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和尚,你们口口声声说着众生平等,然而朱门酒肉臭,路有饿死骨,这便是你们所追求的众生平等吗?”,尤吙带着无尽怒气,携着漫天的血雾挥动血幡,向众僧杀过来。
手持袈裟的老僧手中术法变袂,那袈裟陡然变大,发出金灿灿的佛光,溢满天地。其后更是显化出一位数丈高古佛的虚影,口诵佛法,漠然盯着杀过来的尤吙,伸掌直迎而上。
天地之间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破声,战斗余波将笼罩在众人头顶上的钵盂震的哐哐作响。众人一阵心悸,唯恐钵盂突然破裂,那么自己的性命堪忧!
待场中的战斗余波消逝,尤吙与古佛各峙一边。此时尤吙仍然气势滔天,血气万丈,而那古佛身上的佛性则显得有些暗淡。
不管如何,古佛扛下了这一击。
“天道之下,皆有定数,众生当徇因果而变,量大道而行,需应各司其业,各渡其咎,此为轮回,亦为天道。”,为首的无量老僧闭上眼睛缓缓说道。
“哼!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尔等皆自诩为圣,却坐视百姓欺凌,生灵涂炭。尽日紧闭山门,颂念佛法,聆听佛声,却未睹黍离之凄惨,未听百姓之哀嚎。你们不体恤百姓,却要求天下苍生信佛敬佛。进不能处理国家之动乱,退不能安勉百姓之凄离,那天下苍生,敬你何用?拜你何用?”
尤吙将血幡平展,默念术法,血幡上的饕餮纹样开始蠕动起来,一道如婴儿般凄厉的戾叫从幡中传出,摄魄而又惊魂。四周狂风大作,血气漫展,那饕餮又出来了。
手持袈裟的老僧向前走了一步,他身后的古佛也跟着向前摇摇摆摆的走了几步,看来他打算再承受这一击。不过以他那略显苍白的脸色来看,他是没有绝对的把握能接下这一击的,毕竟,手持禅杖的老僧就是在这一击下毙命的。
为首的老僧微微叹了口气:“算了吧,圆通,你不是他的对手。”
圆通老僧听此而退下,不知他的心情是烦闷还是喜悦。
无量老僧一边在捻动手中的佛珠,一边抬头对尤吙说道:“我佛慈悲而百姓愚昧,一生都在追求功名利禄,若其不求显达,必不会自觉卑贱,若其不求富贵,必不自觉贫寒,若其不求温饱,必不自觉腹饥,若其不求性命,必不自觉动乱,众生之苦,皆自寻也,我佛渡之,菩提善也!”
说毕,他从手中的九子佛珠中捻下一颗向饕餮抛去。饕餮躲闪不急,被那佛珠击中,发出一声惨嚎,体内漫洒出金色的佛光。受此一击,饕餮身上的光芒迅速暗淡,很快倒地不起,显然,它已经丧失了一战之力!
“魔头,你的孽助已除,束手就擒吧!”
场中众人皆振奋,饕餮已除,这魔头定也再翻不出什么浪了!
忽地,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既然这无量老僧这么厉害,那他为什么不早就消灭凶兽饕餮,这样他的师弟就不会死了。”
众人听此皆沉默。
……
黎牛族倾巢而出,由祭司黑崖和一个新任族长率领,正在向漠谷潜行而去,打算率先设伏,将蛮灵族一网打尽。而那边的蛮灵族正有相同的想法。
天色昏暗,四周氤氲着浓厚的雾气,无尽的狂风在凄凌盘绕,萧萧之声纵情哀悼,尘土扬扬,叶草萋萋。
蛮灵族人与黎牛族人就在葫芦谷口陡然相遇,惊骇万分,纷纷扬起手中的兵器,隔望对峙。
黑崖率先发问:“祭司大人,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
“哼!黑崖,怎么,这么多人相聚此地,是想要将漠谷据为己有吗?”
“祭司大人谬言了,我等相聚此地只不过是为了族祭而打猎,倒不过,大人你率众而来,莫不也是打猎吧?”
黑崖将问题抛给了没毛鸡。
“是啊是啊!我们也想在此地打猎,就看黑崖祭司你,同意不同意了。”
黑崖呵呵笑道:“我同意,我当然同意,只不过留下你们的人头就行了。”
一蛮灵族人怒道:“黑崖,你什么意思,你莫不是真以为能吞下我们!”
“呵呵,什么意思,就是这个意思,焚天,你今日插翅难逃!”,黑崖说完,默念咒法,从其身后爬出了三只与其衣袍上纹饰相同的蜘蛛。
黑崖向那三只蜘蛛行了行礼,朗声道:“长老,这就是焚天,渡劫失败后辗转此地,魔月公主一直在花大代价搜寻他的消息,这次我们抓住了他,在宗门就是大功一件啊!”
那三只魔蛛化为三个干瘦的老者,带着阴渗渗的笑容盯着没毛鸡。
“你们是谁,为何知道我的名字,还有魔月公主是谁?”没毛鸡慌忙地发出了一连串疑问。
“谁?”,为首的老者指着葫芦谷两侧的高处,伸手一抓,一条蛛丝直荡而出,将藏在谷背后的那个人影拉了出来。
那人赫然就是巴蛇。
“什么,巴蛇,你待在那里干什么”,一蛮灵族人问道。没毛鸡与黑崖也带着疑惑的目光瞧着他。
“呵呵呵,死,你们都要死,”巴蛇脸色狰狞地喊道。
忽然间,远处传来地动山摇般的振动,激起了漫天的沙尘。
“什么,是骨鸟,那是一种极其难缠的角色,一旦惹上它们,便会不死不休。它们单个实力不强,但若是集结成群,在蛮荒中部都有立足之地,它们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哈哈哈!死吧!全都死吧!”,巴蛇从身后掏出了一个罐子,将其摔裂在地上,溢出殷红的鲜血。
“嗯~不好,这是骨鸟的血”,一位长老耸动鼻子,惊惧地说道。
“哈哈哈,你们全都死吧!那种无尽的黑暗即将来临。”,巴蛇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你们的死亡,就是对我的慰藉,族人们,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