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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朋友(三)

今天临近夕阳时分,肖枫再一次觉得今天能够见到陈露的机会显得越发地渺茫了,每天早上的期待和夜晚的失望,以及深夜里的那种辗转反侧,这段时日以来这样的重复,几乎成了肖枫生活中的常态,自己的重心已经严重地偏离了自己的轨道,肖枫很讨厌这样的感觉,可是却总是难以控制住自己的心,理智第一次超脱了自己的掌控,第一次深深地感受到了那种虚脱似的无力感。

正当肖枫处于无望状态下的时候,夕阳下,街道旁,陈露像一个降落于凡间的精灵般朝着自己店里的方向走来,微风轻拂,飘扬起了她那一头美丽的长发,简单飘逸的白色长裙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地光芒万丈,淡雅清新的浅笑仿若童话里的天使那般让人着迷心动。

在肖枫定格式的注视里,肖枫深深地感受到了那种心跳快得要炸裂的快感与刺激,内心深处那种激情澎湃的冲动似乎就要难以抑制地冲破云霄。

在旁人看来此刻的肖枫实在是可爱得不行,脸红通通的,眼睛就像被定住了似的直勾勾地望着窗外,这一刻,肖枫的妈妈不得不用力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儿子说道“儿子,3号桌的客人着急着要你过去写菜单呢,你再不快点过去,估计他们就要忍不住地和你干架了。”被母亲这充满力道的一拍,惊人的疼痛感终于把肖枫从呆望中给拉了回来。

见自己的儿子终于回过神来,肖枫的母亲终于偷笑着离开了,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像极了他父亲当年追自己的样子。

被母亲这用力地一拍,肖枫终于清醒地回归到了现实里。

为了让自己能够跟陈露有所交集,肖枫的脑海里设想过无数的计划与安排,最终觉得最为妥当的是:假若陈露在某一天里出现在了自己的店里,首先让她给自己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对于这一点最简便易行的方法便是,装作不小心地把饮料洒到了她的手上,而不是衣服上,因为这时只要充满歉意地带她去洗个手就可以轻松地解决她的麻烦,既可以让俩人省心,又可以让她对自己留下印象,只要她对自己留下了印象,那么到时候作为她的邻居,跟她接近,再顺理成章地成为朋友的机会就会显得容易得多。这个方案比那随意的搭讪也要明智得多。

思来想去,肖枫最终还是决定采取这样的一种实施方案作为自己今天的实施计划,毕竟这样的机会实属难得,占尽了天时地利。

陈露她们一进来,肖枫便迫不及待地准备过去实施自己计划已久的方案。

计划很成功,基本上跟肖枫的预想相差无几,当自己把她点的冰的金桔柠檬茶不小心洒了一点在她手上后,然后自己一脸歉意地和她道歉,看着她温和地笑着对自己说“没事,只要把手洗干净就可以了。”的时候,肖枫便知道这个计划完美而成功地开始了第一步。

在去洗手间的路上,俩人还一起闲聊了几句,这不禁让肖枫的内心欢喜了很久。

陈露刚从洗手间里出来不久,店里便来了一个店里老板多年未见的老朋友,透过那种强烈地语调,热情洋溢的激动唠嗑,陈露可以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感情一定很不错。看到这个情景,陈露不知道自己和秦芸这种相伴已久感情深厚的老朋友,会不会在时间的长河里也有那么不得不要各奔东西的时候,想到这的时候,陈露的心不禁难受起来。

坐在这充满江湖味道的饭店里,陈露瞬间便觉得身体里的细胞被活络起来,不知为何,陈露对那种装修高级,优雅大气的饭店内心总会觉得有所抵触,第一次带着好奇心和奶奶、秦芸一起进去了一次之后便再也没有想要进去的欲望,不愧是相伴自己多年的奶奶和老友,对于这一点,奶奶、秦芸和自己有着相同的观点。

陈露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进入高级饭店吃饭的时候是奶奶的八十大寿,奶奶当时不愿意大操大办,所以自己心里便想着或许可以到市里寻一个口碑不错的高级餐厅,跟着秦芸带着奶奶一起去那里吃个饭,或许这对奶奶来说会是一个很不错很难忘的惊喜,令人意外的是,那时候三人在那样的场所里吃饭都觉得不甚喜欢,对于吃饭,三人还是觉得充满人间烟火味道的场所吃得更能够让人畅快淋漓。

那天三人生平第一次见识了七分熟牛排的样子,可也就是因为这七分熟的牛排,大家都吃得很勉强,吃没多久,三人便一致决定偶尔地浪费一次食物:即不吃完,也不打包地离开这家餐厅。

从那餐厅出来不久后,她们三人便又在附近的大排档里痛快地吃了一顿麻辣火锅,那种畅快淋漓的吃法瞬间便让三人感觉活过来了一般。自那以后陈露她们便再也没有去过那样的高级场所吃过饭。

对于吃饭,陈露觉得这个“凡间小食江湖”倒是一个能够让人吃得痛快淋漓的好地方。来这吃饭的人似乎都没有丝毫的拘束感,畅快地交谈,痛快地吃喝,你有你的故事,我有我的情怀,在这里大家似乎都有说不完的畅快话,喝不完的痛快酒,第一次见到这种亲切的江湖味道,陈露便爱上了这里,菜还没有上来,浑身上下便有了那种畅饮痛吃的冲动。

也正因为见识到了这番难得的激情,进入到这个店里不久陈露和秦芸便一致地有了那种在江湖堆里听人讲故事的欲望,因此刚坐下来没多久,她们便很有默契地成了一致的决定:安静地点餐吃饭听人唠嗑讲故事。

陈露的邻桌便是那位店老板的老朋友,此时的他们正聊得热火朝天,那股热络劲,简直就像是在演绎着一部大片。多亏店里老板的服务员多,要不然这么多的客人大概是要着急得跟她打架了。

从俩人热络的聊天中陈露知道了,原来刚刚带她去洗手间洗手的人便是店老板的儿子:肖枫。让她吃惊的是,这个餐馆基本上是由他亲手设计打造出来的,餐馆的发展与繁荣是经过了肖枫不断地调整改进才有了现在的这番名气,更为巧合的是,他居然还是自己的学长。年纪轻轻便有了这番作为,陈露内心不禁对肖枫有了一种佩服,瞬间便对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听着邻桌的谈话,秦芸的内心不禁对肖枫有了一种深深的敬佩之情,这种高高的仰佩感是秦芸所未曾感受过的。

这顿饭陈露和秦芸都吃得很过瘾,最为重要,最为关键的是好吃,不贵而且又亲民,没有那么多的拘束和讲究。

离开餐厅的时候俩人便一致觉得可以作为热情的回头客,经常过去光顾痛吃,最后陈露和秦芸都不得不承认这家饭店的名气与实力也确确实实是实实在在地众望所归。

月光下,饱餐后,陈露和秦芸一起惬意地边走边聊,这样熟悉而轻松的场景,似乎已经丢失了很久,这一刻,秦芸生平第一次激动地想热烈地拥抱一下陈露,对于这样轻松熟悉的时刻,秦芸已经等待了很久,久得连她自己都快忘记俩人曾有过那么快乐美好的时光了,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一切都还可以再度拥有,想到这秦芸不禁用力地拍打着陈露说道“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吗,陈露,我等这样的你回来可是等了好久好久了,久得我都快要绝望了,久得我都以为你要永远地把我丢弃了,你知道我是如此地害怕会走到这一步吗,所以我一直都不敢离开你半步,深怕我一离开,就再也找不回你了,还好一切都没有发展得那么糟,还好最后你终究还是走出来了,还好我现在又可以这样熟悉轻松地拥抱你了,这种渴望已久的感觉终于又可以回到我们身边了!”说着说着的时候,秦芸早已激动得泣不成声。

听着秦芸的话语和哭声,陈露这一刻才彻底地意识到,原来自从奶奶离开后,自己竟然丢失了那么多生活中的美好事物,直到这一刻,陈露才彻底地清醒过来:每个人都是孤独的,但是这样的一份孤独感却又是被自己所选择而来的。

经过一番热烈地拥抱和痛哭后,陈露和秦芸的心终于渐渐地平静了下来,然后便一起坐在街边的长凳上,一起看着天上的星星和月亮。

陈露常常想自古至今人们都那么喜欢看星星看月亮,大概是因为夜晚的时候,看着渺茫的夜空更容易穿透自己的内心深处吧,所思所想大概在那一刻都能够最为清晰地传达至自己的内心,虽然月亮只有一个,但在大家看来却似乎都只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那一个,既是共通,也是独有。

望着天空中的圆月散发着柔美的光芒,星星点点的光,让夜空显得更加的神秘动人,跟随着这美丽的星空,陈露和秦芸的思绪也不知不觉地回到了那个撒野捣蛋的小时候,于是俩人便一起讲起了小时候的故事,说着说着俩人忍不住地再一次一起落了泪,不同的是这一次是因为激动。

时光易逝,光阴难回,所以我们才总容易在时间的流逝中感慨万千,可怜的是,到最后我们才发现,伴随着这份感慨,我们所感怀的那个时代却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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