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是我祖父留下来的唯一的东西。”韩老爷子说完就把手札递给了司逸寒,然后就爆发了一阵猛烈的咳嗽。
坐到一边椅子上看着他们。
司逸寒郑重的接过手札,轻轻的解开了绳子小心翼翼的翻看起来。
前头第一篇写了一个前序,大概内容是介绍了一下这本书是由本书主人亲自撰写的个人生平事迹。
他们一直看,直到在出现唐耀文的名字之后就慢慢斟酌了起来。
“嘉庆二十七年——
吾有幸能与唐先生为友,其之能力让人心生向往矣。吾欲求学,其欣然答应。
……
嘉庆三十年——
今日又有一子前来求学,名曰魏,问其全名。全然不答也。吾甚感疑虑,不欲与其交,唐先生教之!吾乃自省也。”
在这里便是那个魏姓之人出场的时候,但是依旧没有全名。
于是他们便继续往后看,中间大多描写了韩达和魏某人学习上的事。
忽然他们的目光停住了。
“嘉庆三十五年——
吾学艺八年有余,今日才知唐先生有贰能,比之鉴物真假越使人叹为观止矣。那一手奇妙之术,仿若活物。奈何吾资质愚钝,学而不精,可惜矣。
黄昏无人之时,与魏兄对天小酌,魏兄量奇差,三杯倒矣。吾兴起,问起姓名,其答曰——魏星沉。复问其家住何方,其醉也……”
到这里他们总算是知道了这个姓魏的全名叫魏星沉。但是他们没有就此罢手而是继续往后看了去。
“嘉庆三十六年——
雪中,吾欲与魏兄小酌一番,然,其失踪矣。遍寻无果!未有只言片语……
距魏兄失踪三月有余,这日吾与唐先生出门购置,魏兄忽归,携一物求作之。吾视之,惊惧交加,此物竟乃失传之玉——丝锦暖玉。吾辨其真假,乃实也!”
司逸寒看到这里,眼眸一阵波动,按耐住心中激荡的心情,继续往后看了过去。
直接跳过中间那一大段抑制不住的澎湃之情以及丝锦暖玉的由来描写。
忽然他动作一顿,只见在这之后少了一页,而且看内容,里面应该还记载着魏星沉打造那个东西的原因。
严雪辞顿时将手札里里外外看了个遍轻轻的摇摇头道:“这不是人为损坏的,应该是时间久远自然脱落。”
既然如此,那也没法了。
司逸寒将目光再度聚集在手札上,后面基本上都没有着重描写有关魏星沉的事,大多都是平时的小事。
他梳理了一下大概的发展方向。
在手札中记载着,在唐耀文答应了魏星沉制作那个东西之后林林总总的发生了不少的事情,而且魏星沉隔三差五的就要失踪一回。
每回都要消失三天以上,再出现时,身上带着新旧交替的伤痕。
唐耀文没有问他发生了什么,一切还似之前的模样。
并且他们还知道了,这个东西是唐耀文同韩达一起制作的。用料选材皆是上上乘之物。
光是前期准备就耗费了大量时间。
越是小巧的东西越考验技术,最终耗时七个月零二十八天终于将东西赶制了出来。
而在手札中韩达对所成之物的形容是:“仿若活物,随风而起,乃唐先生之最也!”
唐耀文的一手打造之术在当时可谓是名扬四海,多少人为求他一作散尽了家财。而魏星沉要打造的那片叶子却是他一生中最满意的东西。
那又该是何等的神作?
司逸寒现在都不禁对这个东西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然而,意外也由此发生了。
在东西打造完成前的半个月魏星沉再次消失了,这一别便是十年未再出现,正好对应了四年后唐耀文的那封信,也就是前文提到的让他们能够找到这里的那封信。
不过看样子,魏星沉是注定没有看过了。
因为在十年后出现了一个名为魏祁的人,大概十五六岁,自称是魏星沉的侄子,手执魏星沉亲书前来取那块东西。
正值当时国内动荡,百姓朝不保夕,两人在一番简单的求证之后就把东西交给了他。
次年,魏祁也消失于苏城。
……
这便是有关魏星沉、丝锦暖玉以及那个按照玉之形状打造的全部事项。
看完之后司逸寒三人全都沉默下来。
顾妙玲不知道前因后果,一直没有开口。
严雪辞倒是一副遗憾的样子。
反观司逸寒——面色平平,仿佛之前焦急寻人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轻轻的将手札复原,双手奉于韩老爷子面前,真心实意的道:“韩老先生,多谢您将这么贵重的东西借晚辈一看。您请放心,晚辈承诺之事一定不会出尔反尔。”
对于刚才承诺的照拂司逸寒完全没放在心上。
事先他已经说明,照拂的前提是不触及他的底线,而他的底线就是韩家人不全然依赖他,或是借他名头行违法乱纪或是有违道德之事。
韩老爷子站起身来接过手札,以无比虔诚的姿态再度将其放进了柜子里,并锁起来。
之后带着众人离开了地下室。
本来韩老爷子打算留他们用顿饭的,被司逸寒婉拒了。
韩老爷子也只好无奈叹息一声:“罢了,既然小友有要事在身,老头子我也不多留了。”说着他突然转身看着严雪辞说道:“雪辞小友,你爷爷如今可安好?”
“韩爷爷,爷爷他最近身子稍有不适。”严雪辞不卑不亢的非常实诚的回答。
韩老爷子顿时一片了然的神色。
“哈哈,那还请雪辞小友回去告知你爷爷,不日,让我们这两个老家伙聚聚吧!”
两个资历最老的人见面,将以往的矛盾一笔勾销,来个世纪大和解。再说了,他还能再见到少年时的偶像,如此这般,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您请放心,我一定会转告爷爷的。”严雪辞面上带着笑,眼眶却有些发红。
她想到要是自家爷爷知晓了这个消息的话,该有多高兴!
回去路上气氛比较沉闷,虽然顾妙玲心中有一万个为什么,此时也一个字都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