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过了。”
等她把那碗皮蛋瘦肉粥勉勉强强喝得见底时,李伯言才开口提起那个人。
谭楚衣的手顿了一下,之后才接过他递来的纸巾:“我已经不想再见他,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看着她淡淡的漫不经心的表情,李伯言却知道她心里绝不是这样云淡风轻的。
“这一趟回来,真的不要回家看看吗?你妈妈她应该很想你。”
“不了。”她用纸巾擦着唇角,“现在我在他们心里已经是一个死去多年的人,我不想再出现打破他们的平静,反正……我妈妈估计也不会想认我这个女儿。”
说到后面,声音里还是有了一丝轻不可闻的颤音。
李伯言用温柔目光无声地安慰着她。
“伯言,我想回去了。”谭楚衣说。
她原以为时隔五年再回到这座城,她至少不会再像五年前那样伤心狼狈,可这座城里的那个人,每一栋记忆中熟悉的建筑,都让她难以平静下自己的心。
“那就回去吧。”李伯言点了头,“或者如果你在美国也待得腻了,我可以带你去别的国家转转,比如你喜欢的,电影里的法国……”
说起这些事情,谭楚衣的心情似乎振奋了许多,沉吟片刻后,她说:“还是等回国向老师交了差之后再打算,还有‘CY’那边年底要出的限定首饰……我也还没有头绪呢。”
“好,大设计师。”李伯言微笑。
“我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啊?这个针好痛,我再也不想打了。”谭楚衣哭脸指了指手背上的粗针管,语气里竟有了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撒娇意味。
李伯言笑容温柔得像是要化成春水。
“打完这一针就可以出院,只要你以后好好吃饭,就不用再打了。”
……
尽管李伯言坚持要送她回酒店,可谭楚衣知道他最近在国内的工作并不轻松,于是叫来了珍娜陪她,把李伯言半送半赶地送走了。
“Alice,这究竟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展会上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你的时候有多心急,打你的手机也是关机状态,害我脑补了一出又一出的戏……还有,你怎么进了医院了?你难道真的被人绑架了?”
珍娜连珠炮似的地追问,让谭楚衣微微有些头痛。早知道她就一个人悄悄地出院回酒店,不折腾这个小话痨了。
“好啦,我不是在清醒后的第一时间就联系了你吗?至于绑架,你还是少看一点台湾偶像剧比较好。”
“那你倒是告诉我,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事?”珍娜更急了。
“我在展会上逛了一会儿,之后有些累了,就先回去……”
“我会信吗?”珍娜没有那么好糊弄,声音突然压下去,“和那个陆奚然有关,对不对?”
谭楚衣偏眼看她:“珍娜……”
“每次你一听他的名字就不对劲,今天你们见面,一定发生了什么。”珍娜笃定地说。
见瞒不过她,谭楚衣也不想再随口扯谎。
原本她这些年没有提起过那个人,也不是存心隐瞒,只是她心底有些不想再将那个人的名字扯进她的生活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