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墨青一回到慕府就被叫到慕童的院子里。只是院子里多了一个躺在躺椅里的女人,穿着的竟是三小姐平日的衣衫。
慕童陪着女子在院子里晒太阳,毕竟窝在屋子里久了,湿气重,对受伤的人来说不好。趁着初冬还有太阳,多晒晒,当杀菌了。
本来和女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拌着嘴,慕童突然看见了走进院子的墨青,脸上露出个饱含深意的微笑,不由得开口问到。
“怎么的,一大清早就不见人影,日上三竿才出现。这是伤势好了?可以出去溜达了?”
墨青闻言挠挠头,不经意的扫了眼院子里这个不在自己情报中的女子,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哪有。这不是在床上躺久了,身子都有点酸了。所以就下床溜达溜达。想着算算日子,三小姐的信应该快到了,我就去了南城老店去问问,果不其然,小姐真的来信了。”
“哦?快快将信给我拿来。”
听见三姐慕铃来信,慕童哪还记得其他的事。毕竟这位三小姐几乎两个月没有音讯了。
直接起身抢过墨青从怀里掏出还蕴含着体温的信,慕童迫不及待的拆了开来。展开信之后,便全神贯注的读了起来,全然不顾身边还有两个相互打量着的人。
墨青拄着木棍站在两人身前,女子看着读信都读得津津有味的慕童,再看着有点坐立不安的墨青,于是主动招呼他坐下。
“你既有伤在身,那便坐下好了,莫要逞强。你还小,要是落下病根就不好了,想来你家少爷不会怪罪于你的。”
墨青不知眼前的女子是谁,日前少爷才被人退婚,闹得满城风雨。而这位居然能出入少爷的院子,还如此随性,这让他看不明白了。
要知道,这院子里一般只有三个人活动,少爷、古婆婆,还有身为贴身书童的他。老爷夫人倒是可以随便出入,但也不能久呆,呆久了,古婆婆会赶人。下人更不用说了,没有通禀就敢闯进来的,直接杖责,严重的打死无怨。
可眼前这女人是谁?莫非少爷金屋藏娇?
不对啊,除了自己养伤的三五天之外,从小到大自己都和少爷形影不离,少爷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个女人,是他墨青不知道的。
端坐在石凳上,墨青按奈不住的在那揣测着。看完信的慕童抬头就看见他在那左晃右动的,于是奇怪的问他。
“小青子你干什么呢?长痔疮了?”
“噗!哈哈哈!”
“慕坏蛋你想笑死我啊!不知道我有伤在身嘛!你……”
被慕童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吐糟弄得差点笑岔气的女子,捂着自己的右胸口直咧牙,这都笑疼了。
“不是,少爷。我就是好奇这位小姐是谁。才几天不见,少爷院子里就多了一位小姐,莫不是少爷的心上人?”
“鬼才是他的心上人!”
“我眼瞎了才当她是心上人!”
“你……”
“哼!”
异口同声的两人刚开口反驳,然后又因为这个反驳而怒视对方,最后都把脸拧在一边,自顾生气。
墨青用袖子擦了擦额头那不存在的冷汗,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这不是心上人,这是冤家啊。】
正在两人闹别扭,墨青夹在中间尴尬时。西边的屋子里传来了古婆婆的声音。
“是小青子回来了吗?到婆婆我这来一下。”
闻言的三人顿时也顾不得气氛尴尬了,全都看向了西屋,心中各怀心思的看了其他人一眼。最后还是慕童开口。
“小青子,既然婆婆找你,你赶快去吧。”
“是,少爷。”
目送墨青推门进入西屋,女子这才把心思转到慕童身上,指着他手里的信直接问道:“这是哪家小姐给你来的情书啊?怪不得你要对吴家下如此狠手,原来是另有新欢。”
“去去去,不懂别乱说。这是我三姐的来信。头发长见识短,整天就没想点好的。”
被数落的女子不乐意了,伸脚就朝慕童身上踹。
“你个混蛋,看不起女人是吧。你头发不长?你见识很广?足不出户的书呆子,本姑娘行走武林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切,就你,还行走武林。知道武林是什么东西不?”
“本姑娘不知道你知道?”
“本少爷还真知道。”
看着一脸得意,胸有成竹的慕童,女子好奇了。
【这个黑龙城都没走出去过的大少爷,还知道武林是什么样?怕不是道听途说想要糊弄我吧?】
打算看慕童出洋相的她决定顺着慕童的话往下说。
“喔。那你说说,武林是什么?”
慕童神秘的一笑,来了句让女子迷糊的话。“武林,就是江湖。”
“什……什么?江湖?什么鬼东西?”
慕童用一副朽木不可雕的眼神看着女子,这才继续说道:“武林里是是非非,就是淘淘江水,浑浊不清。武林的恩恩怨怨,不过四个字,恩怨情仇。武林人最终的归宿,不过是死于非命罢了。就如江河汇集,终究不过葬于一个湖泊罢了。有人即有纷争,有纷争自有厮杀,这就是江湖,江湖人,求的是一生浪迹,求的是一生名利。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个人就是一个江湖,姑娘,明白否?”
“神神叨叨,哪来的歪风邪理。什么江湖大海的,听不懂。你分明是不懂装懂。”
“姑娘既然不懂,可见并非江湖人。我三姐就不一样,妥妥的江湖人一个。如今更是声震圣武,乃是一代女侠了。”
“就你姐?你们慕家还能出一代女侠?你姐叫什么名字,说出来我听听。”
慕童傲然的站起来,张开双手,做了一个拥抱阳光的姿势,大声的说:“家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慕名铃,人称月下公子柳逢春便是她了。”
“噗!”
“什么!采花大盗柳逢春那斯是你三姐!”
“砰!”
猝不及防的慕童被女子口中的那句采花大盗给吓到了,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他顾不得裂开两瓣的屁股,直接手脚并用的爬到女子的躺椅旁,扒在躺椅的扶手上,迫切的看着女子追问到。
“你说啥?你刚刚说柳逢春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