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鹤两个小仙童眼睁睁的看着陵光神君下凡去寻那两个人。
小鹿童是个机灵的,对小鹤童说道:“你怎么知道师父二人去干嘛了,怎么连我都不知道?”
小鹤童一本正经的说道:“那日我在廊下听见了。”
小鹿童一拍手,急了,道:“你知道为什么不先说与我知道,到是给陵光神君说了!这下子这消息就像长了翅膀,这要是叫别家神仙知道了,咱们师父那盗贼的名声可不就落实了么!”
小鹤童呆呆道:“我只说了我听见的,并没有想这么多。”
小鹿童气的跺了一脚道:“真的是要我操心的两个祖宗,一个老祖宗,一个小祖宗,没有一时一刻安静的!现在只盼着陵光神君赶紧找到师父就好了。”
临安城外的孤山上。
延寿和赵玄站在山头上一处,赵玄很明显的底气足了不少。
冲着眼前一处被长疯了的荒草掩盖着的幽深的山洞,大声吼叫:“青狮怪,听说你近日的日子过得挺滋润的啊,你还识得你赵哥哥吗?今日,你赵哥哥便给你送温暖来了,快快出来,叫我看看你长成什么样子了。”
话音未落,就听见洞里有了动静,接着便听到了一声低沉的狮子的吼叫声,竟然震的洞口前的草木一阵响动。紧接着,一阵疾风迎面而来,直吹得洞口的草木又是一阵晃动。
疾风过后,赵玄二人便看见面前站着竟是一头巨大无比的青狮子!
与之前不同的是,那狮子竟比赵玄以前见到时足足大了三四倍。
赵玄惊叹道:“延寿!延寿!你看,它怎的长的这样大了,比之前我见到时竟足足大了三四倍。”
延寿想是也从未见到过这样大的青狮,只见它此时张着血盆大口,青面獠牙,面貌十分狰狞可怖,只是低吼一声,就震的人耳膜生疼。
心惊!
就连延寿这种见过不少世面的酒肉神仙都被它惊的心内悄悄一颤。
延寿稳了稳心神,对赵玄道:“本仙君今日算是长见识了,竟然瞧见了在天上都不曾瞧见的这样大的青狮,你倒是说说,它吃什么将自己吃的这样大的?”
“想必是他那进补童男童女的阴暗的法子,让它成长这般迅速。这要是再过个几年,只怕就要成精成怪了,那时岂不是要祸害更多的人。”赵玄说道。
“这个畜牲,你瞧,它张开嘴了,看来是看着咱俩嘴馋了,要知道,咱俩可比那些童男女要进补的多。”延寿嘻嘻一笑说道。
赵玄也感到微微心惊,冲延寿邪魅一笑道:“延寿星君,你在天上修炼了百年之久,仙法道术一定是胜过我不少的,今天这等小场面,不在话下的哈。”
说罢,回头看了看一旁的延寿,拍了拍他的肩膀。
延寿汗颜道:“你这个小孩子懂什么,若是说算卦占卜,除灾解厄,骗吃骗喝,下棋赌茶这样的事,本仙君自称第一便无人敢称第二,只是这除妖除怪的本事,还真是平日里修炼的少,实在不是本家!到是玄明真人在凡间之时,是不是也练过此道,正好正好,此时就用来对付这怪。”
赵玄被延寿气笑道:“我呸,你这个延寿,你不想想,我若是打的过它,上次遇见它时就该结果了它,谁知道这个时候它变得这般大了,别说结果他,我估摸着它能把我给结果了。”
这里他俩在那边一阵聒噪,那青狮怪可不管这么多,此时,从它那血盆大口里流出了许多涎水,不多时连底下的草丛里都聚了一摊,正饶有趣味的盯着面前二人。
这场景恶心的那二人还没被吃差一会儿就吐了。
赵玄仍皮道:“唉我说延寿,你看,这怪是不是想先恶心死我们再下口吃我们啊…”
赵玄的话还未说完,突然,那怪就使足了力气,一蹬脚狠狠的向二人扑来,延寿反应快,一个闪身躲过,却没拉来得及拉住赵玄,往一旁飞去。
赵玄也十分机敏,转了个身,擦着它的身子险险的躲过。
延寿破口大骂道:“你这个畜牲,还敢搞突袭,看本仙君怎么调教你这个畜牲。”
说罢和赵玄使了个眼色,赵玄会意,悄悄从腰间取出了长剑,满面杀气的盯着青狮怪,却一眼瞥见延寿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酒葫芦……
赵玄哭笑不得:“延寿,你别告诉我你现在突然酒瘾犯了,要吃壶酒助助兴,还是要拿美酒诱惑这个畜牲,星君别忘了,这个畜牲喜欢的是人血,不是酒啊。”
延寿不好意思的笑道:“着实惭愧惭愧,出门走的急,忘带了兵器,方才从怀中一捞,只有这个酒葫芦,不妨事不妨事,凑合用吧。”
话甫一说完,便拔开酒葫芦的盖子,痛喝了几口,一甩手扔掉了酒葫芦,动作到是十分潇洒帅气,他趁着那怪不注意,往前头攻去,赵玄见状,趁着那怪只瞧见延寿,便拿着剑,往后方攻去。
二人一前一后,同时向那怪的头和尾攻去,那怪躲闪不及,头上受了延寿一脚,狠狠的踢在了它的眼睛上,正是吃痛,又被人在屁股上生生刺了一剑,痛的身子扭在了一起。
很显然的是,尾部痛过眼睛,这下彻底被激怒了,也不管前方那人,转了个头,气势汹汹的盯着赵玄。
赵玄心说不妙,果然,那怪狠狠的向赵玄扑来,赵玄见周遭是一处逼仄境地,无处可躲,只好硬着头皮用剑生生抵挡了两三下。
奈何他修炼实在有限,又跟着延寿成日吃喝玩乐,这剑上的功夫生疏了不少,几个回合下来竟然抵不过那怪,生生的承受那怪一撞,直撞的身子飞出了好几尺,连剑都掉落在一旁,躺在地上突然觉得喉头一痒,一股腥甜涌上喉间,再也忍不住,紧接着,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延寿见那怪生了气发了怒向赵玄冲去,心道不好,奈何手上连个半两硬器也无,只好生生的飞过去用手拉住那怪的尾巴。
可是这点力气对发怒的青狮怪来说一点作用也无,他竟被生生的拖出了好几尺,苦不堪言。
在此危急时刻他心道:“延寿啊延寿,自古以来都是公鸡打鸣母鸡下蛋,这降妖除怪不是你的份内之事你非要干,干就干吧,还忘拿兵器,这要是降伏了到还好,若是把命丢在这里,传到天上去,这张老脸可往哪里搁。”
当时之境况容不得他多想,只见那怪撞出了赵玄好几尺,赵玄吐了鲜血,延寿心道:不好,飞过去拉起赵玄,捡了较高一处山头飞去。扶着赵玄躺下,见着赵玄道:“小道士,小道士,你没事吧。”
赵玄瞟了他一眼,道:“您这不是废话,你看我像没事吗。你好好的盯着它,竟生生的让他转了过来,不然,你言语一声也成啊,果然,延寿星君也就平日里骗骗人的本事罢了。”
延寿听了,一时之间涨红了脸,急道:“谁说我骗人,你胡说,这样,你看着,我定当了解了那怪,给你报这一撞之愁。”
赵玄勉强笑了笑,忍着痛道:“星君你可只是个星君,真真拿自己当陵光神君那等战神了,便是陵光神君来了,降伏那怪也要费掉不少功夫,别说星君你这个酒肉神仙了。”
那怪突然间不见眼前那二人,更加愤怒,便连连大吼在山间奔跑到处搜寻,不一会,便瞧见了在山头上的二人,更是憋足了戾气,向那二人扑来,延寿眼疾手快,忙下了一道结界,将那怪隔绝开来。
那怪陡然间被结界挡住,怎么也进不来,更加发了怒。凭着巨大的身子、爪子又是撕扯又是撞击,狠狠的攻击那层脆弱的结界。
眼瞧着那结界就要抵挡不住它的撞击,它就要进来了,延寿赶紧放下赵玄施法相抵,双方僵持着。
赵玄道:“瞎,今日出门没看黄历,难不成,今日要在这个小山头结束我本来就不长的神仙生活了吗,延寿星君,你说咱俩会在那怪的肚子里摆着棋盘下棋吗?”
延寿一边施法一边抽出空来对赵玄嘻嘻笑道:“那不成,它肚子里可没有香茶美酒,下棋也不自在的,就算要进去,也得把那个红毛鸟拉进去,他棋艺好。”
谁知,他说话间,耗费了精神,施法不牢,被那青狮怪一时之间察觉到了,那怪聪明,抓着这个缝隙狠狠一撞,延寿来不及补上,竟被它撞出一处裂痕,那怪见出现了裂痕,用巨大的爪子狠狠撕扯着,口子越来越大,眼见着延寿就要抵挡不住了。
突然间,赵玄好像想到了什么,挣扎着从袖子中掏出了一样东西,不是别的,正是方才在八景宫中盗的八景宫灯,对延寿道:“哈哈,怎的把它给忘了,咱们费劲的去偷它是为了什么,这下子可不是派上用场了。”
说着,赵玄打开了八景宫灯的盖子,看了看灯芯却是浅浅的一点紫色火焰,微微闪着脆弱的火苗,像是一个不当心就要被风吹灭了,又看了看眼前这头巨大无比的张牙舞爪的大青狮,尴尬的看向延寿。
延寿百忙之中也瞧见了那盏灯,瞟了眼赵玄,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赵玄眼睁睁看着延寿快要抵挡不住了,急道:“我在凡间修炼之时,听闻神火十分厉害,只是眼前这个...这个灯火好似有点...有点纤弱,红烧青狮子怕是不可能了,给咱俩做个点香火的烛台倒是可以的,只是咱俩若是葬身狮腹了,每年清明寒食,也没个人来上坟上香的。”
延寿见了也气道“早知道我就不去偷这个什么破灯,以前听说神火多么厉害,看来,都是哄神仙的,太上老儿本身就是最会哄神仙的。”说罢,运足内功,继续抵抗那大青狮。
赵玄见他实在快抵不住了,也挣扎起身,要过来帮他,便将那灯顺手往旁边一扔。
延寿见他过来,赶紧用了八成的法力去修复那结界,二人与青狮怪僵持着。
谁知那灯被赵玄随手一扔,顺着石头滚了下来,滚到结界之外的草地上,瞬间便引燃了那一片的草地,那青狮怪见了这片小小的紫火,却吓得转头就跑,生怕那火烧到自己。
延寿见那怪突然被烧着的一片火吓得跑了,便停了施法,大笑道:“原来畜牲怕火,早说,费这个功夫干嘛。”
赵玄见到那一片小小的紫色火海,吓了一跳,方才反应过来,是那灯,难道是焚天紫火?若真是的话,这火也来得太及时了。二人见得救,赵玄道:“原来这灯还是有些用处的,不光是用来照明的。”
延寿道:“我就说么,太上老儿的东西,不该都是哄人的。”
赵玄笑道:“星君方才可不是这样说的。”
二人高兴的看着那怪处处躲那火,方才还在嘲笑它,一会子脸上的笑便瞧不见了。
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那片小小的紫火愈烧愈大,不出一刻钟,便以一种可怕的速度蔓延到了整个山头,甚至往远处的山头烧去,山里的飞禽走兽见着了火,飞的飞,跑的跑,逃的逃。即便是那般迅速,也免不了被烧死的命运。
就连刚才那青狮怪跑了许久,也快不过火蔓延的速度,不一会便绝望的被火包围在山头上,眼看着就要葬身这片紫色火海。
可是这火并没那么简单,因青狮怪跑了,延寿便撤了结界,方才有结界之时,那火还烧不过来,此时那火竟然向他俩烧来,眼看着,他俩也将置身于一片火海之中,眼看着就要逃不出去了。
赵玄急道:“延寿,怎么回事?这火怎么烧过来了,快快收了这火吧,烧着自己可就不好了。”
延寿道:“坏了,我不知晓收了这火的法子…”
赵玄心里暗暗的问候了一下延寿。
只好急道:“那快飞走罢,再去想法子。”
延寿忙拉起来赵玄,施法欲起身,谁知却因方才耗费了八成的法力,一时之间竟飞不起来,更何况还带着受伤的赵玄!这下子更加飞不起来,眼看着火就要烧到脚下,正急的没法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阵红光闪过,紧接着二人便来到半空中的一片祥云之上,待看清来人之后,延寿笑道:“我说是谁,别人再没有这及时雨般的本事,陵光神君,来的正巧啊,刚好本仙君请你看一出'红烧青狮怪''。延寿仍旧打趣的说道。
可是陵光见了他俩,脸上却并没有一丝喜色,看着眼前这火,却眉头紧锁。
赵玄见他脸色愈发不好,只一直盯着这火,道:“陵光神君,这火?这火能灭吗,快点想法子将这火灭了,不然,要引起更大的灾祸。不然,也不是非得将那青狮怪烧死,只是它实在恶行太多,不如,将那怪生禽了回去,交给天庭处理。”
陵光却没有理他,而是盯着延寿道:“这火呈紫色,火势蔓延不绝,难道是…”
延寿道:“是是是,就是太上老君八景宫灯中的焚天紫火。”
延寿得意的看着陵光,想必他也没见过这火。
陵光大叫一声,平日里淡定自若的面庞却难得呈现出紧张的神色:“不好!这火有焚天煮海之能,一旦开始,普通法术,是灭不掉它的。”
延寿听了,吓了一跳道:“你休要吓唬我!这火能有这般厉害?还寻常法术灭它不能?本仙君方才与那怪斗了许久,法力用了不少,小道士又受了伤,陵光神君,你便试一试,定能灭了的。”
陵光听了,摇摇头,道:“我也是听传言,天地混沌初开,便有四大神火,寻常法术灭它不能,最后太上老君才将其中两大神火收了,看来今天,只好尽全力一试,施法去灭了那火。”
说罢,便施法去灭火,可谁知,那火遇到神君法术之力,烧的更加旺盛,直烧的山头上的天都是猩红猩红一片。
陵光又试了几次,皆是如此结果,三人这才慌了神,信了那传言。
那怪在火海中苦苦挣扎,眼看着要蔓延到自身,想是知道自己今日难逃一劫,竟然向半空中的三位仙人跪下,想是求他三人救它一命。
陵光见那怪奇怪,好像识得这焚天紫火,竟然知道这火厉害,不像是凡间的青狮,施法拨开云雾瞧了瞧,突然大惊道:“这.…这…这不是文殊菩萨的那口坐骑么…”
延寿听了是文殊菩萨的那口青狮,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也瞧了瞧,直说:“不可能,文殊的那口青狮子本仙君见了多少次了,怎么可能不识得?定然不是!”
陵光淡淡道:“不会错的,就是它,我与它相见数次,当年前见菩萨曾骑过它出征,此时它虽与原貌不同,但是不会错的。”
延寿见他说的肯定,心里一惊:这要是让玉帝知道了自己活活烧死了文殊菩萨的坐骑,那天庭与菩萨结的梁子可就大了,这下子,可不是罚一罚那般简单了。
延寿忙道:“神君可认得清,真是…菩萨的坐骑,那青狮好好的在菩萨座下,怎会跑来凡间做恶?”
陵光道:“错不了,我曾多次见过,此时它虽然变大了些,我还是认得的。”
延寿急道:“这可如何是好,这要是梁子结大了,玉帝非得把我俩生吞活剥了不可。”
陵光冷冷道:“还是得想办法灭火。”
可是三人见了眼前烧的通天的紫火,哪怕现在去现请太上老君都来不及,试了许多的法子都不见效,正着急,再这么烧下去,只怕整个临安都要葬身火海。
突然,赵玄灵光一闪,道:“灯!那灯!”
陵光和延寿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物降一物,咱们来时这火是装在八景宫灯中的,只怕,现下找打那八景宫灯才能将它收了。”赵玄激动的说道。
延寿听了,心里一凉,叫道:“完了,那灯方才叫你扔在方才的石头边上了,只怕现在在那一片紫火里,不知道烧成甚么样子了。”
赵玄道:“刚才歇息了好一阵,我伤好了不少,让我下去找找看,说不得,太上老君的神物,想来也不是轻易能被烧毁的,不然,那火在灯中为何没被烧毁。”
三人听他说的有理。
说罢,赵玄就要下去去寻时,
一旁的陵光挡住了他,道:“你不中用,我去。”
赵玄听了心里不舒服,怎么连这个时候,陵光神君还是瞧不起人,当真那么傲气么,却不敢阻挡神君,由着他下去。
说话间,一道红光便掉进了紫色色火海中,那火烧的甚是厉害,可陵光神君毕竟是仙体,且法术高强,二人看见那火也伤害不到他,这才放了心。
不一会儿,陵光便在火海中找到了八景宫灯,将它拿上来,对二人说“可是这个?”二人瞧了,正是那个灯,于是赶忙将那灯对准那一片紫火,试着施了收束之法,没想到那紫火方才还烧的凶,大有焚天之势,现下到乖乖的被收进了灯中,变成了方才那般灯芯模样。
三人见事成,都松了一口气。
又看了看那绵延十几里的山头,竟然顷刻之间烧的干干净净,心里一阵后怕。
陵光将拿灯的一只手臂横在延寿面前,将那灯递给延寿,问道:“太上老君的东西怎会在你这?”
延寿心虚的答道:“本仙君向他借的…过两日便还…”
说罢,瞟了眼一旁的赵玄,赵玄会意,帮腔说是借的。
陵光冷冷的看着二人道:“我不管是不是你们借的还是别的什么,方才那火烧成那样,想必玉帝已然知晓,今日闯下这等大祸,你们可曾承担的住后果?”
话音还未落下,便远远瞧见一队天兵自东而来,打头而来的是一位顶结五髻,手持宝剑的文殊菩萨,那青狮怪大命不死,此时见了文殊菩萨,吓得跪了下去,被菩萨收回座下。那队天兵头子,见着三位,道:“陵光神君,延寿星君,玄…什么真人,玉帝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