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荒之中有大大小小的各族部落几百个,而蛮灵族则是其中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部落。蛮灵族总体上位于莽荒的东部,这里土地贫瘠,人烟稀少,几乎没有任何一种生物愿意生存在这儿,只有像蛮灵族这样的小种族为了躲避猛兽的侵扰才不得已龟缩此地,世代在这里苟且偷生。
蛮灵族位于莽荒东部的一个叫做清涧谷的地方,名为清涧谷,实际上并无绿水环绕,清涧飞渺,只有谷底才有手臂粗的浊水潺潺流动,但在这黄沙漫天,寂寥幽瑟的莽荒东部,称其为清涧谷,似也不无过份。毕竟,那潺潺流动的浊水,也是这荒凉的大地的唯一生气。就是这一浊流,养育了祖祖辈辈的蛮灵族人,此河便被他们称作——圣河。
因清涧河的存在,清涧谷的周围虽不至于碧林叠嶂,但却有着处处绿色。那绿色覆盖之地上建立的一个个样式简陋,颜色单调的房屋便是蛮灵族人在此地生存的最好证明。
春去秋来,随着一次次的春风风人,夏雨雨人,蛮灵族在此地不仅建立了栖息的场所,还建有包括学堂、祠堂、竞技场、墓地等各种场所。在这清涧河畔的区区之地,各种场所却无一不有,真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一场小雨湿润了这蛮荒东部,也湿润了这清涧河畔。雨后,一阵秋风吹过,秋风中带着一种独特的荒漠气息席卷过清涧河畔,吹得那河边的绿草瑟瑟发抖。
清涧谷中有一只肥硕的红毛母鸡在那里趴着,不过它那浑圆的眼睛倒是睁得通大。它身下有一堆硕大的鸡蛋,个个晶莹饱满,醇厚方圆,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浑若天成。忽然,在那母鸡横卧之处的前面似有什么东西引得芦苇丛一阵抖动。
母鸡从蛋上站起来,伸长脖颈,一丝不苟地盯着面前的芦苇丛,唯恐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敌人,它肌肉紧绷着,大有与所出现敌人誓死战斗的准备。那芦苇丛又闪动了一下,母鸡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蓦地,一只浑身通绿双须八爪的虫子跳到了母鸡身前不远处。那是草叶虫,一种在鸡的美食谱中绝对可以排进前十的存在。只见红毛鸡双眼都绿了,晃晃悠悠地向前走了几步,蓦地,它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重重地甩了下鸡头,向身后瞧瞧,又向身前看看,一副两难的窘态。最后,它似乎下定了决心,向后撇了鸡蛋一眼,然后以飞一般的速度向草叶虫扑去。但当它正要啄住草叶虫,享受一顿佳肴时,草叶虫却像长了翅膀似的向前溜走了一小截,它又向前啄去,草叶虫又溜走了,母鸡紧追不舍,一步一步地钻进芦苇丛中了。
就在那母鸡刚钻入芦苇丛中的那一刻,从芦苇丛的另一边溜出了一只身材干瘦,浑身的毛都好像被拔光了的鸡,只见它贼溜溜的眼睛乱转着,在观察了周围并无那母鸡的身影时,它将自己身上那仅剩下的几根毛紧缩在皮肤上,眼里闪着光,像剑一样地向鸡蛋冲去,在挑三拣四之后,他选出了其中最硕大的蛋,这蛋不仅出奇地大而且这蛋上还附有奇特的纹路,一看就特别美味。
那没长几根毛的鸡喜滋滋地抱着蛋走了,殊不知在那芦苇丛之中,那只肥硕的母鸡在一动不动地瞧着它,嘴角微微向上扬起,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
那大红母鸡最近以来都非常郁闷,不知为何它的蛋总被人偷偷掉包,将自己那美味,不,漂亮的蛋换成又冰又涩的硬石头,在它第一次坐到那被掉包的蛋上时,被硌得差点窜到天上。不过,现在好了,老娘早已在那蛋中加了一颗大石头,正是它看见那没毛鸡抱走的那一颗,想到这,它喜滋滋的笑着,带着大仇得报的心情向那蛋旁迈步而去。
这当儿,那只没毛鸡已经到了它那作案地点,唱着“一只水煮呦,一只清蒸,一只爆炒哟,一只焖煎,准备调料,现在开餐。”
并在一堆器皿前忙来忙去。
不一会儿,一股浓郁的蛋香从器皿中阵阵流出,刺激着没毛鸡的味蕾。“哟,水煮蛋熟了呀!”没毛鸡急不可耐地从水中捞出蛋来,那滚烫的蛋把他烫的直吹气,在他剥皮后品尝蛋时,它却突然哭了。“还是那熟悉的配方,那熟悉的味道。”…………与此同时,那芦苇丛旁传出了凄怒的尖啸:“老娘的蛋呀,老娘的蛋呀,竟都变成了蛋壳,没毛鸡,老娘不会放过你的呀……”
就在没毛鸡正在煮蛋之时,一阵极强的戾气突然从锅里传出,但又迅速逝去。似乎连那莽荒中部之上的乌云都因此而颤抖,微微蜷缩。那边将注意力集中在中部的琴帝也微微发愣了一下,将狐疑的目光扫向莽荒东部。
“剑无涯,你有没有感觉到东部有一丝诡异?”,琴帝向周围的剑无涯问道。“哪有啊,秦殇,你不会在故意转移我的注意力,好先下手为强吧!”听此,琴帝不再言语,摇了摇头,将目光重新转移到莽荒中部。而在那没毛鸡煮蛋之处,有一个身体洁白如玉的婴儿正浮在锅里滚烫的汤水上,眨巴着晶亮的大眼睛,向没毛鸡喊道,“妈妈,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