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你要是死了,我可会很心疼的。”杜理佐竟然少见地故作肉麻地说道。
李丘也懒地与她置气,起身坐了起来,看着她,目光灼灼,问道。“你是否游到尽头了?”
杜理佐声调一扬,“那当然,毕竟是我想到的对策。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李丘松了一口气,而后垂下头,轻轻地吐出一句话:“你明明可以一个人先上去,你为什么不走?”
杜理佐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弯了腰。
李丘抬头看着她,逆光有点刺眼。
杜理佐说:“因为我当然有信心带你一起走啊。”
李丘眼里顿时闪着莫名的光芒。
杜理佐很严肃地盯着李丘,“不管怎么样,这座古城里,你是我唯一的伙伴。互相背叛的伙伴终会吞下唇亡齿寒的恶果。
杜理佐突然认真的表让李丘感到了压力。
但转而杜理佐又笑眯眯地补充道。“而且,我认为单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逃离这座古城的。所以要拜托你咯,李丘~。还有,谢谢你的信任。”
李丘一听,又有些老脸一红。
休息了片刻,二人又回到那间“摆锤房”,但是这次没有了水滴声,看来杜理佐已经不打算再给这些设备添加“燃料”了。
李丘双手交叉在胸前,杜理佐此时又以焦炭木棍为笔,在地上刻画示意。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杜理佐用木棍在地上碰了两下。
“好消息是我已经初步有了离开方法的构思了,坏消息是可能我们还要再待上一阵子。”说罢,杜理佐已经在地上画了好几张图。
“我先说明一下情况,在我出发之后,向上游了十几分钟到达最上游。上游的泄洪口确实是在走廊两壁上,所以依附在墙壁上攀岩到终点这种想法是不可行的。不过实际上要逃离的方法远比这个简单。”
杜理佐从第一幅图开始说起,“我从头开始说明一下情况,我们都知道这个机关像一个抽水机,只要人踩在地面上就会触发开关。如果地面的长度被拉得越长,那么触发的水流就越加汹涌湍急。”
李丘点了点头,“是的,这些很容易猜想到。”
“所以问题就恰恰在这里。”杜理佐又开始指着第二幅图。“我们的思维其实都陷入了盲区之中,我也是游到了终点才想明白的,我们只知道机关是怎么启动的,但却不知道机关是怎么停止的?”
“等等,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换个方式问,既然人的重量会在走廊中触发水流机关,那么水的重量会触发机关吗?”
李丘被这么一问,有点醍醐灌顶的意思,但是仔细一想,又有点云里雾里的,就像是有一层窗户纸般的东西阻隔着。
李丘低头嘀咕道:“确实,水流的重力必定会造成地面的形变,使地面长度拉长,而且相较于人的重量,肯定变化幅度更大,但是这却不会造成水流的加大,反而如果是单纯的水流的条件下,机关会逐渐停止”
杜理佐目露微光,“对的,如果走廊中只存在水流,机关是会慢慢停止的。但你的说法还不够准确,上游的洪流量与地面长度开关的阈值还存在正相关的关系,上游水流越大,地面开关要启动就需要更长的长度,这才能解释为什么在走廊出口人的重量就能触发水流,而后头的滔滔洪流压过地面,机关却仍会停止。”
李丘眉头一皱,追问道:“那这对我们又有什么帮助了?”
杜理佐笑了一下,“这其中的关系可大了,这说明如果开始需要一个人的重量才能启动机关,而后面人的重量就不那么重要了,因为水流的重力已经远远超过了人。那么人只需要轻轻施力,机关便会持续启动。”
杜理佐看着李丘的眉头都拧成结了,哈哈大笑着弹了一下李丘的额头,“小李丘别把脑子想坏了呀,还是我来告诉你吧。”
杜理佐开始指着地上的第二幅图,说道:“之前我有想过一种办法,就是人踩着高跷过河的办法,这种办法虽然看似可行,也确实能比原先要走得远一些。但是仔细想想,漏洞百出,地面会逐渐变得柔软,到了走廊后半段更是烂如淤泥,而高跷毕竟灵活不比人之双足,再往后走一点,每一步比人之双足从泥巴里把出来更难数倍。抬腿不便不说,在拔腿之时,更有可能被巨大水流冲击而失去平衡的风险。”
“真是令人头疼啊,这后段如同烂泥一般的地面,除了游过去,真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李丘看着杜理佐正在画着第三幅图。
杜理佐边画边说:“当然有办法。如果我们变成水游过去,不就解决了吗?”
李丘见杜理佐又在卖关子,急得抓耳挠腮。“别开玩笑了,人怎么变成水了?”
杜理佐终于画完第三幅图,“哈哈,人为什么不可能变成水了?”
杜理佐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敲了敲地面,“等体积的条件下,人的重量也与水是接近的,有些人在吸气的情况下,甚至可以自由地在水上仰面呼吸。不过,我们在这激流之中自然是需要用到一些辅助设备。所以,我们可以采伐一些轻木料制成衣物,以提升自身的浮力。当然这仅是八字一撇,我们还需采集一些竹竿,当我们浮在水面上时,既可以代替双脚触发水流机关,也可以在水中撑行。”
李丘不停地点头,“这计划相当可行。”
杜理佐还是在继续画着,“我这次游到上面去这么久,可不仅是想到这些。因为就算两个人都能用这种方法到达上游,那也只能让一个人上岸。”说完,杜理佐停了下来。
李丘知道杜理佐这是要他也多动动脑子,立马便反应过来。“越复杂的问题,答案就越简单,当然是你拉我上去啊。”
“哈哈,孺子可教。”杜理佐刮了一下李丘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