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信念轰然倒塌,任谁一时也无法接受,“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不杀了我!”羽池化咆哮着爬起身,提起云主的衣襟质问道,放佛恨不得自己立即死在他的剑下。
“你竟是这般愚钝之人,”云主却是冷冷道,“还不放手。”
是啊,已经知晓了答案,拒绝思考却如孩子一般哭闹像什么话,这种表现任谁都会失望透顶吧,所以母亲才会骗他吗?是他不配这个身份啊……
羽池化松开手,悲伤不住的一霎那,他犹如一只负伤的巨兽驼着魁梧的身体,再难以振作起来,直到一只手覆在了他的伤口处,从那指尖还有盛不主的红色光芒不断流泻出来——
云主将那颗业石赋进了羽池化的身体里,窗外百兽仍在哀嚎,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
羽池化感到那充斥在百骸中正涌动的,是一种比兽性更凶猛的力量,却使脑中无比清醒,身体更加轻盈——万兽之王敏锐的本性竟是全部体现在身体力量之中,是这般极致,正是自己此刻所感受到的。
这颗红色的宝石就在羽池化体内展开,他的身体灼热,炽烧了衣物,业石的赤红力量将他的全身覆盖,如同鲜血的咒语正在写满他的身体,云主冷静地看着这幅身体布满的血咒,却渐渐皱起眉——
鲜红色的咒语正化作透亮的图腾,这种“图案”和业身上的近乎相同!原来那并不是属于身体自身的印记,而是由这颗业石关联身体时所产生的!羽池化显然不清楚自己身体上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已经感知到了这颗宝石奇妙的“魔力”,对万兽之行踪有了感知。
这颗业石究竟从何而来?又是由谁创造的?云主并不知道,自己已与这颗业石真正的主人有过交集——
这颗里面写满长生咒的业石便是开启长生咒的密匙!某人的身体则是长生咒的载体!
那个名为羌若的女子曾经驯化了万妖之王,并将他的意志与部分力量转嫁到了这颗业石上,世人岂知业石也可以是索命的魔石:若被附者身体强大,业石便赋予其更强大的力量,同时也会吸取人身上的部份力量,人与石已融为一体后的力量是完整的,因此被附者不会察觉自身有力量的缺失;一旦被附身者的身体力量枯竭,业石却会加速催促其死亡,并再次吸取其全部身体力量后与之脱离,没了业石的力量,被附者的身体必然更加虚弱,直到灭亡——因此任何人拥有业石的力量都是短暂的,除非自身足够强大。
业石会带着从人身上不断积聚的力量而变得可怕,如同一颗吸血石,它需要不断寻求更强者,来匹配不断增长的力量,因每次所需要汲取的力量会逐渐增加。这种特殊的长生咒不同于直接写在人身上的长生咒,不会移动,直至人的肉身灭亡也不会移动,相反,附生在长生石上的长生咒是一篇古老的咒语,咒石和咒语本是一体的,只有女巫家族懂得如何将咒语剥离,并为人所用,传闻女巫业已经将长生石摧毁了,只留下咒文,不知这颗长生石石如何重现人间的——
这颗业石便是长生石,“业”的真正含义则是五百年前发现长生石的女巫王的名字。女巫王百年之身早已殒灭,连同长安城的秘密一起被掩埋在传说中,羌若作为其传人无遗天赋异禀,可称作女巫王最强的后人,为何会选择复生早已被先人所摒弃的邪恶之术?她究竟有什么目的,不惜打破百年的禁忌……
事实上,被附的人被称作能力者,长生石对能力者的鲜血有很强的记忆能力,包括人脑海中的流淌的血液都可被其掌控,即便能力者身死,长生石仍保持着对能力者的一切记忆,因而其任何的领袖的特性,超自然的身体能力自然也会被长生石所记载,传承。如死去的万妖王无疑是最优秀的能力者之一,曾为狮狼的化身,丛林之王,万兽之首的万妖王,也是云主口中的“业”。
羽池化脑中开始浮现出不属于他的记忆,这种记忆的闪现并不会让他感到惊恐,却是好奇和平静,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去感知逐渐融入脑海中的记忆,那些记忆的最深处,只是关于一个少女,却藏着最深的伤痛,想到少女的时候,羽池化感到自己的心也会痛,这是万妖王最在意的人吧,除了她,不会有人为他取名为业,可是也是被他日夜思念的少女,亲手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地狱,或许这是他早已料到的结局……
羽池化闭着双眼冥想之时,不料被人从背后就是一掌,痛得他差点晕过去,下手如此之重的自然是他这位兄长,名为云主的男人,该死,自己现在生死未卜,还有心思神游,缓过神儿来的羽池化不由大怒:“你干什么?”——
话音未落,等待他的又是一掌,还好自己神思敏捷躲得快,不然真要命丧黄泉了,殊不知,此刻生命垂危的可是他的亲哥哥,云主为了将长生石从羽池化身上剥离出来,耗费了自己仅有的真气,如今失了真气还要拖着一个薄弱的身体,怕是真的命不久矣了,云主见他不愿,又道:“快把业石从身体里拿出来。”
“为什么?业石?这不是长生石吗?”羽池化警惕道,真猜不透这家伙想干什么,明明是他把长生石放进去的,如今又要杀了他取石?
“你怎知它叫长生石?”云主问。
“记忆。”羽池化无奈的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说道:“那家伙的记忆全被保留在这儿,在他的记忆里,这个名字是由一个女人亲口说的。”
云主皱眉,为何他未曾感知到这份记忆,难道是身份的缘故?池化的母亲为妖族,或许因为他的血缘与妖族有相近……云主没再说话,可双唇已见苍白,羽池化就在一旁观察他。
“想不通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羽池化默默叹了口气,语气已不再如先前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