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筝!”七凝喃喃道,“你怎会来了此处?”
乔筝当初给叶疏寒诊断都是易容去的,但在那之前,叶疏寒就调查了乔筝好久,他身边的人自然知道乔筝的真实长相。
不过乔筝已经离开京城许久了,后来神医谷的人追查到了苏州,乔筝先一步跑了,这些日子连瑾王府都找不到她的踪迹,怎么会跑来此处?
乔筝却没有理会七凝,她看向面前的禾姬,面容复杂。
“你怎么在此处?”
禾姬也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视线在乔筝和顾云歌、七凝等人中转了一圈:“呵,你不是最听那老头子话的吗?他曾说过,神医谷的人不与朝廷往来,他一死,你就和瑾王府的人勾结了?”说着便嗤笑一声,“也对,你现在可不再是那老头子最得意的弟子了,你如今就是条丧家之犬,若不是抱紧瑾王府的大腿,怕是早让你那几个师兄弟给杀了!”
“住口!我没有投靠瑾王府。”乔筝脸色冷冷,“师傅说的话,我从来都记得,只有你这叛徒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违逆他!”
禾姬当然不信,只一个劲儿的冷笑。
因着被七凝砍掉了一只胳膊,她此刻状态很不好,只硬撑着跪在那儿,却没有求饶的意思。
乔筝皱了下眉头,犹豫了下,掏出一颗药丸给禾姬服下,又点了她的穴免得她逃跑,再回头就见七凝戒备的盯着自己。
“你二人是什么关系?”七凝身上的痛已经散去许多,此刻面色凛然,颇为戒备的问道。
乔筝没有理她,径直走向顾云歌,却被七凝拦住。
“不说清楚,休想靠近!”
乔筝冷笑一声:“等我说清楚,她就只剩半条命了,你确定让我现在给你解释?”
这句话让七凝犹豫了。
乔筝与顾云歌关系极好,应该不会对顾云歌不利。
就这迟疑的功夫,乔筝已经绕过七凝走到顾云歌身边,俯身查探起她的情况,七凝终究是没拦。
此刻的顾云歌还是半昏迷着,眉头皱得紧紧的,额头上有汗水低落。
这一看就是许久,后来七凝忍不住问道:“她怎样了,为何迟迟不醒来?”
“那就要问她了。”乔筝收回手,冷眼看着禾姬,“你还是没听师傅的劝,执意去学‘祝由术’和‘蛊术’这样的邪魔外道,用它们来害人。”
方才乔筝喂给禾姬的药丸是止血的,她此刻脸色略微好了点,闻言嘲弄道:“是啊,我就是喜欢这些邪门歪道,他当初不就是因为看不上我才将我逐出师门的吗?你们既然如此嫌恶,如今为何又来问我?你乔筝才是他看中的衣钵传人,你那么有本事,自己去看啊。”
说道最后,话语中露出些极不甘的情绪。
七凝有些惊讶。
她见过禾姬两面,永远是那一副妖妖娆娆,不辨真假的样子,如今却能看见她情绪失控。
不过听禾姬那意思,她好像和乔筝出自同一个师门?
七凝面色古怪,安静的站在一边不说话。
“我劝你还是说出来的好。”乔筝面无表情,“你既然与血莲教的人勾结,怎么没听过瑾王的手段?你将顾云歌伤成这样,她一刻不醒,瑾王府的人就会对你用极刑,逼你说出救治之法,你想不清楚这点?”
乔筝这话句句在理,禾姬也反驳不了。
她此刻受了伤又被点穴,一定跑不了了,硬撑着不说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禾姬垂下眼睫。“她‘眼下’没什么事,将她带回去休息一两个时辰,自然就会醒过来了。”
“什么叫‘眼下’?”七凝眯了眯眼睛,“快点说出根治的方法!”
“没有根治之法。”禾姬扯了扯嘴角,“这小姑娘表面上看似坚韧,实际她心里有极恐惧,不愿去面对的事情,心隙极大。”
“我虽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却能感受到她心里的戾气,你们可曾见过她失控时的样子?周身杀气腾腾的,满脑子被恨和杀意给占据了,就想要杀人。”
“方才我将她那心隙撕得更大了,已经撕开再没有办法愈合了,这心隙短时间内没什么,等她醒来就好了,可以后她会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
七凝听得悚然一惊,连忙问道:“然后呢?未来她会变成什么样?”
禾姬抬眼看了她下:“能变成什么样?当然是会疯啊,或者变得没有理智,不知道自己是谁,只想要杀人?”
七凝气的咬紧牙关,冲过去就想杀了禾姬,却被乔筝拦住。
“你现在杀她也没用,你们王爷应该还要见她。”
七凝瞪了乔筝一眼,最后还是忍住了杀气,带着禾姬和顾云歌回去了。
……
营帐中。
顾云歌依旧昏迷着,叶疏寒坐在旁边,周围的气压很低。
“……适才就是这样了。”七凝跪在旁边,“属下还是没有护住她,请王爷责罚!”
这顿罚,她心甘情愿。
如今她已不是对顾云歌心怀芥蒂,这一路走来,她亲眼看着顾云歌的努力,也认可顾云歌站在王爷身边。
如今让禾姬钻了空子,听那话中的意思后患很大,不知王爷该伤心成什么样。
烛火照在叶疏寒的脸上,半明半暗。
“此次不是你的错。”他淡淡开口,看向乔筝,“乔筝姑娘又是为何而来?”
几人回来后,先是把禾姬关押起来,随后便带着顾云歌回到此处,等瑾王府的郎中诊断,全程叶疏寒一直在旁边陪着她,眼下才第一次去看角落里站着的乔筝。
“来给你传个话。”乔筝的语气也平淡无波,“凉州大营的秦屿将军让我来的。”
此话一出,七凝瞪大了眼睛。
秦屿将军!
这人自从去了鞑靼就再没有消息传来,这么多天终于有了音信,为何却是让乔筝来传话的!
再说,乔筝又怎么从苏州一路跑来的凉州?
七凝心中怀疑,叶疏寒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乔筝。
乔筝知道这人疑心重,若是不将来历交代清楚,他必然不会信的,于是就从头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