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唠叨了,小清子。你这还没领粮票和零花钱呢吧!等会带你到咱们系的教学楼,和法学院一个楼,他们在西面,我们在东面。”得,原来是小斗子,现在变小清子,也是够了。看来徐可清是躲不掉这带“子”的命运,还是要认命。
老大房启龙,以后的房老大,一看徐可清的懵逼状态,就知道说了也白说,估计现在徐可清还分不清东南西北呢。
他大手一挥,走,老二,老三、帮着小清子整理下床铺。一会咱们一起去系里领东西。
赵楠和王吉荣,二话不说先把徐可清的行李卷拆开了,帮着收拾。一看里面有被褥,碗筷等,生活用品那是一应俱全。王吉荣,以后的王老三,来了句国骂。
“卧槽,这比我这个本地的带的还全,这得多少斤。”王吉荣他要拎一下,干脆没拎动。
赵楠人高马大的,也去提,也就刚刚提动。但扛起来是不可能的了。
王老三又来句。
“我说小清子你还是人么?!”
大家都是插过队的人,要么是放牧的牧工,要么是种地的好手,都磨炼了一把子力气,怎么可能是不如一个十九岁的小屁孩,说明这徐可清就是个天生神力的家伙。
刘老师看的好笑,心想这才是一半呢,来的时候还有一袋子的花生,也不知道徐可清是怎么扛得动。
大家在笑闹中,将床铺快速铺好,把其他物件整理好。当然还有好多好多的书籍,他们直接就开抢了,这时候都缺书看,徐可清只是告诉他们这可是徐老师送给他的,你们看书可得小心些,弄坏了可得赔。
房老大也挑了一本,放到自己的书桌上,
“好了好了,先挑好,一会回来自己看,都别在这杵着了。小清子还得领东西呢。”要说房老大还是有大局观,先得解决小清子的吃饭问题。
徐可清问了,发粮票,还发钱,这是怎么回事,原来他根本就不太相信通知书里说的,用朱老的话,哪有不花钱上学的事情,看来有些事情还是与朱老爷子的经验不一样的地方。
房老大就开始给徐可清讲解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国家给的一个人二十三,三块钱零花,二块钱班费,十八块钱的生活费,在辅导员手里。”
说了这个,又说起宿舍的情况。他们算是幸运的,是个四人间。
“咱们寝室是四个人,其他寝室可是八个人。走,你看!”进入旁边的寝室确实是八个人,挤得满满登登的。
“主要是咱们寝室在拐角处,地方就小,然后放六张床费劲,然后就便宜咱们咱四个了。”
在聊天中得知,刘老师比房启龙还小了两个月,没有参加高等院校考试,心里有些可惜。
房启龙说这是被逼的,云南那个破地方,老少边穷地区,怎么也得试一把,不出来不行,好多人都在那边牺牲了。房老大说看报纸是要研究生招生的,你到时刘老师可以看看、试一试。
就这样,徐可清和刘老师都对这考研上心了,可清绝对是没戏,但是刘老师可是个大牛,学问那是杠杠的,可以试一试。
刘老师见大家都熟络了,就提出要告辞了,他还要去上班,没办法在这长待。徐可清有这些热情的同学,他也放心了。
刘老师走了,也没来的及吃顿饭。
大家一起去系里,辅导员叫张东兴,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看来应该是个工农兵,给了可清三块钱和三十五斤粮票。
这三块钱是这个月的零花钱,三十五斤的粮票就是徐可清的伙食了,只不过有粗粮、细粮。
张东兴对房启龙说,系里要求了,房启龙是咱们这个班的班长,回去写个发言稿。下午把寝室的人组织下,到系列报道,一起坐校车到车站接人。
大家出来,推着一脸无所谓的房老大,大家对于讲话可没什么羡慕的,反正房启龙是老大,他就能者多劳吧。
原来,房老大本身就是他们团场的播音员,他们是云南生产建设兵团,用的还是兵团、团场、营部、连部这种编制。因为这个工作,他温州的口音也都改了过来。现在说的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你倒为什么,因为插队的地方有些是首都人,跟这些个人在一起,督促他把口音练就成普通话了。
要不这温州口音,根本没有人能听得懂,房老大给大家来了几句家乡方言,还不如外语呢。
不过,这也让徐可清知道了温州话的发音。温州地区多山,一般都较为闭塞,所以语言体系就比较古老,再有这千百年的进化,发音就自成体系。
房老大让中午赶快吃饭,到了下午还得去接新生,咱们这些先到的,都已经算是老生了。
王吉荣则说,徐可清是新生,他刚刚到。
“咱们去第二食堂,那里有糖醋排骨。”王吉荣是这的一个小土著,建议大家去第二食堂去吃糖醋排骨。
“当!当!当!你们看这是什么!”
他举着两张肉票说,申请相当的欠揍。
“这是我从家里要的,走咱们去好好搓一顿。”
这是五两和三两的肉票,徐可清想着自己也装了十来斤的花生,可以贡献出来。
但房老大只抓了一把,放兜里,其他的都留下了。
他给的理由是,以后学习累的很,这些留着咱们寝室补充营养。有一把花生,一个人都吃点,也就意思意思吧。
大家都同意,赵老二则拿出他带来的马奶酒,这可是他那里最好的酒了,就看大家喝不喝的惯了。
大家就浩浩荡荡的去了二食堂,果然那有特别诱人的排骨香啊,看那色泽就让人垂涎欲滴。
这四个大小伙子,打了一份排骨,把这些肉票都干光了,又要了大米饭,馒头。
还有免费的汤,那个清亮啊,高高的桶,就几片菜叶子,连个油星都看不到,不过谁叫他免费呢!
满满的四大茶缸子,就当是有点咸淡的水了。
最后又打了份豆角,大家围坐在一起开吃。
大家都吃的很矜持,这麽说吧,其实他们只是在尝味,这个糖醋排骨太好吃了,就只有慢慢品。
大口大口吃饭,小口小口的吃排骨,毕竟排骨就那么几块。
没怎么注意的时候,排骨就被解决了。
王吉荣叹了口气,开始想象了。
“如果可以天天这么吃就好了,你们内蒙不是有的是牛羊吗,是不是可以天天吃。”他在问赵老二,他的想象中内蒙是不是天天吃肉。
“屁,我们那天天啃得是土豆好吧!牛羊肉那么金贵的东西,我们怎么可能吃。到了时节牛羊都被拉走了,都供YC市了。我们过年也就能分到一个羊腿,那才多点肉。比这还惨呢,我们那根本没有肉票,想吃根本就不敢吃。也就过年能吃上肉,其他时候也就是牛羊病死了,我们才能分一点点,还得挨处分。我们只有去打猎和采野菜,这两年除了兔子多,其他的猎物都没了,狼都快打绝迹了。”其实大家想想也是,这时候都缺肉,如果他们把肉都吃了,那城里的肉食供应就无法保证了。
“那兔子好打吗,咋兔子这么多。”可清在老家也见过,知道这东西专门打洞,吃庄家,多了不就成灾了嘛。
“国家不是要保卫羊群嘛,上面派了专门的猎狼队把狼都打没了。兔子没有了天敌,专门生崽子,三个月就是一窝,一窝十来个崽子,你说草原上兔子能不多!只不过兔子多了,就有点泛滥成灾了,弄得草场都是兔子洞,草场都有些退化了。”
“那草场可就毁了啊!”徐可清有些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