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郗无咎也在军营呆了四个月了,明天便是军中演武的日子。
郗无咎也把这羽诀的第一重基础打稳了。郗无咎经历六个月训练,体型也比以前好看多了,不再那么瘦骨嶙峋,原本不高的个子也稍稍长高了些。
微风习习,细雨蒙蒙,郗无咎披着蓑衣,手持七尺长的铁枪随着一队人员在雨中巡逻。若有人仔细观察郗无咎,便能发现郗无咎眼睛微闭,一呼一吸之间皆有章法,步伐轻盈有度。郗无咎无时无刻都在锻炼自己,调解自己的状态,军营是个强者为尊的地方,要想获得更多的资源地位,一定要比别人更强才行。羽诀的修炼虽说比起当初和他一起入营的人来说修炼得更深一些,可论总战力郗无咎还是不如那些身材魁梧高大的。就这样,郗无咎经过这样的训练,也到了换岗的时候了,郗无咎便回到了帐篷,董平等人也回来了。
“听说这场演武过后,我们便要前往战场了,前线战事太紧,本来我们这些新兵至少要一年的训练才会前往战场,没想到才半年便要出发了。”董平不禁有些哀愁道。
郗无咎倒是无所谓,半年的军营生活已经让他感到颇为烦腻了,郗无咎认真看着董平道“放心吧,死不了的。”
董平翻了翻白眼,不再说话。一夜无话。
“嘭嘭”战鼓声音顿时雷动,军营的人急忙起身,穿戴盔甲,绑好头发,带上兵器来到训练场。
每天的晨练开始了。远方的晨阳还未升起,昨晚的露水还未逝去。士兵们开始了修行羽诀。
纵然很多人在一起修行,然而大家却没有发出一点其他异响,连呼吸声都压得很低。
郗无咎凝神静气,双眼微闭,缓缓运转体内的一股内息,暖暖的气流绕着身体的经脉运动,一点点地淬炼着身体。
一个时辰后,晨练便结束了,郗无咎等人也停了下来,大家都各自回营了准备吃早饭。
郗无咎拿了两个馒头一个红薯,一碗粥,便坐到一处吃了起来。
这时候一个长得高大白净的年轻人从郗无咎旁边走过,轻蔑地看了郗无咎一眼。郗无咎郗无咎并未理睬。这人叫作洪硕,并非充右人士,约十七岁,为人十分下贱猥琐,军营的人没一个看得惯他的,行军排列时郗无咎与洪硕经常被排到一起,这让郗无咎十分苦恼,洪硕经常做些猥琐之事,郗无咎不少与他私下交手,只不过谁也奈何不了谁。
郗无咎神情不变,依旧自顾自的,可眼眸中的杀机却几乎要跳出来了。
休息了一会儿,军士便开始集合了,郗无咎来到自己的位置,整个千风军一万余人分为两个部分,一个便是郗无咎所属的军队,由周京指挥,另外则是由安荻将军指挥。
两只队伍分别散开,各自退到自己的领域,都开始编排队伍,摆好阵型。
郗无咎作为枪兵,便在前面刀盾兵之后,保护着后发弓弩手。
两侧骑兵压阵,周京不愧是老将,迅速将队形排好,便下令向前推进,不给对方机会。
郗无咎也不知道安荻将军那边队伍如何,不过见那边人也没有丝毫慌乱,可见也是有所准准备。
双方武器皆换成木制,涂上白粉,粘白粉着即退出。
郗无咎手持长枪随着队伍,士兵们全都神情严肃,满脸肃杀,整个队伍杀气腾腾。周京下令放箭,只见漫天箭雨只接击打在对面阵容上,对面先有一阵慌乱,不过随后便有盾兵举起盾牌将天上箭雨挡下。
周京见势,便让步兵先冲骑兵随后。两军立刻交汇在一起,周京这边虽有冲锋之势,但也只是开始打了一个对面措手不及,对面立刻反应过来,双方势成水火,谁也奈何不了谁。
这时,郗无咎看见一只黑色盔甲的精锐骑兵直接往周京将旗那边冲去,那只队伍几乎无人能挡,领头的便是安荻。安荻手持一柄木枪冲在最前,来着皆被他一枪跳过,根本挡不住。
周京看见安狄这边横冲过来,不禁破口大骂,“安荻这老小子,不就仗着自己武功高吗?,竟然敢直接冲击我的将营。”,说完立刻调动大批士兵守卫将旗。
在两军交战不远处,有一处山丘上布满了士兵,一身披黑红盔甲的老将军正在观战,那老者虽然一把白须,然而却精神抖擞,沙场老将的气势展露无疑,此人正是千风军的统领刘讯。
刘讯看着两局交战,不禁怒骂,“这两小子,那有这样打仗的!”显然是气急败坏。
郗无咎也被一人缠住,两军交汇之际,郗无咎便对上一人,那人看郗无咎体格矮小,便有些轻敌,郗无咎毫不手软,几枪便捅在对方身体上,便让他退场。
连续击败两三人,郗无咎不禁有些体力不支,这时一个精瘦汉子持着木刀盾牌往郗无咎袭来。
郗无咎也不管胳膊疼不疼,也是红了眼,当即提枪一挑,那人却用盾一拨,郗无咎此时已经是没了力气,敌不过,被那人趁势把枪击飞,随即一刀往郗无咎身上劈来。
郗无咎也马上抓住精瘦汉子的持刀的右手,不等他用力,便用力一顶,两人便滚作一团,这让精瘦汉子的武器没了用处,反而不如郗无咎的手脚灵活。郗无咎也看不见对方情形,直接提拳往直觉处对方的脸上砸去。而精瘦汉子也立马还了回来,一拳打在郗无咎鼻子上。
两人都在地上翻滚,吃了不少尘土,却不敢马上起身分开,以免被对方抓住机会。郗无咎混乱中瞅见一眼对方的眼睛,当即一拳砸了过去,那人吃痛下却是立刻抱住郗无咎几通拳头全砸在郗无咎后背上,让郗无咎疼痛无比,可又挣开不得,精瘦汉子又踢膝往郗无咎脸上撞来,郗无咎只得用手护住脸部,等待时机,精瘦汉子一阵猛烈捶击,虽说畅快,却并未对郗无咎造成多大伤害,很快便自己无力了,也抱不住郗无咎了。
郗无咎马上挣脱出来,一脚踢在精瘦汉子肚子上,这一脚郗无咎含怒踢出,其中威力不言而喻,直接让那人捂着肚子倒地不起。
郗无咎迅速捡起他的刀盾,察看了下四周,只见到处都是人马,十分混乱,郗无咎也顾不得同伴,便直接往敌方将旗那里去。
安狄这边虽然带走了一批精锐人马离开,可依旧还有大批人马守卫着将旗,周京派出的队伍一时也奈何不了。
郗无咎来到安狄将旗三里地前,便见许多将士在拼杀在一起,
有不少人都应为木制武器被打断了,都是赤手搏斗,郗无咎都瞅见几个武功高强之人激斗在一起,飞沙走石,寻常人根本近不了身,郗无咎看得暗自咂舌,这些人可真厉害,我还是躲远点好了,我现在才羽诀一重,在战场上只能小心行事,守卫将旗的军士至少有不少都是羽诀二三重的,还是不去了,先等待机会吧。
郗无咎四处张望,看到几个己方军士真正和敌方的人搏斗,便上去支援。
他们几人都搏斗得正酣,却没想郗无咎从后面一脚踢了过来,一下踢成个狗吃屎。有了郗无咎加入战场,很快局势便一边倒,那几人便被制服了。
郗无咎也差不多耗尽了力气,很想休息,可是战场上哪有地方是安全的?郗无咎咬了咬牙,跟着人一起往前冲去,这个时候退走只会死得更快,被人举报了更是会军法侍候。
郗无咎已经力尽,很快便被别人击倒,算是出局了。
而周京在安荻那边的冲刺下,也是不堪,周京勉强能与安狄对峙,可惜终究不持久,也败了,将旗也被安狄一刀劈断。
这一场演武,算是败了。
于是众多小兵也各自扶着伤员退场了,回去治疗休息。
郗无咎也没力气想太多,只觉得这战场上拼杀可比平时训练耗力气得多,毕竟每分每秒都要全神贯注,使劲全力。
郗无咎回到营地好好休息了一会儿,便出去找个地方开始练起了羽诀,这羽诀据说在人很累之后再练上一会儿特别有效,郗无咎平时感觉也是如此。故不管平时多累,也不肯浪费时间多休息一会儿,而是来练这羽诀。
这一次,郗无咎感到特别放松,呼吸吐纳之中,丹田的内息不断壮大,而又游走于经脉之中,循环往复,郗无咎没有感到一丝疲惫,反而越来越轻松,半个时辰后,郗无咎停下运功,瞬间感到全身轻松至极,平时觉得穿在身上挺重的盔甲也并不那么沉重了。
郗无咎不禁想到,莫非是自己练习的羽诀突破了,可仔细想来,却觉得不太可能,平常人练个三四年都难突破,何况就他才练几个月而已。想来应该是羽诀第一重有所精进,倒并未突破。郗无咎没想到紧是才第一重精进便能给自己如此不一样的感觉,那那些如同安荻将军的人又有怎样的力量呢?想到这里,郗无咎不禁心中生出无限向往,对力量的渴望慢慢增大。
郗无咎回到营地,发现大家都苦着脸。
“无咎,这次可真惨了,周京被主帅骂死了,拿我们出气,咱们这训练量可又加大了!”董平看着郗无咎过来,不禁苦笑道。
郗无咎面无表情显得无所谓,对这样的处罚并无言语。
大家都有些丧气,显然对如此处罚不满,郗无咎也沉默。
“去他妈的,周京这狗砸毛自己打不赢安荻怪谁?”洪硕一脚踢在旁边的木凳上,恼怒无比。
郗无咎瞥了一眼,便回过来,双手枕着头躺在木板上,什么话也没说。
很快杨努便告诉大家,让大家集合训练了,众人虽然有怨气,却也不敢爆发,都听从命令去训练。
郗无咎更是刻苦,因为军中已经通知下来,再过半个月便要全军前往前方战场了。
在这样的氛围下,大家更是不敢懈怠,都拼命训练。
郗无咎也将羽诀的修炼放在心上,也在全军出发前又精进了些。
这天一早,将士都生火烧饭,收拾行李,准备行军了。
郗无咎吃过早饭后,便随着军队前进。
大家都不知道前往何处,只是听冲主将的调令。
十多天的行军,郗无咎倒是没感到疲惫,反而心情更加紧绷,因为从不久前经过的几个村子来看,风戎人很可能已经有军队突了进来,换言之,郗无咎他们很可能遇上风戎人。
不过凭千风军一万多人,一些小股风戎人倒是不怕。
这天夜里,郗无咎正准备躺下睡觉,却被传令兵叫起,大家都急忙拿上武器,跑了出去。集合在一起。
郗无咎属于前军,大部队都在后,集合好后大约有两三百人,马上便被一个将军带领出去,走了约一个时辰,便被要求压低脚步,不许发出响声。然后让军士分批潜入,郗无咎也随着潜入。
这才发现原来包围的是一个村庄,村子里隐约可见火光与人声,
郗无咎藏在暗处,今晚漫天繁星,借着星光倒是能看清整个村子的大体外貌。这是一个普通的小山村,外面有不少树林,今晚少有虫鸣,郗无咎知道敌人就在村中,就等待着命令就可以冲进去了。
郗无咎不禁呼吸沉重起来,眼睛直盯着村庄有火光处。
这时有十几个身着黑色甲衣的斥候悄悄地往村中探去,他们小心翼翼观察着,慢慢往前推进。
不一会儿,便有人又退出来,对着这边作了个手势,马上便有将领明白,急忙让众人都悄悄跟上。
郗无咎也提枪佝偻着跟进,走到村庄外面才发现躺着几具体格魁梧,身披羊毛的风戎人,见他们的喉咙上,皆是被毒箭刺穿,一点声音都来不及发出便倒下了。郗无咎不禁对这从事斥候的军士感到惊讶,能有如此精准的箭术,真是不可思议。
来不及多想,郗无咎便跟着进入,前方已经传来惨叫声,顿时间杀声四起,厮杀兵戈交战之音响彻这片天地。
郗无咎连忙冲进去,便看见到处都是交战,郗无咎直接往最近的一处跑过去。
有三四个人围攻一个风戎人,这个风戎人光着膀子,身形魁梧,提着一把大刀,横来直往,一个刀盾手持这盾牌却被他一脚踢翻。
郗无咎看见暗自心惊,当即扬枪一冲,一招白虎枪法的惊雷朝着他的后背刺去,那风戎人却似有所觉,随即翻身持刀劈开。郗无咎觉得自己的握住的枪瞬间被那人劈得嗡嗡直颤,险些握不住,两只手都发麻了。
风戎人不等郗无咎反应,又是跨前一步一刀直接往郗无咎脖子砍来。郗无咎来不及躲开,却没想那风戎人背后被人砍了一刀,风戎人惨叫一声,双目努睁,仍旧往郗无咎这边砍来,只是经此一顿,速度慢了许多。
郗无咎也拖着枪,一个翻身滚在地上离开,拉开了距离。
那风戎人愤怒无比,可其他人却抓住机会,用尽力气又补了一刀,后背两条血淋淋的伤口,让那人一个踉跄扑倒在前方地面。
几人也趁势而上一下结果了他。郗无咎也站了起来,几人见郗无咎没事,便往另一处战场前去。
郗无咎看了眼被乱刀砍死的人,便不管了。又看见前面有四个风戎人被十几人围攻着,僵持不下。
经过刚才的交手,郗无咎明白了这些风戎人虽然不批铁甲,可本身却是力大无比,又十分灵活,身手极好,若是单对单,郗无咎怕是第一个回合便死在那个风戎人手里。
郗无咎提枪靠近了那四个被围攻的人,那四人互相配合,面对众人的攻击显得并不吃力,郗无咎并未直接上前攻击,而是配合其他人佯攻,这时一个风戎人却抓住了机会,一个跨步一刀劈死了一个士兵。其他军士都有些惊慌,不过随即都应对起来。
郗无咎也抓住机会,趁着一个风戎人往另一人杀去时,人随枪走,一枪刺在那风戎人腋下,郗无咎感觉到了这一枪捅了进去,急忙拉枪向后翻滚,他的同伴却被其他人所纠缠住了,没能追截到郗无咎,那中了郗无咎一枪的人马上跪在地上捂住伤口,无力动弹。
有几个士兵见到此状,顾不上害怕,大声冲杀了过去,其他人也杀向剩下三人。
郗无咎站起身来,看见一风戎人被几人围攻,怒吼着挥刀砍杀。
郗无咎连忙冲上前去,拼杀起来,这风戎人看见郗无咎上来,也回身向郗无咎杀来。
郗无咎知道与他硬碰硬怕是挡不住,不过要与他纠缠住一会儿,给其他人创造机会倒是可以。
郗无咎迅速一枪假刺他腹部,那风戎人马上一刀劈向郗无咎的枪,郗无咎瞬间变换步伐,站在另一边,躲过那一刀,又随即横扫向他腿部。
那风戎人一步夸开,顺势一刀往郗无咎腰部袭来,郗无咎把枪一拉挡住劈过来的刀,这一刀砍得郗无咎手中铁枪颤抖非常,郗无咎也不想再耗力握住,直接翻身一只胳膊绞住他的脖子,另一手摸上他的眼睛直接将他左眼珠抠去,刺瞎了他的左眼。
那风戎人满面狰狞,持刀右手一个反握便往背后的郗无咎捅来。
郗无咎早有提防,连忙躲开,却被那人左手抓住了郗无咎左胳膊,郗无咎来不及挣脱,急忙抓住这风戎人的胳膊,翻身躲过这一刀。
郗无咎知道不能让他再有用刀的机会,抱着这风戎人头部便是一记顶,这一下让郗无咎感觉自己膝盖都快裂了,风戎人也被撞晕,抓住郗无咎的手都松了。
郗无咎不敢放松,握紧拳头使劲往太阳穴砸去,猛烈砸了十几拳,才停了下来,这时这风戎人已经是九窍留学,死得不能再死,随即便轰的一声倒在地上。
郗无咎也没有力气了一下瘫坐在地,起他人见郗无咎打死了郗无咎便直接往剩下两个风戎人杀去,不一会儿,那两人也被杀死。
这一场战斗持续了半柱香时间,只有几个风戎人被打残抓了起来,其他人都被杀死。
郗无咎坐在地上,看见有不少千风军的汉子被杀死。这些风戎人在人数如此差距之大下也能反抗,杀了不少人,果然厉害。
郗无咎慢慢扶着铁枪站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将那个被他打死的人的右耳割下,用顺便割下其身上的一块布装上,这是杀敌的证明,要将这个给负责记功的人。
这时郗无咎看见了董平,董平也是一身狼狈,见了郗无咎旁边的尸体,连忙过来瞪大双眼,“无咎,这是你杀死的?”
“是我杀的。”郗无咎有些劳累,语气缓慢。
“厉害,这些风戎人平时听他们说有多么厉害,今天交手了才算是领教了。”董平不禁有些佩服。
“好了,我们先走吧。”郗无咎持着铁枪。
董平见郗无咎行走不便,连忙扶着,郗无咎便把右手搭在他肩膀上,这才好受了些。
郗无咎随着董平来到一处屋檐下,坐下休息。董平便去打扫战场了。
郗无咎轻轻揉着受伤的膝盖,一边四处观望着,一个人影从远处走来,原来是洪硕,洪硕也是一身狼狈,手里提着头盔,整个头发乱糟糟的。
他看见郗无咎,冷哼一声,轻蔑无比。
郗无咎暗自恼怒非常,无语无比,觉得这洪硕真是找死,几次来惹他,本来刚开始郗无咎来到军营时,他本身对其他人都是比较和气的,刚开始与洪硕认识时,大家还算平和,可这时间一长,这洪硕的坏秉性就来了,郗无咎忍他好多次,可这人根本不知进退,反而得寸进尺。
郗无咎便与他私下打了一架,最后是不分输赢。两人以后便如同死敌。
而这洪硕不仅惹了郗无咎,还将这整个队伍的人都得罪很了,没人搭理他,甚至私下被人打过好多次。
郗无咎思量这膝盖还很疼,也不想与他起冲突,便没理他。
等他走开,郗无咎坐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受了一些,勉强能走动。
这时候军中已经下令让大家挖坑处理尸体。
郗无咎也准备起来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