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筝的马儿跑得飞快,忽然间道路两边传来响动,她反应还算快的,用轻功一跃而起,下一秒就有数十只箭只飞来,将马射成了刺猬。
马儿嘶鸣倒地,口吐白沫,不一会儿就眼眶发红的死了,分明是那箭只上涂了毒。
乔筝落地,惊疑的看向两侧的树丛,冷声道:“什么人,出来!”
口中这么问着,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她所认识的人中,喜欢将毒涂在箭只上的,似乎只有一个。
下一刻,树丛中慢慢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眯着眼看向乔筝:“小师妹,许久不见了。”
果然是他。
乔筝的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线:“岑封,果然是你!”
除了乔筝外,东方谷主生前还有三位得意弟子,除了仲鸿卓外,还有岑封与欧阳竞。
其中欧阳竞作为大师兄,就是他在东方谷主死后,主动张罗着要害死乔筝,现在也是他成为新任的谷主。
而岑封与仲鸿卓两人则助纣为虐的帮着他,眼下都是神医谷的长老,只是仲鸿卓当初来了京城,而岑封一直在神医谷。
“小师妹,你现在是真的欺师灭祖,竟然连师兄都不叫了。”岑封怪笑道,“你这样让师傅在九泉之下如何安心呢?”
乔筝咬牙:“你还有脸提师傅?是仲鸿卓将我的行踪告诉你的吧,三个无耻之徒!”
早知这般,昨天真应该在仲鸿卓见叶疏寒之前就将他杀了的!
乔筝说道“仲鸿卓”这名字时,岑封却愣了下:“你说什么,他知道你的下落?”
“少装模作样!若不是他通风报信,你怎么可能知道我的下落!”
岑封先将仲鸿卓的事儿放在一边,不屑冷笑:“小师妹,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在京城待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一点儿风声都不透出来?”
“我一直知道你在京城,只是你平日都在瑾王府,我不想得罪瑾王,才没有动手罢了,哪知今日你自己送上门来。”
乔筝想起在洛阳时,仲鸿卓说过的那段话。
他说,她若是想躲藏,就不能在一个地方待太久,就算有易容也不行,否则一定会被发现踪迹。
好像还真是如此。
这念头也就是在乔筝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冷声道:“你待如何?”
“你说呢?”岑封反问一句,不给乔筝再说话的机会,直接朝她攻来。
乔筝连忙退避,两人当即战在一起。
乔筝在医书上有得天独厚的天赋,但武功上就相对普通点,岑封仗着比她年长十多岁,内功也更深厚,两人打了不过半刻钟,乔筝的行动间就已见疲态,
岑封见状,假装要攻乔筝正面,趁着她伸手去挡的功夫,忽然扔出一个暗器打向乔筝。
乔筝避无可避,就要被暗器打到,千钧一发之际有人一把将她拽开。
乔筝看清来人,站稳之后就退后几步,警惕的离他很远,三人成三角状的站着。
“仲鸿卓!”岑封冷声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啊,他什么意思?
乔筝也想这么问。
既然已经背叛了她,又何必再管她的死活呢。
面对岑封的质问,仲鸿卓依旧是那不慌不忙的样子:“师兄,一别数月,火气怎么这么大?”
岑封没被他转了话题,咄咄逼人:“你先说,刚才是什么意思,而且乔筝说你一早就发现了她的踪迹,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这下是乔筝心中惊讶,瞥了旁边之人一眼。
“自然有我的打算。”仲鸿卓淡淡回答道,“你与大师兄每每都想杀了她,却不想一个活的乔筝更有价值?诚如现在,因着乔筝的关系,我在瑾王面前得了脸,你们不一直想要朝廷认可神医谷吗,这就是一个极好的契机。”
乔筝听他这么说,登时怒极:“无耻!”
他语气太自然了,岑封也不像方才那么敌视,将信将疑道:“当真如此?”
“自然,否则我怎么可能不告诉你们她的行踪。”
岑封放心下来,转头去看乔筝,背对着仲鸿卓说道:“那就好,我们现在将她抓……啊!”
话音未落,一记利刃入肉的声音,岑封来不及发出第二声惨叫,就有一把染了血的匕首从他的后心刺穿了身体,从前胸冒出锋利的尖。
染着血,正一滴一滴往下落。
他明白了什么,惊怒的转过头:“你……”
更多话没有说出口,也再没了说的机会,身子一晃倒在了地上。
看着岑封瞬间成了一具尸体,几步之外的乔筝退后半步,惊疑不定的看着这一幕。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来帮忙将他的尸体处理了?”仲鸿卓一边低头在岑封身上检查,一边对乔筝道,“你以为神医谷就派了他一人来?让神医谷的人看见了,又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说话间,他从岑封身上找到了两封书信,都是欧阳竞写来的,全是指使岑封见机行事,一定要找到机会杀了乔筝,永绝后患。
乔筝回过神来,脚步未动:“为什么?”
“你我联手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杀了他,我方才那么说只是骗他的,若非如此,他怎么可能对我松懈,让我找到一击毙命的机会?”仲鸿卓收好信件,抬头看了乔筝一眼,“那些话,你不会真信了吧?”
乔筝没有说话,但显然是这么想的。
仲鸿卓叹了口气,先将岑封的尸体放在一边,站起身直视乔筝:“我要是有心害你,方才何必要救你?”
乔筝不甘心道:“兴许你另有所图。”
仲鸿卓没忍住笑了:“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让我‘图谋’的?现在整个神医谷都被欧阳竞收拢了,师傅传下的医书也在他手上,你有什么?”
乔筝说不出话来,因为仲鸿卓说的都是对的。
她当日拼死才逃出一条生路,武功也没了,要不是遇见顾云歌就是死人一个了,的确没什么可让他图谋的。
只是她依旧不愿意相信仲鸿卓的话。
“你就算不愿意相信我,也应该相信瑾王。”仲鸿卓说道,“你觉得我能有多大的本事骗过他,让他在明知道我对你不利的情况下,还会与我合作?”
这次乔筝就更没法反驳了,于是忍不住问出那困扰她许久的话:“那你为何两面三刀,当初害了我,现在又来对付他们?难道你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借机收拾了欧阳,然后自己取而代之,坐上谷主之位?”
听她如此说,仲鸿卓的眼睛黯了下:“原来在你眼中,我一直是这样的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小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