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熙始终保持沉默,催下黯淡眼帘。
三娘见上官熙沉默不语,便泣不成声的趴在上官老爷胸前哭泣,“老爷,你可不能有什么三长两短,不然逾娘也不想活了。”顿了顿,“熙儿,你现在马上跪在你爹面前,求你爹原谅你,虽然我不知道你这次回来,是真有心看你爹,还是为了什么。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三娘这是什么意思?”上官熙不解的抬起眼皮静视着跟前的老女人。
“这件事情要回到十七年前,你爹是太后的侄子。你爹年轻的时候,家境非常寒酸,虽是太后亲侄子,但太后也不曾给银两给你爹做生意。慕容老爷为了感激你爹当初收留他,还给他银两上路,才能让慕容老爷有机会到咸阳城一展生意头脑,就把你爹和你二叔接到府上住宿。”
“慕容老爷的死,是不是跟爹有关?”上官熙硬生生的打断了三娘的话,那双犀利的眼眸直视着三娘。
“你听我慢慢解释,当时慕容老爷一次带你爹去宜春楼,那时候你娘是整个宜春楼最漂亮的花魁,也是你爹娘一见钟情的时候。你爹想替你娘赎身,可是当时的情况你爹根本没那能力赎回你娘,因此也开始不甘堕落。便和慕容老爷商量借钱,自助生意,那时慕容老爷很爽快答应此事。不过事情发生了转变,慕容老爷自作的凤凰袍不见了,很碰巧在你爹屋子里查到了慕容老爷丢失的凤凰袍,要知道那件凤凰袍是进贡给皇后做寿的凤袍。”三娘坐在椅子上,润了润喉咙继续说:“慕容老爷因此对你爹十分失望,为了给个交代,你爹被慕容府的家丁打了半死,逐出慕容府后,当年你二叔进京赶考,你爹身边也只有你二叔一个亲人。那时候你爹全身上下都是伤,又饿又晕,便昏死在街头上。大夫人那时碰巧经过此地,救了你爹一命,贪念你爹美色。便下嫁给你爹,才有今天的上官家。”
“说了这么多,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为什么慕容家那么恨我爹?而且还说慕容老爷的死,跟我爹有关?”上官熙不耐烦的问道,她最想知道到底慕容老爷死,是不是跟她爹有关。
“要说到慕容老爷的死,那是纯粹是慕容老爷深受皇后宠信,才会惹来杀身之祸,慕容府根本是无凭无据,误以为你爹是不甘耻辱,才动杀机。慕容老爷死后,你爹多年研究,终于自造出凤凰袍,那件凤凰袍在夜间会发光,因此太后她老人家非常喜欢。慕容府的生意,便由你爹顶替,这样一来慕容府损失很多进贡的生意,慕容府的人才会误以为你爹利用慕容老爷自创的凤凰服,抢了他们的生意。”三娘细细的讲述了当年慕容府和上官府的恩怨,目光不断看向上官老爷,眼里充满着担忧。
上官熙这些年,都误以为她爹杀了慕容老爷,抢了慕容老爷的财产,但事实并不是这样。
“打从你爹有钱,心里就挂念赎回你娘的念头,终于有一日,老爷拿出高价,赎回了你娘。大夫人心存嫉妒,你爹处处维护你娘,这让大夫人非常懊恼。太后因为欣赏老爷的生意头脑,便将我许配老爷,在我记忆里,你娘并不是那种软弱无能的女人,而是一个厉害的角色。虽然处处受到大夫人的欺凌,但是不得不承认她在处理事情的时候,总是一副冷静态度面对。”三娘突然把目光细细打落在上官熙身上,就好像看到刘雪柔的身影,“你长得跟你娘十分相像,因为生下你,老爷对你母女俩越是亲密。大夫人在怎么说也是个千金小姐,为老爷生下子嗣,老爷却对她不冷不热。所以你娘才会惹来杀身之祸,当年你娘死的时候,老爷得知此事后,并没有去看你娘一眼。其实……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老爷不去看你娘最后一眼,直到一年前,老爷把实情告诉我。他不是不想见你娘最后一眼,而是怕见了你娘后,会控制不住情绪,不让你娘入土为安。”
“他若真有心,我娘死的时候,他就不会不闻不问,连调查谁是凶手,他都不肯调查下去,对我娘真有情,他就不会怎么做。全都是借口!”上官熙脑子里闪过当年年幼的时候,她娘死得那么凄凉,心里涌上一团怒火。
三娘闻听上官熙的话,当即怒视着她:“难道你真不知道,若你爹要是调查此事,你的命也就不保了。你想想看,若你爹真是无情无义,就不会每年你娘忌日长跪在坟墓。老爷其实暗中一直在调查你娘的死,也怀疑过是大夫人干的,但没证没据的,他也不敢妄加判断。若此事真的跟大夫人有关联,老爷要是一直抓着你娘的事不放,你再想想看,以大夫人身世,就算杀人也是没罪,便会把矛头指向你。以大夫人性子,不是不敢对你怎么样,是老爷一直在身边保护你。你当老爷就不知道,你每次上山是做什么?你当也老爷就不知道二夫人留下财产给你?”
上官熙怔了怔,微微缓不过神,冷笑道:“看来什么事情也瞒不过他的眼睛,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
“难道我说了这么清楚,你就一点愧疚也没有吗?”三娘忍不住想一问究竟。
“愧疚?哼,有何愧疚,我这次回来是为了两件事情。”上官熙不屑的应了一声,眼里却酸涩难忍,“一来是看爹最后一面,二来是借此机会夺权。”
三娘闻听,发了个冷颤,深锁着上官熙:“夺权?”
上官熙转过身静视着上官老爷安静的面孔,屋内的烛光微微消弱,弥漫着一股寒冷的气流。
“没错,上官府的财产不能交给他们兄妹两为所欲为,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夺到权位。”上官熙坐下身,静静专注着三娘,她不能让上官府败在大夫人那对儿女手上,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