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凤煊本想轻轻的吻一下便算了,可她唇的柔软超乎他的想象,一时间就跟着魔了一般,品尝着她的甜美。
他逐渐不满足于浅尝辄止,撬开她的唇瓣,逐渐侵占她的领地。
顾云歌只觉得一股烟花在她的脑海中炸开!
她被他推着抵在身后的墙上,傻愣愣的站着,连闭眼都忘记了,就这般呆呆的看着他纤长的睫毛,双手紧抓着祁凤煊的腰。
他们离得太近了,呼吸间都是他的气息。
最终,祁凤煊离开她的唇,气息有些乱,用额头抵着顾云歌的,没忍住笑了出来:“笨死了,连眼睛都不闭的么?”
直到现在,她还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那傻愣的模样瞧的祁凤煊心中甜极,在她额头上又亲了下。
顾云歌这才回过神来。
“祁凤煊!”她的脸瞬间红的可以滴出血来,转过去背对着他捂住脸,“你讨厌!讨厌死了!”
他怎么可以就这么亲她!
这个……这个大流氓!
顾云歌心脏跳的都快冲出胸腔。
她前世死后在皇宫中乱转,平日里就跟在四皇子或者顾云思身后,也见惯了妃子侍寝。
可顾云歌就算是个鬼也不好意思多看,每次瞧着他们要安置了,就飘出去坐在屋顶,等上好久再回来。
莫说是被人亲,她前世看见这等场景都要主动回避的!
祁凤煊真的太讨厌了!
顾云歌把脸埋在掌心里,无论如何都不肯抬起头来,祁凤煊好笑的哄了半天,小姑娘还是气呼呼的不理他。
祁凤煊无奈之下只能揉了揉她的脑袋,解释道:“不生气了,我本不是打算轻薄于你的,方才有我们府上的人跟着我,就是假装给他们看看。”
一开始是打算亲一下就放开的,可她的感觉太让人沉迷了,最后的确是失控了。
又不能都怪他。
祁凤煊摸了摸鼻尖,避重就轻。
顾云歌犹豫半天,捂着脸的手指微微张开,从指缝里露出两只眼睛看他:“好端端的,你们家为何派人跟着你?若是骗我,就再不理你了。”
就凭他今日这般轻薄,她下次定是一个月……不,是两个月不出来见他!
“还好意思不理我,还不都是你。”祁凤煊伸出修长的手指,戳了下她的额头,“上次你假扮顾灿的时候,我与你一同上街,也不知道被谁看见了,没多久便隐约传出了我喜好男风的传闻。”
“我当时心想,这不也是个绝好的法子么,便糊弄我的小厮祁九,让他真的以为我喜欢男子‘顾灿’、”
“后来我爹娘也听到了传闻,就找了祁九去问,他没经得住,一五一十的招了,从此我家人也知晓了。”
“从那以后我每次出门都有人跟着,今日身后那尾巴也跟了许久了,这不就是给他看的么。”
他也不想这样欺骗家人,可若不是这般,他与顾云歌便没有未来。
从二人在一起的那天起,祁凤煊就在心里思量过这些事。
祁家出身科举,是正经的清流出身,虽然现在祁阁老已经是当朝首辅,大权在握,可家里还是极重门风。
那些个勋贵之家中藏污纳垢的事情,在祁府是绝对不允许的,他爷爷那人将名声看得极重,于己于人都要求很高。
顾云歌在京城的名声算不得好,要是就这么跟家里人说,他们不会允许两人在一起。
于是祁凤煊就用这等法子败坏了自己的名声,当满京城都知道他是断袖时,才有机会拖上那么些个时间,家中也会放低标准,他与顾云歌才有机会。
祁凤煊倒是不怕自己的名声被败坏,他只是看着父母的欲言又止,心中有些个难过。
这话他没有跟顾云歌说,可她那般聪明,不过片刻就想清楚了这一切,收了脸上的嬉笑之色,下意识的咬了下嘴唇:“你家中就你一个独子,若是有类似的传言,就算不是真的,你家人也会很难过吧……”
“是啊。”祁凤煊低声道,“他们定是会难过的。”
顾云歌心中闪过一丝悔意。
自从重生以来,她从心里就不在意“名节”二字,能给自己博得一个好名声自是极好,若是不能,便也不重要。
她总在心里想,将来若是无人娶她,低嫁也无所谓的。
成亲之后若是夫婿想要纳妾也随意,只要她能除掉顾云思而四皇子,报了前世的仇,让今生家人无忧,怎么的都行。
越是这么想,对名声就越不看重,无论是林氏还是顾云澜都说过她好些次,可顾云歌左耳朵听右耳朵就忘了,也没打算因为名节而改变自己。
现在却忽然有些个后悔了。
她的名节要是好,要也是个毫无污点、名满京城的贵女,他与她,便不会走的这么难了。
祁凤煊不需要假装断袖去骗人,不需要让他的家人担心,而这一切只是因为她。
顾云歌心中忽的黯然的下来,低下头说不出话来。
祁凤煊似是猜到她在想什么,宽慰的笑笑:“这是我的决定,你莫要多想,若是真的觉得对我不起,就闭上眼睛再让我亲一回。”
说着又凑了过去。
顾云歌这次反应极快,一把将脸捂住,大喊一声“登徒子”,那些悲伤的心情瞬间不翼而飞。
祁凤煊本就是逗她,瞧着顾云歌心情好了,自然是笑了出来,二人手牵着手一同离开了。
祁凤煊与顾云歌不知道,在他们颇远的高楼上,一个人正拿着西洋镜盯着他们看。
瞧见“顾灿”被摁在墙上时那柔弱无依的样子,他的呼吸也紧促了几分,喉头下意识的滚动了下。
旁边一个清秀少年凑了过来,往他肩上一靠,撒娇道:“三殿下看什么呢,奴与您说了半天的话,都不理会呢。”
这少年是个男宠,平日里颇为得宠,口中虽然说着“奴”,语气却有些随意。
三皇子眯了眯眼睛,没有理会那少年,依旧盯着楼下。
楼下那两人已经分开了,似是在说话,祁凤煊时不时的用手揉一把顾灿的头发,就算隔得老远,三皇子也能猜到祁凤煊眼底的笑意。
没想到祁凤煊还真是个断袖。
那次见到他与顾灿,三皇子便觉得祁凤煊看顾灿的神色极为不同,与其说是朋友,倒不如说是恋人。
旁人觉得那是两人男人,就算祁凤煊神色柔和些也不会往那方面想,可三皇子本就是此道中人,因此一眼就看出了端倪,心中便有七成确定这祁凤煊喜欢顾灿。
没过几天,京城就出现了祁凤煊好男风的流言,今儿更是让他亲眼看见了。
谁能想到,朝堂上刚正不阿的祁阁老,唯一的嫡孙竟是个好男风的,不过那顾灿……的确是一副好相貌好气度,让人心折也不奇怪。
他也是也想尝尝那少年的味道。
三皇子露出个阴沉的笑来。
倒是那清秀少年,看着三皇子迟迟没有理他,有些不满的晃动了下他的衣袖:“殿下,怎么忽然不理奴了,可是看到新欢了?”
他本也就是撒个娇,谁知三皇子真的转过头来看向他:“是,有新欢了,所以用不到你了。”
少年万没想到这个回答,一时间愣在那里。
三皇子看着他,嘴角还在笑着,目光却是在看一个死人:“安心的去吧,莫要闹了。”
说罢就对身后的侍卫招了招手,侍卫稳步上前,走到那少年面前一刀封喉。
直到喉咙被割开,血都流到地板上的时候,少年才迟钝的抹到脖子处,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三皇子。
三殿下怎么会杀他呢?
分明在刚才,还是那么宠爱他,怎么会杀他呢?
少年张嘴想要说出什么,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伸手要去碰三皇子的衣襟,又被侍卫一刀将手斩断。
瞬间一个清秀少年就成了一具尸体。
那侍卫仿佛习惯了般,神色没有半分动容,直到三皇子说了句“处理掉”,他才应了一声,与另外两个侍卫一同将那句尸体卷起来带了出去,地板也很快被清理干净。
三皇子走到窗边继续看去,那两人已经不见了身影。
他的神色还是悠然,仿佛一点儿都不在意方才身边的人已经连全尸都没有了。
这么多年,但凡是与他亲近过的男子,几乎无一例外都杀了。
他虽然没有一定要争皇位的想法,但也知道皇室是绝容不得这等流言出来,杀了那些人,便能保证这一点。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半点没有怀疑他的言论传出,因为处理的相当干净。
不过这个顾灿……若他真成了自己的猎物,网开一面也不是不行。
三皇子笑了笑,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