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是一惊,是谁胆子这么大?劫亲?劫鬼王的亲?
所有人都装作没听见,想想那可是鬼王啊!惹他不痛快不就是变相找死吗!
“我说了,放开!”那声音出来却依旧不见人影。
鬼族的媒婆叼着烟,身段妖娆妩媚见不到来人,吸了口烟,将长烟枪一甩笑道:“不知何方大仙在此闹事啊?不妨去喝杯喜酒如何?”撩动瑰红色衣裙,长长呼出一口烟弥漫在空气中,香气浓郁。
“妖艳贱货!”南岳衡心道。
“是个美人,可惜可惜。”诗尤心道。
“难对付了。”脏“乞丐”握拳。
“怎么?”鬼媒婆扭着自己的打屁股前了几步,结果这几步把众妖精仙怪吓远了,自己娇贵又高傲的站在那扩大了嗓子喊:“不敢出来?”
静谧许久......
“怎......”话音未落,只见一白衣翩翩降落,迎着月光披下三千华彩,与世不染得冷傲气质环在身周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畏怯。
“糟了!这人是傻的吗?还是......也好,看他功夫倒是不错!”殷长衿长舒一口气。
白衣人缓缓靠近鬼媒婆,不开心与焦躁呼之欲出,吓得鬼媒婆倒退了一步,可她转念一想又凑了上去。
白衣人眼中充满着某种光,看众人避而远之只有眼前鬼媒婆在那不动,便礼貌问道:“请问晌桯沪怎么走?”言语没听清眼神却尽数被鬼媒婆看了去,忙不迭的竟让久经情场的女人心脏漏跳了几排。
“瞧瞧这小嫩模样,到是个美人呢!可有兴趣去喝杯酒啊?”鬼媒婆挑挑眼,白细的手指正要抬起眼前人的下巴,却被不知道哪来的石子打落了手,大骂:“混蛋,谁扔的!”这才回过神来,想起鬼王娶亲不能误了时辰。
“算了!”转头看白衣人长得确实好看不吃干/抹净太可惜了,眼珠一转吸了口烟吐在那人白净玉面上道:“跟我来!”
“傻的吗?那人可是连我的荆棘迷雾都不怕的!”南岳衡心中暗自不爽却不得不承认。和她有同样想法的还有这件事的挑起人——脏“乞丐”殷长衿。
“好!”只见白衣人跟着鬼媒婆走,若雪白衣在转身瞬间变成了红色,融入了敲锣打鼓的队伍里。
怎么会这样?!
可是这里没有人在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谁会管这些啊!于是很快就把这个插曲忘了。
可是,可是让挑事的人不去管吗?不可能。
脏“乞丐”殷长衿三两下跟上了队伍,让他惊讶不已的是所有人都是活生生的人类,他们面无表情的闭着眼却行动自如且一致,像是梦游一般。
脏“乞丐”殷长衿看了眼自己的身体,果然衣服还是脏兮兮的破布条子拼接的,可是却如那白衣人一样变成了红色。果真是法术幻化!
队伍吹吹打打越走越荒凉阴森,加上这些妖艳的红色诡异的让人头皮发麻,脚底发软。凉风习习,渐渐从前面传来一阵嬉笑伴着浓郁的香味。
“哪来的香味?那人没事吧?之前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回事?”殷长衿倒吸了口凉气,余光瞥见那鬼媒婆在摸那人白嫩光滑的小脸。顿时鸡皮疙瘩冒了一身,心道:“嘶~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连个小白脸也,啧啧啧!”
顺利混到地方,看看那被抓当新娘的姑娘怕是已哭晕了,白衣人则静静地站在鬼媒婆身侧眼神肃杀冰冷。
看到没有人会因为自己的异常反应动作反应,殷长衿偷偷跑到新娘身边,戳了戳她等她清醒些忙道:“嘘,别害怕,我是来帮你的!”边说边提防着前面唯一有意识的鬼媒婆,看那妖娆女人搔首弄姿的在摆弄,安了些心转过来说:“我和你换!”
新娘吓得一怔,却一瞬间发现自己已经跑到了轿子下面,身穿红色破条衣,上面那位妆容精致是自己的样子。那人看她惊讶,连忙解释道:“这是幻术!一会儿你就跟着这些人回家去,他们都是活人,别担心。只要不暴露身份就没事。”那姑娘想自己恐怕也不是自己的面貌了,看了轿上人好久,才移开目光。还是被殷长衿察觉了,那眼光中有好多光,有感恩、疑问、打动还有一种奇怪的复杂光芒,殷长衿不敢多想也没多说。
到了鬼城。
路边皆是绿色的低级鬼魅提着红灯,黑暗中哦哦作响得叫喊声那是从肺发出的肺叶挤压声,街边依旧有货摊、店铺,只是这个世界的卖点在“压抑的欲/望”上,让人不敢细看......
盖头之外天旋地转,殷长衿抵抗不住不一会就昏睡了。不知不觉间有些许清醒,可不过半刻又会晕厥,像是被强行压制了苏醒。只能无力的陷入深渊,陷入深深的痛苦梦境。
在和母亲吵架......在吵什么?虚幻的光影在交错着听不清,模糊的、痛苦的、撕裂人的......
然后融入那个像自己的身体的身体,终于听清是在吵什么,是真正的自己,是希望变成的自己。
“我就是想要做个英雄,成为弱小者的依靠,去除强扶弱!我有错吗?为什么……为……呜呜呜呜呜呜”在哭呢!那种不被最亲近的人看好的感觉真的让人窒息呢!
“总之不可以,会有危险的,一个母亲最大的幸福快乐就是孩子平平安安的,懂吗?做母亲的英雄就够了。”母亲很平静,像是知道他会逃跑一样。心道:“长衿!你和长惏是我的希望,如果你们也要离开我我就什么都没有了!”虽是心中所想却被梦中人听了个清楚。
“你有考虑过我吗?我的未来就一直坠落下去吗?此生只能背着傻子的样子活着,每天早上都会变成傻子,即使天赋再强,也依旧是个什么都会吓哭我的傻子!您是这么希望我的!”真正的殷长衿对身体的幻影声嘶力竭的吼到:“住嘴!住嘴!不要说了!不要,求你!不要……”可惜听见的只有他自己,梦中的人没人听得见,他想撕烂那个身体使他闭嘴,可到头来却是故事依旧在往无法改变的方向行驶。越来越接近痛苦!
幻影殷长衿睡觉去了,打算用沉睡来麻痹自己。外面下起了大雨,雨水在寒夜里发酵成冰冷的武器,努力的撕破最后的伪装。他想看看大雨,那么大的雨!却看到了母亲在保护一只小狼,一只碰巧迷路到这里的小狼,母亲瘦弱的被雨水打湿的更加娇小的身影像自己千万次说的那样,像个英雄,保护别人的英雄。
“母亲,我来帮你!”他给那瘦妇人撑着伞,穿着雨具,才发现院子的高墙外全是狼。
“回屋去,快点。”母亲喊,声音被雨砸进了水中。
雨水打湿衣裳和狼的皮毛,等好不容易送到了大狼身边,却在回家途中遇到了鬼族残兵!
“母亲快走!我托住他们。”殷长衿脱下雨具给瘦弱的妇人披上,轻念:“虚化!”瞬间母亲变成袅袅白雾,可是也只是看不到她、触不到她而已,她依然在那里却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一般。
“混蛋,你在看哪里啊!”殷长衿叫嚣着。
鬼族便悠悠跑过来围住他,都是一副盯着食物的表情,张开嘴哦哦咯咯的叫着。
殷长衿情急之下把母亲一把推开,自己被围得水泄不通。厉鬼们伸着长长的舌和腥气杂混的指甲,撕扯、舔舐、啃咬带来的疼痛让他没办法呼吸。仿佛一瞬间就要只剩下白骨了般。残骸不保,母亲的嚎叫响在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