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天过去了,无人问津,我只好在街上流浪,瞧瞧这边,瞅瞅那边,我无意间看到一个饭馆的玻璃窗上写着招聘服务员、洗碗工,我便上前去问,还好,他们说要一个服务员,管吃管住,月工资两千一,我兴奋不已,总算有个歇脚的地方了,可好景不长,婉青给我打来电话说那要账的把家里洗劫一空,那些赌债还远远不够,要我尽快还上,要不然把那房子抵押给他们,让老妈老爸住大街,老妈气的晕了过去,老爸气的直吐血。是邻居送父母去的医院。我原想着我远走高飞,他们拿我没办法,没想到他们竟然闹这么一出,我想着该怎么办,我不敢回家,我只能给婉青打电话,求求村长出出主意,等我赚了钱立马回家还给村长。婉青在村长面前哭诉了半天,村长叹了口气,“好,我想办法,你给你哥打电话,让他以后别在赌了,找份工作好好干,你父母身体又不好,要是再气出个好歹来,这可怎么办。”
婉青连声道谢,“我会劝我哥的,让他洗心革面,痛改前非……”
村长东借西凑,总算免了一场大麻烦。
一天我休假,随便在街上逛逛,缓解一下最近的疲劳,走着走着又到了那个找活的地方,一帮人正围着一个老板式的大人物谈着什么,我有些好奇,也围了上去,原来是为他公司在招聘一些人,工资挺高的,就是比别的工作忙一点,我想了想,那工资比饭店里的服务员要高出一倍还要多,忙一点怕啥,照这样下去,我干一年就能还清村长帮我借的债务,便上前问了问要我这样大的男孩吗,那老板笑了笑,“当然要,过了十五六岁就可以干那份工作,学历不限,国家虽然不提倡十八岁一下的孩子打工,但我公司的工作挺轻松的,七八十岁老人都可以干,还别说像你这么精干的孩子了,就是有些忙……”
我欣然一笑,“忙点怕啥,这样能多赚些钱,我去。”
“好,孩子,你想好了给我留个联系方式,我随时都可以用车带你过去。”
我和那老板互相留了电话,然后我立马辞掉了饭店里服务员的工作,和那老板去了那家公司。
谁知我随着一些不知里面原由的人进入了黑色的砖瓦厂,那是一个偏僻的地方,我们进去后,吓的我们一身冷汗,好多人都是残疾,在拼命地干活,他们给我们新来的安排完活计,叫那些老员工给我们教导怎么做,一天出多少业绩必须完成,要不然不许吃饭,他们叮嘱完便出去了,我们新来的根本一天就做不出那么多量,竟然饭菜被减了一顿,那饭菜一日三餐两顿都是咸菜两个馒头和一小碗稀饭,那稀饭稀的和清水一样,没几粒米,还有那午餐每天都是青一色的面条,面条少的能数清那么几条,菜叶也是少的可怜,大伙总是吃不饱,都很少说话,只顾着忙自己活,总怕完成不了任务,就这样很快一个月过去了,到了结账的时候,我的工资比当服务员的月工资还少了一半,其他新来的也是一样,怎么会这样,我们几个找他们理论,他们却说我们不好好干活,就挣了那么一点,我们想报案,可到这里的时候,手机都被他们收了,没办法和外界联系,我们只想着偷跑,跑了两次都被他们抓住了,还被他们打的浑身是伤,其中一个腿被打折了,还要继续为他们做苦役,还有一个一只眼睛被打瞎了,这里就像人间地狱一样可怕,更像电视剧里演的日本鬼子杀害中国人一样残忍恐怖,我们被他们封的死死的,根本不能和外面的人接触,难道就在这里等死吗,我在这里足足困了将近一年之久,机会终于来了,我听见窑洞外一个人正和这里的老板在谈砖瓦的价钱,那老板说,“放心,我下个星期一定送货上门,你稍等,我去去就来。”也不知砖瓦老板干什么去了,我忍着伤痛悄悄走到窑洞门口,看了看,那谈生意的人正坐在那儿,喝着茶,当时也没有纸笔,想说给他,可他周围还有砖瓦老板的人,怎么办,我突然灵机一动,故意踢了一下脚下一块碎砖块,那声音惊动了那喝茶的人,他抬头瞥了一下窑洞口,我立马用口形说着“救救我。”那人不知何意,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觉得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为什么要无声色的对着他说话,心里已经明白了八九分,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蹊跷,他没说话,装作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品着茶,我以为跟那人没关系的事他根本就不想管,我蹙着眉摇了摇头,这一生完了,只有在这里等死了,别指望谁来救我们了,然后转过身子带着伤痛进了洞门继续干活,后来老板和那人谈些什么再也听不到了,我们再怎么拼命的干,工钱还是少的可怜,也不敢和他们理论,和他们抗衡不但不给饭吃,而且换来的还有残暴的皮肉之苦,只能忍气吞声,默默的忍受着炼狱般的折磨。
两个月后的一天,正是盛夏,我们托着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身体正卖力的干着活,突然一阵急促的警鸣声划破了整个砖瓦厂的天空,我们欣喜若狂,终于我们有了出头之日,警察将这里封闭,那些坏人也将严惩受法律的制裁。
我们出去后才知道就是那位两个月前在黑心砖瓦厂喝茶的那个人告的密,那人开始并没想到我说的话,以为我是一个哑巴,没理会,后来发现他从这里销售出去的砖瓦全都是偷工减料做成的,凡是从他手里接货的人都来找他赔偿,他才知道被骗了,立马报了警,他细细想了想,把我指手画脚说的也告诉了警察,这才明白一个孩子要说什么,误会我是哑巴了。
我们出去后,昂起头看看蔚蓝的天空,花红草绿的世界,熙来攘往的车水马龙,好想大哭一场,我们又恢复以前的自由,世界真的好美!
我带着警察帮我要回来的工钱给了村长,他替我还了所有债务,我本想着重新找一份工作好好干,可那钱来的太慢,再加上黑心窑洞的那场劫难,我再也不敢去找工作,不管谁给我介绍工作我都不予理睬,又随着一些混混纠缠在一起,再一次坠入不能自拔的混混生涯中。
我也曾有着美好的理想,去当一名画家,可在时光的摧残下,这一切都化成了泡影,遥不可及。
时光流转,岁月匆匆,就这样我在混沌无望的生活中过了好几年,小华闯入了我的生活,把我从地狱之门拉上了阳光大道,让我重新认识自己,自己并不比别人差,在世一天首先要看得起自己,管他别人怎么看、怎么想,自己父亲怎么啦,是养自己、呵护自己,给予自己温暖的亲人,他把所能给的都给了自己,干嘛要因别人的说三道四来判自己的死刑呢,在这个世上,什么事都得靠自己,你自甘堕落,只能让人瞧不起,有些人在不幸和痛苦共同袭来或者一些流言蜚语中自生自灭,可有的人却在被别人看轻的情况下变得自强不息,而我属于前者,父亲的缺陷让我沦陷、堕落,将自己推入了万丈谷底,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小华的出现,竟然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这也许是爱的力量吧,我们的相遇虽然短暂,但以烟火瞬间的美丽璀璨了我的整个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