场的人向来很尊重魏老爹。如果马三儿真如刘李说的原因,因为比赛输了出手打了魏老爹的话,那他绝对不会轻饶过马三儿。
还没有等马三儿开口解释,魏老爹就挣扎着站了起来,一把拦住了马镇长缓缓抬起来的拳头。
“这件事情不是三儿的错,是我的原因,怪不得马三儿!”
“你就是个菩萨心肠,你看他都把你打成这样了,你还替他说话,他打人还没错了?”刘大娘叹了一口气责怪道。
“就是,他要是比赛输了不服气,那他也应该找世人啊,打你算什么?叔,咱不怕他。”桂花也在一旁说道,心里禁不住埋怨这闯祸的魏世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唉,我们两家的事你们不知道原因,这事就这么算了啊,镇长还是去监督工事吧,我们这些小事就不劳费心了。”魏老爹劝着大家伙儿离开。
马镇长听着魏老爹的话再看看马三儿的神情,心中不禁疑惑。这世间,哪有人被打了,还袒护着出手的人,而且这打人的人还这么嚣张。
“我打他,那是他活该,自己立下的承诺没有做到。”
马三儿还没有罢休的意思,指着魏老爹劈头盖脸就凶了一顿。
“马三儿,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刘大娘终于没忍住指着马三儿骂了起来。
而刘李也不甘示弱,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然就挣脱了几个壮汉的束缚,冲向马三儿就是一拳。
这一拳力度很大,加上马三儿完全来不及防守,直接就被刘李一拳打趴在地上了。
刘李这一下来得太过于忽然,所有人都愣住了,等反应过来后,马镇长冲着身边的那几个壮汉,大声嚷嚷:“赶紧拦住他!”
被马镇长这么一吼,那几个大汉才反应过来,赶紧冲上前,将刘李给拦了下来,万观花此时也赶了过来,伸出手紧紧地拉住激动不已的刘李,满脸的担心。
“刘李,休要无礼!”
魏老爹连忙过去,挡在了马三儿和魏世人之间。
“魏老头,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家伙,答应我的事情做不到,怎么生不出儿子就叫这叫花子来打我,我告诉你魏老头,我绝对不会就这样罢手。”
马三儿从地上狼狈不堪地爬起来,对着魏老爹勃然大怒。
“马三儿,你敢动我爹,我废了你!”刘李一听这话,顿时怒气冲冲咆哮起来。虽然刘李只是魏老爹收养的一个儿子,但是刘李兄弟二人早就把魏老爹和刘大娘当成了自己的亲人,所以容不得任何人欺负他们。
“马三儿,这件事情是我的错,你可以责骂我,但是不要迁怒到魏家人身上。”魏老爹对着马三儿鞠了一个躬恳求道。
“魏叔,你这是干嘛呢!”马镇长见状疑惑地问道。
“老头子,你起来,给他鞠什么躬!没听到他骂我们生不出孩子啊……你就是心太软!”孩子这事一直是刘大娘心里的一块疤,她抱着魏老爹,嚎啕大哭。
“爹……娘……”见着两个老人哭,不明就理的魏阎也跟着哭起来。
“爹,你为什么这么怕马三儿,难道我们欠他什么,如果是欠他钱,我刘李在这里发誓今生一定双倍还了,也不要受他马三儿这气。”刘李扶住痛哭的几人,悲愤地说道,他不相信善良的魏老爹他们会做出什么亏欠马三儿的事,所以能想到的便只有钱了。
刘李的话刚刚说完,背后的马三儿便冷冷地道:“他岂止是欠我钱,他欠我一辈子!”
“爹,到底是什么事……”
“叔,你就说吧到底欠他什么了?”
“马三儿,你别欺人太甚,你们别听他的,我们欠他什么了,我们什么都没欠他的,当年你叔承诺过今生不再碰走马故事,也不传授于人,你叔心软,重情意,好名声,他就抓着你叔的这弱点来闹事,非说你叔将走马故事教给了世人,还说是你叔背后指使世人去和他抢‘走马故事第一人’这个称号的,你说气人不气人!”
“唉!当年马三儿出钱给我们开了这客栈,我立了血誓应允了他不再碰走马故事,就应该守诺,世人讲的五女峰故事也的确是我告诉他的,所以这事算是我违了诺,怪不得今天马三儿闹上门来。”魏老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哟!这五女峰的故事还真是你教那魏世人的啊,原来真是你背后指使他干这些,你是不是一直都想要这‘走马故事第一人’的称号啊,早知道当年就应该多下点药将你直接毒哑了……”马三儿一急竟将当年的事给说漏了嘴,想要收回已来不及。
一边的魏老爹听到马三儿刚才的话,整个人都惊住了,不敢相信地盯着面前的马三儿,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当年我的声音是你给破的……”他举起手,颤悠悠地指着马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