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李嘉航坐在主驾驶的位置,一脸惨白地看着哥哥李伯言把那个突然倒在他们车前的女人抱上车。
李伯言没有回答她,只是蹙着眉头,小心翼翼地将谭楚衣安置在后排,眉目中有些许担忧。
“靠,真死了?”李嘉航一脸“完蛋”的表情,“哥,我好像也没撞到她,怎么她就直接死了……”
“只是昏过去了,你不要乱说话。”李伯言终于开了口,深色责怪。
“……吓我一跳,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李伯言陪着谭楚衣坐在车后排,闻言又看了一眼谭楚衣,略一沉吟:“回我那里吧。”
“哥,她不就是昏过去了吗,我们把她弄醒,再给她点钱打发掉不就行了?你没必要……”
李嘉航说着说着,从后视镜里瞥到李伯言不善的脸色,立刻闭了嘴。
自己这个哥哥,一向性情温和好说话,可他一旦像这样严肃起来,也是十足十地吓人。可向来温柔的哥哥,怎么会突然这个样子呢?
难道,他对那个晕过去的女人一见钟情了?李嘉航的脸色顿时如便秘一般。
……
“哥哥……”
梦中有哥哥的脸,谭楚衣梦到自己身处一个豪华富丽的婚礼礼堂之中。
陆奚然和林梦浅穿着新郎和新娘的礼服,所有亲人朋友,乃至整座城市的名流都来为他们庆贺祝福。她站在人群里,只觉得脑中很空,胸口有撕裂般的痛。
突然人群里不知是谁推了她一把,大声说她是勾引了哥哥,还怀着哥哥孽种的贱女人,她早该连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去死!
很快,周围的人就都在鄙夷谴责,说她的不伦之心,说她为了勾引陆奚然不择手段。
胸口的痛像是要将她撕裂,谭楚衣猛地睁开眼,终于从噩梦中挣扎出来。
可身体的疼却因此更加清晰,她流着冷汗,撑着手臂极力忍耐着。
“谭小姐,你的身体状况,你自己是清楚的吧?”一旁的李伯言,见状忍不住蹙眉问道。
谭楚衣这才意识到是李伯言救了自己,她苍白着脸点头,昏沉中想起,好像谭母曾和她提过,李伯言是学医的高材生,还是在美国名校读研精修过的。
“我看了你的医生诊断,也简单查验了一下你的状况……难道你家里人还不知道这些事吗?”
谭楚衣想苦笑一声,她现在哪里还有家?
见她沉默不语,李伯言也不再问了,只是递了一杯温水给她,慢慢等她的胃痛散去。
过了好一会儿,谭楚衣脸上的神色才放松了一些。
“李伯言,谢谢你。”
“如果你想生下这个孩子,至少要先保住你自己的命。你这样下去,到最后只怕,哪一个都留不下来。”李伯言轻着声音,像是怕声音大了会惊到她。
他说的,和医生说的别无二致,这些道理谭楚衣也心知肚明。
可是,她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她的生命正在以倍速流逝,她虽然觉得自己活与不活都没什么要紧,可这个孩子……
即使所有人都觉得它是孽种,是耻辱,可这也是她的全部。是她在这个世上能够留下的,唯一一点属于她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