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宏难过之余,端起碗筷进了厨房,自己无精打采地洗起来,他将水声放到最大,以致来掩盖自己难过的情绪。
“大家吃饭吧,不要因为之豪都不吃了。这一年来,我每天都保持着平和的心态,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只有把身体养好了,才有精力照顾他,既然大家都这么爱之豪,就吃吧,他知道了,心里一定会高兴的。”习映霜柔和地说。
大家这才又动起了筷子,之宏发泄完内心的难过又坐在哥哥身边,帮他盖了盖被单,给他讲一些新奇的故事,在他说得口干舌燥准备起身时,突然他发现哥哥的手指动了一下,再看看哥哥那沉睡而平静的脸,眼角好像湿湿的,之宏兴奋地叫起来:“哥的手指刚才动了一下,眼角也是湿的,他一定听到了我在说话。”
大家都放下筷子,欣喜地围在之豪旁边,都等着之豪奇迹般地苏醒过来说上两句话,可是……很快又恢复了原样,一动不动。习映霜和娄佩兰心急如焚,你一声我一句地对之豪说着心里话。
“之豪,你醒醒,大家都等着你吃饭呢,你好久都没吃饭了,那怕吃上一口也行,也算是对大家的敬畏之心。”习映霜说着泪水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之豪,大家都三天两头的来看你,你这样睡着,对得起所有爱你的人吗?”娄佩兰也难过地说着之豪。
马大哥再也憋不住了,“之豪,你知道吗,我老在梦里梦到你和小华在我的酒店里举行婚礼,我亲自为你们主持,每次都是笑醒的,可醒来后才知道是一场梦,我多么希望这个梦是真的……”
“哥……”之宏为哥哥刚才的动向有预感,哥哥很快会醒来的,也许他的一番话刺激到了哥哥的大脑神经,哥哥靠自己的意志才有了意识,那眼角的泪就是最好的见证,他想着办法让哥哥马上醒过来。之宏起身把桌子上蛋糕捧在手里,又走到之豪的床边,“哥,明天就是你的生日,我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几年前是我不懂事,打翻了妈亲自为你订做的生日蛋糕,弟弟为您赔不是,我相信您一定会原谅您这个又笨又不懂事的弟弟吧,今天这个蛋糕是我亲自为您订做的,如果您不醒来吃上一口,说明你根本就没原谅我……既然你不肯原谅我,那我只有离家出走了,再也不会回来打扰你……再也不会做你的绊脚石……”
突然,之豪的手指又动了一下,紧接着身子也慢慢在动……
大家几乎同时喊出来,“之豪……”
易凡望着自己的亲弟弟有了醒来的希望,兴奋不已,他轻声说道:“之宏的话你听到了吗?你要是再不醒来,不肯原谅他,他真的要出走了……从此不再打扰你……”
这些话真的起了作用,之豪的嘴开始在动,好像说出了什么。
之宏耳朵贴在哥哥的唇边,“哥,你在说什么……我在听着呢。”
之豪艰难疲倦地低低地说出了想要说的,“不……不要……”
“哥说话了。”之宏对着大家热泪盈眶地说道:“哥从来都没怨过我,他不要我走,要我就陪在他身边!”
大家都不在说话,都静静地听着之豪在说什么,“之宏……不要走……”
“我不走……哥……”
之豪的声音越说越大,慢慢地他浑身都在动,“妈,别让之宏走……”
“妈是不会让之宏走的。”习映霜望着儿子终于醒了,脸上挂着欣喜的笑,可眼里满是泪,她心里那块沉重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之宏和娄佩兰将之豪慢慢扶起,侧坐在床上,之豪突然问了一句,吓的大家都没敢作声,“之宏,妈,天是不是黑了,你们怎么不开灯呢?”
大家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心里明白,之豪的眼睛看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习映霜的声音中带着颤音。
之豪马上听出来了,自己的眼睛莫非看不见了,“妈……我的眼睛……”之豪虽然眼睛睁的大大的,可目光呆滞无神明显是什么都看不见。
娄佩兰看着自己找到的亲生儿子成了这个样子,心如刀割,她得想办法让儿子去大医院诊治,一定要儿子的眼睛重见光明,不认她也罢,只要儿子快乐、开心就好,“易凡,你给城东眼科医院田大夫打电话,他是这方面的专家,问他几点的班,我们去找他。”
“哎。”易凡应了一声,赶忙拨通了电话说明了缘由。
那医生告诉易凡,除了每周星期四不在,其他时间他一直都在。
“妈,好消息,他今天在,今个星期三。”
娄佩兰告诉了习映霜说她已联系好了医生,事不宜迟,现在马上让之豪去医院看看怎么回事?
习映霜看着儿子的眼睛,心里难过极了,虽然她不大喜欢娄佩兰,但为了儿子的病情只好答应先看病。之宏扶着之豪坐着易凡的车,其他人都坐上马大哥的车,他们一路急速开往医院——医生给出的答案出乎大家的预料,脑颅受到严重撞击,里有内出血造成的颅内血肿块所致,一般情况下这种血肿可以自行吸收,这也要在你们的全面管理和饮食营养以及注意休息,这还要看病人的心态心情,也就是说看他的意志力,如果有可能的话,也许在某一时间会恢复正常。
大家听了这才都松了一口气你。
“之豪没事的,医生说了,注意休息,多吃一些有营养的东西,很快会好的。”习映霜安慰着之豪,希望他有一个好心态、好心情,能很快恢复。她的话虽这么说,心里还是放不下,这毕竟还是要靠之豪的意志力。
出了医院,娄佩兰和易凡买了好多营养品让之豪回去后好好调养,马大哥也照样买了一些礼品送给之豪,笑了笑:“之豪,加油,我要亲自为你举办酒席。”说着紧紧握住之豪的手,“我相信你很快会看到这个美好充满魅力的世界。”
“谢谢马大哥,我会坚守自己的信念和大家打成一片,干好自己的事业,过好自己的每一天。”
娄佩兰和易凡知道现在还不是相认的时候,只有等之豪恢复光明后再说吧。
之宏把这个消息打电话告诉了小华,一半好消息一半坏消息。
小华把之豪苏醒的消息也告诉了老爸老妈,老爸倒非常高兴,人毕竟醒过来了,只要好好调养,相信之豪眼睛会好起来的,可老妈倒不这么认为:“完了完了,小华你必须重新找一个,这样不知何时才能恢复,我可不能看着我的女儿嫁给一个什么都看不见的人。”
“妈,我愿做他的指明灯,我和他这么多年了,心里只有他……”
“世上还真有像你这么傻的闺女,你还有事业,以后结了婚有了孩子,又要照顾他又要照顾孩子,哪还有时间去工作,没有钱你就等着喝西北风去……”
“妈,爱一个人根本不需要理由,不管他变成什么样,我愿意照顾他一生一世……”
“我没有想到我怎么就教育出像你这么傻的……”
“说不定明天他就能看见了,这还真说不准。”小华自信地说。
“这就对了。”老爸顺着小华的话站在这一边帮着她说话,“之豪的眼睛很快会好的。”
“要是好不了,你还愿意照顾他一生一世?以后日子不好过,别来找我诉苦。”老妈不停地埋怨着。
“你妈这刀子嘴豆腐心,我也习惯了,当年你的生母把你抱来的时候,你妈也是嫌这嫌那的,一开始总想把你偷偷给扔了,可好几次她却舍不得,要是扔了遇到好人家这倒好,要是遇到坏人孩子岂不是要受苦,就这样把你留了下来,越养越喜欢,把你视为己出……”
“老头子,你别在这给我戴高帽子了,这可关于女儿一生的幸福问题,这要是真嫁给一个失明的人,小华的日子可怎么过?”
“妈,不会的,您要相信您的女儿,医生说了,只要好好调养有恢复的可能,要是一直这样,还有习阿姨和之宏呢,都一起照顾他,就是将来有了孩子,都会相互扶持……”
“妈就是怕你受苦。”
老爸听着小华和老妈的谈话笑了笑:“可不,你妈就是这样,说话总是口硬、心软着那。”
老妈瞪了老爸一眼:“就你话多,干活去。”
老爸手里拿着菜进了厨房,一边择一边说:“我干活,你们娘俩好好聊,不打扰了。”
“之豪这孩子也挺可怜的,先是父亲离世早,弟弟紧接着得了好几年的病,他为照顾弟弟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累,而然后又是他成了这个样子。”老妈说着又是叹气又是摇头。
“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怎么就一直爱着他,不管他变成啥样,我对他始终不变。”
'
博文和天昊也都相续看过之豪,为了让他早点恢复,给他讲了菜棚的好收成以及一些笑话故事逗他开心。
“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我们还等着你一块研发新成果。”天昊即是夸赞又是激励他。
可之豪情绪还是有些失落:“收成再好,我却看不到……想想我们当初在一起打拼的情景……我好高兴……”从之豪的言词中,天昊和博文听出之豪已恢复了记忆,可眼睛……却……他俩喜悦中带着一丝悲痛。
“之豪,没事的,你心情放松,想想曾经的美好!再想想未来我们还得继续,所以现在你要做的是调养好身体,有一个好的心态,眼睛说不准哪天就恢复了。”博文也好话鼓励着之豪。
“是呀,博文说的对,保持一个好心态,想着美好的未来还要我们一起去打造,这样眼睛很快就会好的。”天昊随着博文的话给之豪打气。
“加油,我们等着你。”天昊和博文俩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之豪,我们走了,记住我们的话,我们一直在果蔬棚等着你。”博文在走之前又给之豪鼓了鼓勇气。说罢,俩人离开了之豪的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