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很快被接起来，陆奚然之前拿走了她的手机，当然已经知道了她的号码。
“把我的身份证和护照还回来。”谭楚衣的声音很冷。
“你就这么想走？”
“这里不属于我，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我要回到我该回的地方去。”谭楚衣深吸了一口气，用最后的一点耐心说，“把我的身份证和护照还我，我们今后各走各的路，老死不相往来。”
陆奚然坐在车里，听到她的“老死不相往来”，吐出一个烟圈，之后维持着那个坐姿，伸出一只手将烟灰抖落到窗外。
心已经不知道还能怎么痛，这个女人总有办法让他整颗心都像浸泡在不见天日的深海里。
“你是陆家的人，除了这里，哪里都不是你该回的地方。”陆奚然说。
“谭楚衣五年前就已经死在星海里了，现在的我，不属于哪一家，我这次回国也只是为了完成老师交代的任务，如果你一定要用这种卑鄙的手段试图将我困在这里，那我告诉你，不可能！”
车内没有开灯，只有马路上的暖色路灯和马路对面偶尔打过来的远光灯照出他的脸。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情绪崩溃爆炸后，没有生息的死一般沉寂。
“留下来，在京市同样可以发展你的事业。”
这句话说得太过于平静，对于陆奚然来说，也太过于卑微和妥协。
“我为什么要留下来？难道你想让我们之间重回到五年前那样的状态吗？我变成供你发泄的玩具、禁脔……陆奚然，你现在已经有了家庭，你我就彼此放过吧！”谭楚衣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从前是我做得不对。”
“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现在的我根本没有在指责抱怨你五年前做的那些事，也不想听你认错还是道歉，我全都不想听！我只想拿回我的证件，然后离开这个地方，你偷窃的行为让我感到害怕又恶心！”
烟已经快要燃尽，陆奚然望着手中的浅咖色烟蒂，眉眼平静地将它按进车内的烟灰缸里。
那里面，已经堆积得像个小山。
“只有这样才能留住你，我没有其他的办法。你现在怎么怪我都好，但是今后，我会用行动来补偿你。”
“你放我走，就是对我最好的补偿！我一直以为五年过去，我们之间可以做到相安无事，做不成兄妹，那我们就做彼此的陌路人好了，可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没办法不把你当成是我的仇人。”谭楚衣说着，声音里已经带了浅浅的厌恶和恨意，“你对我做这些，难道就不怕你老婆知道吗？”
听到她提起林梦浅，陆奚然的眉梢轻轻一跳。
“楚衣，如果你是介意梦浅……”
“我为什么要介意？”谭楚衣立刻截断了他的话，语气里带了一丝好笑和讥诮，“我现在很讨厌你，也讨厌你那个老婆，如果你执意要把我困在这座城市，那我也必定不会叫你顺心，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谁都不要好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