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美丽真是让人很心动,小鸟都在感叹大自然的神奇,有这般让人陶醉的景色。
路边的花草顶着晨露洗去了昨夜的铅华,迎来了一天的第一缕金灿灿的晨晖。
然而一切都和墨青无关,他沐浴在暖洋洋的旭日的照射下,内心却凌冽如寒冬,复杂而冰冷,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他一瘸一拐的接近了城门,当冉冉升起的太阳照亮了城墙下阴冷的黑暗时,墨青已收起了那一身阴冷,重新化作那个笑脸迎人的孩童。
随意的和守门的城卫打过招呼,谢绝了对方巴结似的帮助后,他径直的朝李渊虹的【回味楼】而去。
穿过已经人声鼎沸的南市,看着为生活奔波忙碌的百姓的脸上洋溢着充实而向往的幸福笑容,墨青羡慕又嫉妒的扫了几眼,又眼带落寞的加快了脚下的脚步。
临近西城,这一片反而变得冷清了。
除了少数已经从伤痛中恢复过来的百姓为生活而早起忙碌外,也就是各家大户的奴仆为主家采购而行色匆匆。
也只有接近了【回味楼】,整条街上才散发出一点正常的活力。
许是墨青来得太早,又或者最近【回味楼】生意有点萧瑟,【回味楼】如今也才是刚开门做生意。
墨青一进门就毫不客气的嚷嚷道:“三儿!三儿!刘三!你小子在不在!还不快点过来招呼爷!”
他突兀的高呼惊起了正在整理账目的掌柜,还有正在摆放桌椅的跑堂们。
刘三听到有人招呼他,急忙放下手上的工作,抬眼望去。
“哟!这不是小墨爷嘛!您可是好几天没来了!您这是……”
认出来人,刘三很狗腿的扔下手中的活直接跑到墨青身边扶着他,代替了他拐杖的工作。对刘三如此明目张胆的把工作丢给自己,其他的跑堂没敢有怨言,反而有点羡慕。毕竟谁不知道小墨爷是慕家大少的亲信,更是老板娘的朋友。
“三儿,今个爷行动不便,你把爷抱上楼去。”
已经被刘三抱起的墨青,一边被刘三抱上楼一边朝大堂的掌柜喊着:“陆掌柜,赶紧把你家东家叫过来,我有急事!”
在三楼的雅座被刘三放下,墨青稍微整理了下凌乱的衣服,看着给自己擦桌子的刘三,墨青想了想,开口道:“三儿,听说你都快二十五了吧,可有成亲啊?”
刘三闻言一愣,有点反应不过来,虽然好奇贵人为何问起自己的婚事,不过贵人的问话还是要答的。
“回小墨爷话,小的家贫,还娶不起媳妇。不过快了,在这打杂能赚不少工钱。等小的再干上一年半载的,把家里的房子修修,就能讨上个媳妇了。小的早就相中隔村的小寡妇,腰粗背宽,屁股大,绝对好生养。娶回来伺候我老娘和我刚好。”
墨青听了笑骂道:“你就这点出息。【回味楼】工钱不少吧?就不够你娶个黄花闺女?非要娶个寡妇?还是你老小子有点特殊爱好?”
刘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回道:“哪有。只是小的如今都二十四了,别人与我一般年纪的,孩子都七八岁了,我若娶个黄花闺女,要的彩礼多不说,老夫少妻还容易闹脾气。寡妇好,知道日子怎么过,我踏实。”
墨青看着刘三脸上闪过的一丝向往,没好气的指指他,恨铁不成钢的趴在桌子上,闷闷的说:“你呀你,没点志向。就是一辈子给人打杂的命。等哪天小墨爷我发达了,给你赏个绝色美人当媳妇。不比你那小寡妇强多了?”
听着墨青若有所指的话,刘三没能听出个好歹,只是当他童言无忌,于是顺着他的话头回应着。
“得,那小的先谢过小墨爷了。只是您真给赏个绝色美人给我,到时候都不知道是她伺候我还是我伺候她了。我可舍不得让美人干粗话。”
“嘿,你个三儿,这是说我不厚道?那再送你两丫鬟成不,一个给你洗衣,一个给你做饭。”
看着越说越离谱的墨青,刘三哪里看不出他这是孩子气上来,较真了。急忙谢过,然后下楼给墨青点餐去了。
等到墨青把刘三送来的早点吃了个一干二净,正端着茶杯慢慢在那消食时,李渊虹这才姗姗来迟。
“哟,李姑娘这不愧成了良家,架子不小啊。我都干坐了快一个时辰了,你才肯来见我。到底是你身价高呢?还是我墨青下人的身份请不动你呢?”
面对墨青盛气凌人的诘难,李渊虹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很快又收敛了起来,赔笑道:“哎哟,看小墨爷说的哪里话。渊虹就算敢给怠慢别人也不敢怠慢小墨爷您啊!您可是慕少爷跟前的红人,小女子哪能得罪得起啊?”
看着这老鸨似的嘴脸和那阴阳怪气的话语,墨青眯着眼睛看向她,冷笑道:“十四号,你这是胆子肥了还是觉得我在慕家失势了,居然敢这样和本少主说话。看来你们的情报也不是很准嘛,还是说你们根本不够资格知道本少主的存在?”
“什么!你是谁!”
听见墨青叫破自己的身份,李渊虹从座位上惊起。死死的盯着神清气闲的墨青,就想动手。但考虑到自己暴露的话,那慕家是不是已经包围这里了,自己动手能逃出去吗?还是直接求饶活命?反正自己也不算对慕家真正出手过。
“坐下,坐下。就你这遇事就大惊小怪的举动,也敢参和十号谋夺慕家之事。你是想找死吗?为什么无视三号的命令,敢参和十号的事。不知道你们是各司其职的吗?你不知道违背上峰命令的后果吗?还是你翅膀硬了,有异心了!”
面对墨青那一番理直气壮的质问,李渊虹神色不定的小心试探着:“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是不是慕童让你来试探我的?”
墨青目露凶光的看着她,不屑的骂道:“慕童算什么东西,也配使唤本少主?你个消息落后的东西。你告诉十号,暂停他的计划,就说是少主说的。别暴露我的身份给十号那蠢货知道。你有疑问,自己跟三号打听。若再敢违命,我拧下你们的脑袋!”
言罢,墨青也不做停留,直接起身下楼,留下了呆若木鸡的李渊虹。
被人叫破了身份后还被训斥了一顿,恼羞成怒的李渊虹本想着杀人灭口,但墨青话里话外好像真是自己上峰,但墨青是少主?怎么可能!主子的几位公子自己就算没见过也是有所耳闻的,而墨青,谁不知道他从小就被慕家养大的!
但墨青能说出三号十号来,显然是了解自己这群人的,若真是敌人,现在上门的应该是慕家蓄养的那群武者,而不是墨青这个小书童!
【不行,我得找三号问个明白!】
惊魂不定的李渊虹直接起身下楼,却不知道走出【回味楼】的墨青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