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呼啸而过,飒飒响于耳畔,感觉大腿像是被人狠狠地掐了一把,痛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呃?是梦,我靠是梦?!妈的谁掐我?!
殷长衿低头一看,一张妩媚又嫌恶的俏脸在轿下瞪他,再一看大腿疼处一只白玉大手正掐的起劲,但是被掐起的肉很大恰到好处的不会留痕。那鬼媒婆嘴角一抽一抽的大骂道:“死婆娘!瞎哼哼什么呢?妈的癔症啦!不会有病吧?要死了怎么现在犯病!”
殷长衿心里直哭,面上却使劲憋着生怕漏了马脚。看看这女人长得是好看骂人咋这么凶呢,白白浪费了一张好人皮。
鬼媒婆骂骂咧咧一路,左手烟袋转在白净净、长悠悠的食指上,右手惯性的拿着烟袋锅吸的袅袅青烟环绕,妖娆的扭动腰肢。和她形成完美违和的“白衣人”则是一句话都没有,直挺挺的像个木偶在跳舞,发间一条红绾发带一跳一跳的随着舞蹈。不禁在有些恐怖的地方还觉得好笑。
憋笑了一路,忍出了内伤。
轿下的“真新娘”看他抽搐的厉害,戳了戳他小声害羞的问:“你……还好吧?怎么了吗?”
殷长衿打着笑嗝捂着肚子连忙说:“没事,嘻嘻没事……哈哈哈哈,呃~”肚子笑抽了筋。
“真新娘”看他笑的如此开心,莫名的也觉好笑却只是嘴角弯了下,有点诡异的阴寒。
巷子尽头,黑黝黝的半只鬼都没有,只有红红的两个大灯笼在队伍前面,微弱的红光忽暗忽明像是有个淘气宝宝在拨弄灯芯。
“忌时已开,入棺进府!”突然灯火阑珊,前方赫然挺立着高高一府门——“折仙府”。狂妄!
嘎~吱吱吱吱~
轿子一陷,殷长衿掉进了一口红艳艳的棺材里,便有无数绿色发光的骨指驮着棺底老牛赶山般慢慢往府内移动。路过前方站的过于严肃的鬼媒婆,她抖下烟灰烫那绿手指:“今天怎么这么慢!”
“……”没人理她。
殷长衿心道:“换了个男人当然不比娇小女子轻啊!哈哈”本来在路上应该跑掉的,可是那个梦让他如堕火海,烧心烫骨不如一了百了同归于尽!所以现在不能被发现。
“呼呼呼呼呼。”
鬼媒婆一抖:“快些,快些。”
放过了?
棺入正殿,亮堂宽敞还传出阵阵香味,哪里像鬼住的地方,到像个金光玉华铺就的天宫,虽然殷长衿并没有见过天宫,但他脑子中没有比这个更好能形容的比喻了。
“入殿,行冥福冠礼!”一声唱到。
漆红的棺材应声爆裂。殷长衿翻身一跃,直直朝鬼新郎撒下一把红梨花,棺材也正是他空手震碎的。
礼殿中人皆是一愣,撒花?!
“这是惊喜?”被劈头盖脸砸了一身花的鬼新郎愠怒,平平无奇的一张死脸眉毛皱成一高一低的八字,反手一握殷长衿撒花的手,再碰到瞬间转恼为羞道:“这花……好看。”
走火入魔了?!中毒了?!眼前目击群众都是一呆。这副模样活像个看见思郎的羞怯扭捏。活久见,活久见……
殷长衿顺势一拉,微笑道:“把门外所有人都放回五浊恶世去,必须安全抵达!”
“你到底什么人?赶快放开!”鬼媒婆急了眼,身旁锦衣华服各色老鬼皆叹惋。
“快去做,快去做,放回去,放回去!”新郎鬼愠怒且娇羞的喊。
哈哈哈哈哈,鬼王看你老脸以后放哪!
啊啊啊!咯咯咯!门外升起血雾飘飘摇摇像殷长衿的梨花般纷飞。
“你们……我杀了他们!”殷长衿大怒,作势扣住那新郎脖子。
鬼媒婆慌的发抖,却故作镇定放缓语气:“别,不要……不要……”全然不是路上破口大骂,身姿骚气的女人了。
众人依旧平静。
“在我地盘杀人,你有几个脑袋够掉的。”一阵冷到可怕的寒气重重如冰雹袭来,这声音响起那些老鬼才诚惶诚恐。
寒风黑气中一红衣破烂女子走出来,黑风旋起地上一朵红梨花落在玉手指尖,女子浅笑:“这花可是专门送我的?”
殷长衿这才清楚自己被骗了,身前这个是个假的,那自己“救了”的女子才是真的。螳螂捕蝉却不想早入了黄雀之腹!而且戏居然还挺全套。
鬼媒婆死死盯着殷长衿扣住新娘的手生怕他一下掐死手中人!可是只有她害怕,这就让殷长衿很害怕了。
“原来正主竟是阁下啊!眼拙了!”殷长衿依旧不放,怕有诈,毕竟一个个演技如此之好,谁知道还有什么骗局。
“是挺眼拙,怕不是个傻子!”空中飞下一红衣与鬼王对峙之势站在她对面,却骂着殷长衿。
殷长衿:“……”这人也是装的?天哪!还有几个是真的啊?
“姐姐!”那“假鬼王”冲破了幻阵,奔到鬼媒婆身边。殷长衿叹了口气,被强行破阵逼吐了血,看看眼前红红火火打成一团的二人,又看看另一边大喊大叫的老鬼们里的相拥哭泣的两姐弟,还好没人管他。
“喂,用帮忙吗?”殷长衿随口问了句。
“用。”两团红影打得不可开交,可明显鬼王占尽上风。
殷长衿加入战斗。
苍海:“……”
鬼王:“……”
众鬼:“……”
太诡异了,哪里是帮忙,到是像个给两位新人撒花的花童,没错!他在往两人身上撒花,红色梨花飘飘落下,原本缠斗的两“人”停顿片刻,齐声大骂:“滚!”
两人进来的晚没见到这花的诡异,依然忘乎所以的打,可看戏的老鬼们可是见过的,那使“人”顺从且听命的神奇法宝,皆喊:“小心!”
殷长衿使出绝招,对鬼王命令:“蜚厌听任,不识鬼神不识人,从今以后我为你主!不得打他,去打那些死鬼。”殷长衿左手掐决,右手指向那些惊恐的鬼族部下。
鬼王停了攻击,可苍海可没停一掌给鬼王拍吐了血。殷长衿出声阻止:“苍海过来。”
要他们自相残杀!鬼王蜚厌身为女定是阴气极重更好控制。果然蜚厌徒手生撕了两鬼,正欲抓那假鬼王时,殷长衿顿感天赋消失了部分。
“住手!”噗呲一声一把烟袋锅戳进了鬼媒婆肉里,她自己戳的,还在肉里挖了不少血肉,匆忙把烟嘴放入嘴里,吹出血红烟圈,阻止了蜚厌的动作,殷长衿感觉喉咙一阵腥甜忍住没吐出来。
“不好,逃为上策!”殷长衿提起苍海领子就跑,能破他幻阵那他岂不就是废物一只了,板上的鱼肉,万万不可。
逃。生死只这一条路。
“你逃什么?”苍海疑惑明明快赢了。
“那鬼媒婆不简单!”殷长衿跃起躲过了一棵枯枝败柳。“她不是普通鬼怪。”
苍海被拎着领子不快大骂:“臭傻子,你放开领子。”殷长衿被叫傻子心中不快,故意捉弄他,让他扑进即将到来的黑玫瑰花丛中,苍海背对着前方不知“危险”降至,还是依旧大骂:“笨蛋,那鬼王不会追的,这是鬼族地盘,你往哪逃啊,他们既然知道将计就计自然早就在我们进入幽冥鬼界时就封了来路了。封死了的地方还是危险边缘反而安全……啊……”
苍海陷进黑玫瑰花团,黑花配红衣,好死不死还挺好看。到没摔疼,被扎的疼了,大骂:“你来这里做什么啊?把我放这里,想杀人啊!臭傻子!”
殷长衿瞪他。
“你到底是什么人?”双方同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