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我不许她进门!”
宁阳郡王妃本以为分析完利弊,女儿就该懂事了,哪知她越发变本加厉,心情也烦躁起来。
“你都当了这么久的四皇子妃,怎么还不长进!”宁阳郡王妃眉头一皱,“顾云思那出身,隔着平时我能看得上?说到底还不是这次四皇子府出事连累了家里,否则我又何必委屈自己娶这样的儿媳妇!”
白楚楚被生母一顿斥责,心中难过,倏然站起往外跑去。
她让车夫套了车来到顾府,经过通报直接来到顾云思面前。
“你都做了什么,好端端的,我哥哥为何要娶你?”顾云思咬着牙问道,“你个残花败柳之身,哪里配做郡王世子的嫡妻!”
残花败柳这四个字狠狠戳了顾云思一下,她的脸上染上着阴鸷。
“我不配?”顾云思冷笑道,“你白楚楚就不是残花败柳?你都在四皇子妃的位置上坐了那么久,我有什么不配的?”
说着,从身后拿出个木盒,里面放着个鲜红的肚兜。
白楚楚瞳孔一缩,那日屈辱的回忆差点将她淹没。
顾云思这些日子没少威胁她,比如探听四皇子的动向,让她在四皇子身边吹枕头风等等,她也都一一忍了。
可是……
“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依你,此事你能不能网开一面。”白楚楚低声哀求道,“我哥哥他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忍心将他卷入此事,你……”
“不要再说了。”顾云思淡漠的把玩着手里的木盒,“你只需要管好自己的嘴巴,要是我听见什么有关过去的胡言乱语,世人也都会晓得,堂堂四皇子妃做下的好事!”
白楚楚身子一震,颓然的摔倒在地。
顾云思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放心,我也不想将事情做绝,只要你听话,以后在宁阳郡王府,咱们也是井水不犯河水,过去的事情谁都别提了,都忘了吧。”
顾云思说完就走进室内,只留白楚楚呆坐在那里许久,神色呆滞的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
此时的顾云歌正在安定公府。
顾云澜脸色苍白的刚吐完,她在旁边递过茶水,待顾云澜漱口后用帕子帮她擦了擦唇角。
顾云澜不好意思,气息微弱的说道:“这些让下人来做,你且坐下……呕……”
话没说完,又蹲在旁边开始干呕,顾云歌连忙过去帮她顺气,好半天顾云澜才再缓过劲儿来。
“我就是想看看你的。”顾云歌说道,“这些也是顺便的事儿,姐姐别在意。”
顾云澜心里感动,但她实在说不出话来,面色苍白的靠在那里。
顾云歌咬了咬唇:“原来怀孕后孕吐会这么严重,姐夫又不在身边,你一人每日受着这些,可怎么让人放心。”
若是搁着以前,让乔筝来帮忙开个方子,现在乔筝入了宫,两人要在外装作不熟,免得皇帝又怀疑瑾王府。
“他也不想走,只是他一个武将,去京郊大营带兵才是正事,哪能日日在家里陪着我。”顾云澜轻声说道,“再说不是没一个女子有身孕都如我这般的,府医说了,我的反应大些,再过两个月就好了。”
她这一个月吃什么吐什么,眼瞅着瘦了一圈,看着顾云歌很心疼。
“过段时间就有水果送来,到时候我让人给你送些来,兴许你吃了能好些。”
“好。”顾云澜温和应下。
过了好一会儿,兴许是胃里的东西吐完了,她也好了些,问顾云歌道:“前段时间收到家里的信儿,父亲说给顾云思和宁阳郡王世子定亲了。”
她初听之下很是惊讶,若不是自己身体条件不允许,自是要回家问个清楚。
“嗯。”顾云歌应了一声,“以她的手段,绝处逢生也不是第一次,但我也没想到四皇子才出事,她就能舍弃一起去找白子煦,她的狠心是你我学不来的。”
古人都说,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相比于男人,女子在处理感情时通常会优柔寡断的多。
顾云歌前世跟了顾云思和四皇子十年,本以为就算是相互利用,顾云思对四皇子也是有点感情的,没想到能离开的这么干脆利落。
顾云思叹息一声:“她这般寡情,也不知像了谁,心思狠毒又薄凉,便没有什么能阻的了她,也就是她出身不好,否则若能选秀入宫,日后定是赢家。”
顾云歌心道这预言说的真准,前世的顾云思可不就成皇后了么?
今生净明也曾说过,顾云思是有凤命的。
想到这里,顾云歌忽然有些好奇。
若说原本顾云思要嫁给四皇子,四皇子登基后她有成为皇后的可能,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
那么本来在她身上出现的凤命,又当怎么算?
找时间让净明再看看才是。
顾云歌又陪顾云澜坐了一会儿,瞧着她面露乏色,便主动提出回去了。
“好,我今日不舒服,就不留你了。”顾云澜说了一声,对外喊道,“姝儿。”
一个丫鬟应声走了进来。
她面容普通,勉强算清秀,站在那里毫无存在感。
“我起不来床,你替我送送瑾王妃。”
顾云澜主动对顾云歌解释道:“这是之前在安定公府伺候的丫鬟,一直在夫君这里做粗使,我见她做事勤快,便将她提成了二等。”
“今日我那两个贴身的,一个去熬药,一个外出去铺子里了,且让她送你出去吧。”
顾云歌只是觉得这个叫姝儿的小丫鬟太沉默了,就多看了两眼,也没多想。
“好,那我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我改日再来。”
说罢与顾云澜道别,跟着小丫鬟走了出来,半夏和紫苏也跟着离开。
一路上几人都没有说话,等快到门口时,才听见那丫鬟开口道:“到了,瑾王妃请吧。”
这一出声,顾云歌才发觉她声音很是嘶哑低沉,像是受过伤一般。
看到顾云歌的视线,姝儿解释道:“奴婢以前受伤伤到过嗓子,声音便成了这般,惊扰王妃了。”
这声音的确不好听,但“惊扰”是谈不上的,顾云歌也不是那等苛刻的人,摇了摇头道:“你没有惊扰我,你现在的嗓子可还有的治?”
瑾王府私藏的疗伤圣药不少,若是她的嗓子能治,顾云歌可以让人送些药来。
“不能了。”姝儿摇了摇头,“奴婢的嗓子一辈子都这样了。”
“那便罢了。”顾云歌顿了下:“照顾你们夫人。”
“是。”
丫鬟福身,任由顾云歌带着丫鬟从她身边走过去。
只是等顾云歌走得看不见了,她才抬起头来看向那个方向,眼底是惊天的恨意。
……
顾云歌带着半夏和紫苏坐上了马车,一上车便听半夏说道:“方才那个叫姝儿的小丫鬟真奇怪,其貌不扬,声音也毁了,通常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贴身在主子身边伺候?”
并非半夏瞧不起人,只是事实如此。
贴身的丫鬟要经常跟着主子出门,一言一行都代表了主子的脸面,这丫鬟有如此大的缺陷,关键时刻丢的还是顾云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