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咱们就要说下温州的环境了,温州自古就是个较为封闭的地方,就单说它的语言,根本没几个外乡人能听懂。听懂的估计也是温州的姑娘外嫁了,说白了这语言已经单独成为一种语言了。
这是在唐宋事情,中原的人因战乱到了这里生根发芽,这里山川险峻,道路不通,造成了温州的语言与国家主环境脱节。他们的温州话才是比较接近古代中原的语言。
当然,这其中还包括江南的客家人和岭南的语言,他们经过了千年的自我发展,虽然有些还是能听懂的,但大部分还是有了区别。
也是由于多山,造成了人多地少,所以温州那一直是贫瘠的代名词。
沪海原来有句俗语“金太仓,银嘉定,铜常熟,铁板吴江,叫花昆山。”。这只是一些戏言,别当真,这只是说昆山对比其他那四个城市经济落后。
这得跟谁比,如果跟温州相比较,温州就是靠后的地方。
一般穷的地方的人都能吃苦,自古最好的兵员一个是山东兵,就像在当时国家的各军种山东兵的比重都非常大。
一个就是温州兵,温州兵比较出名的就是明朝抗倭的戚家军,主要来自温州的义乌。凶猛、善战,在作战中所向披靡,在对倭作战和对蒙作战几无败绩。
其实,由于山太多,人也太多,在北方那就是闯关东、走西口。这样使得人向偏远地区流动,缓解人口的压力。
南方地区解决人口压力的方法基本上有三种。
第一种,那就是械斗。这在南方宗族观念很重的地区,较为普遍尤其是以清朝时期为最,这个范围就比较广了,其中以江西、两广、台湾、福建等地最为严重。
晚清的文人申翰周写诗有云“两姓相争严伍阵,拼将人命作收场。”,展现了福建竹村两个家族械斗的场景。
咸丰年间,官员张集馨觐见咸丰时,就汇报了惠安的械斗情形,那是武器精良、枪炮齐全,进退有度,阵容庞大。
晚清学者陈徽言也描述过广东潮州民间的械斗,兵器每家每户都有,一人招呼,大家跟从,列兵家祠,男女皆至。两阵相对,矢石具下。
更有甚者,为防止人数不足,出钱雇人相斗,叫做“鸟”,据记录,“鸟粮每只三百文,如鸟不归,恤费一百千文,听天无悔。”。光绪年间,福建晋江塔头村刘姓建祠堂,因房基地过高,引起蔡姓不满,引发了二百多个村庄的大规模械斗,男丁凡是16岁以上的全参与了,最终史称“刘蔡冤”。
其实,最惨烈的是广东土人和客家人,在清朝咸丰时期发生的土族和客家人的大规模的械斗,两家本为中原迁居于此,融洽了几百年。但因为咸丰时期的农民起义,反抗清政府的过程中产生嫌隙,造成了两个族群延续十几年,根据县志的记载土客械斗相互残杀致死者达两万三千余人,还有两万人在离乱中染上瘟疫致死。
后来双方议和才止住了杀掠。
这些械斗主要是清政府对地方的统治基本上已经瓦解,才让这些以宗族为纽带的械斗频频发生。在见过后,这些械斗基本上被根除了,虽然偶尔也会因争水争地产生矛盾,但都能化解。
其实,这都是由于人口的增长,尤其是明朝以后玉米和红薯的引进,带来了粮食的稳步增长,使得人口急速的膨胀,从明朝时期的八千多万人口,到了乾隆末年的四个亿的人口。
带来就是土地和人口的矛盾,在清朝这个闭关锁国的国度,这基本上就是不可调和的。
第二种,那就是人口外流。
南部地区的人口外流,主要是在两广地区、福建。外流方向主要是东南亚。
因为地邻的关系,越南、泰国、印度尼西亚等国就成了外流之地。
一开始还是小规模的,渐进式的人口流动。在外国列强用巨炮轰开了国家的大门后,尤其是广东和福建到东南亚定居的人最多,这连个省份后来也被称为侨乡。
辛亥革命及之后的抗日战争,这些已定居东南亚或者美国的爱国华侨都是捐款捐物,为国家做出了贡献。
当然,这些事尽量不能说,因为现在还是严查外国关系的时候。
最后一种,就是经商。首先,赣商、浙商、粤商、闽商在清末都是极为出名的,在晋商没落之后,这几个省的商人就成了国家商人的大成者。
赣商的文房四宝、浙商的金融实业、粤商的贸易、闽商的印刷等等都是享誉世界的。
其实,这就是因为穷则思变,唯有资源的流动才能产生利润,才能养活更多的人。
所以,这几个地区就有了相对较为强烈的经商意识,就是国营经济占统治地位的现在,这几个省的私人经济还仍然存在。尤其是,这环境相对较好之后,这几个省的人就悄悄的挖出院子里藏在罐里的银元、纸币,已经有人做起了买卖。
脑袋灵活的人,也开始做起了小生意。但这些都是小打小闹,主要是大环境还是不允许。
温州也不例外,“鸡毛换糖”这是他们的传统模式,传承了百年。
鸡毛换糖最著名的应该是ZJ省温州义乌,义乌最初的鸡毛换糖是从廿三里镇开始的。
糖担外出鸡毛换糖依然盛兴,那时廿三里镇外出鸡毛换糖的人员多达五千余人,经营范围不仅涉及到浙江周边的江西、福建等省,而且扩展到全国各地。
鸡毛换糖的人又被称为敲糖帮。敲糖帮按生意的活动方式,进行了严密的分工,具体分为“坐坊”和“担头”两类。
“坐坊”,其组织有“糖坊”、“站头”、“行家”、“老土地”四种。
“糖坊”的任务是把煎好的糖粒、糖饼、生姜糖用现金或货物贷给敲糖人,同时还收购代销敲糖人收来的货物;
“站头”就是敲糖帮居住的小客栈,并经营糖担托运业务;
“行家”专事采购各类小百货以供敲糖帮经营;
“老土地”专收敲糖帮换回的货物。
而“担头”,则是挑糖担赶生意者,“担头”里有几个领导人物,称为“老路头”,这类人由精于敲糖业务的人担当,且是从敲糖帮中公议推举的,其任务是由其独当一面,统帅一路糖担;
“老路头”下又有“拢担”,是各村糖担的首领,由村推举并负责带领本村糖担,其能力略逊于“老路头”;
“拢担”下又有“年伯”,“年伯”的职位是由“拢担”任命,其任务是协助“拢担”的工作,同时,“年伯”要照管五至七副的“担头”;
最后是糖担,又称“担头”。这些“担头”,就是“新手”,即初次出门的敲糖人,如同工匠所收的学徒,属“年伯”带领指导。
另外,在吸收新糖担上,也要行拜年伯的手续。
所以陈江海就是那个探路的,就是个“担头”,给大家探路的。
陈江海说的这些鸡毛换糖的组织性,让徐可清也是非常的震惊,就一个简简单单的跑生意就有如此多的门道,以徐可清的经验和经历来说,这又是一个可以学习的地方。
当然陈江海也讲了许多的故事,让徐可清也受益匪浅。
“鸡毛最贱,可是它养活了我们祖祖辈辈。鸡毛虽轻,可有点风,它就能飞到天上去。”
义乌一直是浙江中部一个贫困的农业小县,人多地少,资源贫乏。
但义乌人自古就有经商的习惯。农闲时,义乌货郎们便肩挑货郎担,手摇拨浪鼓,走南闯北、走街串巷,以糖、草纸等低廉物品,换取居民家中的鸡毛等废品以获取微利。
这里面就有很多的故事。
第一个就是“满冻疮,苦不堪言。”
陈江海说,“你知道以前的拨浪鼓的木杆为什么有一尺长吗?因为要用来赶野狗,偶尔爬山涉水,还会遇到野猪。木棍长了,可以用来驱赶。”
“鸡毛换糖也有高兴的时候,就是能换到‘三把毛’。”
陈江海说的“三八毛”指的是鸡尾巴上的一把毛,翅膀上的一把毛,脖子上的一把毛,这三个部位的鸡毛又长又密,是做鸡毛掸子的好料子,能卖个好价钱。
这里面就有个他长辈骆师傅的故事。
1965年,16岁的骆师傅初入社会,因为家里困难,想着出门赚点钱。
此时,身边已有人开始做生意。这种生意就是“鸡毛换糖”,用义乌当地的红糖煎熬成生姜糖饼,再配点小百货,用箩筐一挑,到外地去换鸡毛、碎布等物,当然,也换钱。
“家里劳动力不多,我不去,家里经济来源就有限。”能换钱,对骆师傅来说是最实际的事了,准备好出行装备,伴着拨浪鼓的节奏,骆师傅随着老乡们的大部队出发了。
但在当时,“鸡毛换糖”是一件上不了台面的事,用当时的官方话说,就是投机倒把,挖社会主义墙脚,走资本主义道路。随便哪一条,轻则没收货物,重则罚款拘留,或者送回原籍上学习班。
“当时出去只有大队里开的证明材料,但是外地是不承认的。”陈江海对徐可清他们说,有一次被江西民兵抓住,对方就说,“如果大队证明可以出省,那公社证明不是可以出国了?”
不过,相当一些人同情他们甚至佩服他们,不仅给予帮助,还想方设法给他们更多的商机。
这对骆师傅来说是莫大的鼓励,同时也验证了他内心的信条,自己在赚钱的同时,也给别人带来好处。
“挣100元的时候,要想着把60元给别人,给朋友、给帮助我们的人,这样才能保证我们一直挣到那40元。”当时敲糖帮“进四出六”、义利并举的道德准则。
“进四出六”这个词流行于义乌土话,叫做“出六居四”,说传统点就是:你赚了100元钱,自留40元,其余60元拿出来让利于合作伙伴或者其他有过帮助的人,懂得让利于他人,以后的生意上会有更多的人愿意和你一起公事,让利多了,合作的也就多了,印证了那个道理:一分钱可以撑死人,一毛钱可以饿死人,利润也就是如此产生的。
这就是那一辈敲糖帮人所处的经商环境,也是骆光仕20多年挑担生涯的缩影。从16岁的毛头小子到30多岁的经验老到的换糖人,他挑着货郎担走过的20多年里夹杂着各种酸、甜、苦、辣的成长故事。
在这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他每次回家都能带回几十到上百元的收入时,那种自豪的心情是无法形容的。
廿三里街道廿三里村的陈师傅也曾跟着哥哥去江西鸡毛换糖,从农历11月出门到次年正月,每年都要在外鸡毛换糖,因为这段时间是农闲季节,每家每户都要杀鸡过年,鸡毛也很多,一年收鸡毛挣钱的机会也就这几天最好。
他从廿三里备足了有机玻璃纽扣、针头线脑、发夹、气球和棒棒糖等,“针线、气球都是一毛一个,棒棒糖是两分钱,有机玻璃纽扣是在中山装上用的,进价6角钱,可以卖到5块钱。”陈江海讲起了陈师傅当年的经营之道,于细微处展现着义乌人的生意头脑。
“在江西,他们都是住在当地的农户家的,早上吃了饭出门,走到晚上才回来,中午那顿基本上不吃,实在饿了就在小店买点吃的。”陈师傅曾回忆,最高兴的事情就是过年的时候卖气球,一天能卖几百个,虽然嘴巴吹气球都吹肿了,但是口袋里塞着满满的一袋一角钱。
第一次鸡毛换糖,陈师傅就带回来100元钱。
“已经相当不简单了,米只要一角六分一斤,猪肉五角五分一斤,鸡蛋五分一个。这一百元可以让一家人半年都温饱无忧了,想想都让人高兴”
乡间小路崎岖坎坷,但陈师傅走得特别快,他两手扶着扁担稳住重心,差不多以小跑的速度前行。
这一走,就走了整整6年,走遍了江西抚州、南昌、井冈山等地。
“每天都要走五六十里路,有时候甚至要走一百多里路。”陈江海说,鸡毛换糖的日子真的很苦,最怕的就是下雪天,路上湿滑,走在泥巴地里一不小心摔倒,箩筐里的纽扣散落一地,从泥巴里把纽扣一颗一颗挑拣出来,带回家还要收拾到半夜。
“那些年,每到冬天,他的耳朵和手就长满冻疮,苦不堪言。
其实,现在政府对这块管的还是非常的严,以陈江海的认知,只要能放开了,温州的那些人肯定能一飞冲天,这全天下都是生意。
时间过得飞快,几人的讨论也进行了很长的时间,乘务员不得不过来提醒徐可清,陈江海该下车了,这都已经过了四五个站了,真要是被人发现了,她也会受到牵累。
这时候,只能跟陈江海说再见,徐可清给他留了地址,期望还能再见面,如果他有空的时候可以给徐可清回个信,实践和理论有个结合这样对大家都有裨益。
对于市场经济,杜建平还是存在异议的,这也可以理解,军队的东西都是分配的,对于市场的作用理解的还不深。
所以也就不再谈论这些这些了,开始谈论江西的瓷器,对于土生土长的江西人对瓷器了解的好真不少。
起码,比徐可清和萧英了解的要多得多,而且他的爷爷还就是一名瓷器烧造的工匠,所以就绘声绘色的向我们介绍烧造的过程。
这对于徐可清他们两个真是新鲜的事物,所以听的特别认真,也收益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