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混混生活是从小学五年级那年父亲开家长会时开始的,同学们都笑我父亲是跛脚腿,尤其是我班里那个最捣蛋的小黑,整天在我面前揭我父亲的短,我一气之下和小黑干了一架,把小黑打的头破血流,父亲给小黑看了医生,再后来小黑的哥哥给小黑还报了仇,打的我浑身是伤,一个多月没上课,就这样课落下了,小考大考都是倒数后几名,同学们都随着小黑乱咋呼,见了我就喊着'跛脚腿',我咬牙切齿,敢怒不敢言,只能忍气吞声。除了之豪、之宏兄弟俩在放学、放假的时候能跟我聊聊天、谈谈人生,再也没有小伙伴跟我玩,我一直生活在孤单、跛脚腿的阴影里,我渐渐的对上学失去了兴趣,自从上了中学后,我便走上了一条不务正业的不归路,'吸烟、喝酒、赌博全学会了,还总以为自己活的潇洒自在。
记得那个时候,我陷入到这些恶习中不能自拔,不管是放学还是节假日都泡在赌场中,今个赢了,高兴好几天,想着下一场再赢些给家里买些能用上的东西,谁知下一场又输了很多,心里气的不行,接着就是抽闷烟稳一下情绪,心里就能好受些,就连上课时都想着下一场我一定把输掉的赢回来,,至于老师都讲些啥根本就没听,一考试,总是倒数后几名,我那还管这些,只顾想着快点到星期天去赌场消遣,结果一去又输了好多,回家骗父亲说学校要学习资料费,可怜父亲把自己仅有的看病的钱都给我补上了,可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输,只有向混混们去借,谁料想用借来的钱又赢了好多,一高兴便请混混哥们吃顿饭、喝喝酒,高兴高兴,每次都是醉的不省人事,被哥们送回了家,渐渐的习以为常。
在初二那年,我暗恋了班里一位女生,女孩阳光泼辣,刁蛮任性、美丽大方,追她的男生当然很多了,我总怕她被别人追了去,便给她写了一封情书,趁一次体育课同学们都去了操场,我便把那封情书悄悄塞进她的书包里,谁知她看后对我特别反感,放学后她将我叫到操场偏僻的地方,对我狠狠的辱骂了一顿,不知被谁看见了告了密,同学们陆续去了操场看热闹,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说啥的有,那女孩认为我一个混混追她丢了她的人,气急败坏地说,“我是谁,怎么能看上你一个泼皮混混无赖呢,同学们都听着,谁要是看上他就是瞎了眼……”
我无言以对,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这时之豪也随着同学们进了操场看到这一幕,马上心生一计说道,“小辣椒(女孩的绰号),这不管慕青的事,昨天老师说组织同学们今天下午看电影,当然距离电影院有一段路,于是我借邻家一辆自行车,慕青家跟我家一样没有自行车,我跟他开玩笑说,如果你敢给小辣椒写情书,我就看电影带上他,没想到这个莽汉还真给你写了情书,这都怪我,没他的事。”
小辣椒立马怒容转笑脸,“原来这样啊,也不知是谁透了风说我约慕青来了操场,同学们都来看热闹了,有的小声在说我和慕青谈恋爱,我已经听见了,我根本无地自容,所以随便骂了慕青两句。”
小辣椒虽然这样说,但我看得出小辣椒看之豪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当她看向我的时候,她非常的讨厌我,先是瞅了一下,后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当然之豪不但长得帅,而且是全年级最顶尖的优才生,这还真说不准小辣椒对之豪心有所动,暗恋着他呢,而我呢,学习远远不及之豪,并且属于混混之类的人渣,谁会喜欢这样的人呢。我在心里默默感谢之豪为我解了围。
在那个学生时代,只有之豪和之宏是我最友好的伙伴!直到现在也是!并且是我这一生最好的铁哥们!我知足了,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难觅一知音。
随着年龄渐渐长大,我越来越觉得人生没什么意义,当一天和尚闯一天钟,得过且过,很少做些正经事,想着就这样混呗,自己就这个样了。
记得中学刚毕业不久,我输掉了父亲仅存的一点薪水,还欠了一屁股债,那些不务正业的哥们整天催着要债,其中一个是哥们介绍来的,他是赌场中的老手,他竟然限我两个月的时间必须还清他的所有欠款和利息,要不然不但要剁掉我的两个手指头,还要继续还他的欠款而且利息再加一倍,要不然……我胆战心惊,是不是想要了我的命,我不敢再想下去,没法子,我想着要么自己一死了之,免得他们动手,受更残暴的皮肉之苦;要么逃的远远的别再回来,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我的新生活;我手无分文逃哪里呢,那么多的钱要顶上一个人两年的工资,我该怎么办,两个月的时间怎能还清那笔巨款呢,我现在想着只有“逃”才能免一场大难临头,我那几天整天整夜都睡不着觉,我想来想去还是去找之豪,好不容易到了星期天,之豪从县重点高中回来,我骗他说,“我知道你家里也很困难,我想……你能不能借我一点路费,就几元钱而已。”
其实之豪在学校里也挺苦的,他舍不得乱花一分钱,就连吃饭都是买最便宜的,竟吃一些没营养的。之宏那时正在念初中,父亲才刚刚去世不久,所有的经济来源都是他们的母亲在支撑。
想想那个时候,我真是个混蛋,竟然能开得了口,之豪好像知道我的一些近况,他勉为其难的笑了笑,“那你干什么用?”
我只能把赌博的事简单化,“是我输了一点钱,我觉得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所以我想洗心革面在外边打工,好好活出个人样来,你说是吧,可是我手头紧张的就连路费都成了问题……”
之豪这时脸上露出开心的笑,“这是好事!好好干些正经事,父母拉扯咱们都不容易,别在让他们为我们操心了,好,我这就给你,之豪从衣袋里取出仅有的一些饭钱给了我。”
我挺觉得不好意思,只有这样才能逃过一劫,不管怎样我也有最起码的自知之明,想想他吃饭该怎么办,便顿了一下,“那……你的伙食……”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可别再去赌了……”
“我……以后不会了……”我这时心里还真有了忏意,要是再胡整下去,太对不起我的好兄弟之豪了。虽然是一角、一元拼凑起来的那么一点不多的钱票,它可是之豪的命根子,这也是他对我寄予厚望的重托!他一直相信我能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之豪,等我挣了钱马上还给你。”
之豪笑笑道,“不急,什么时候都行。”
从那以后,各奔东西,我和之豪一别就是好几年没见面,后来我给婉青打电话还了之豪的账,直到小华出现,我们才再一次重逢。
让故事倒回,自从那天我拿着之豪借给我的钱便搭车去了A市,世界之大,人心复杂,什么样的人都有,我当时到达A市已是下午四点左右,我又饥又渴,拿着那么仅有的一点钱不敢乱花,买了一个最便宜的馒头和一瓶最便宜的矿泉水勉强压了压饥渴,便去了那块人流涌动找活的地方,我在那里一直呆到晚上,都看着我年纪小,没人理我,我只好坐在一家超市门口准备过夜,那时才过了惊蛰没几天,晚上冷的我浑身发抖,但又无地方可去,只能蜷缩着呆了一个晚上,早上我照旧买了最便宜的吃的,又开始了继续找活干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