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的心脏自从夺走了南岳衡的身体之后,就感觉到了拥有身体的快乐,像是不同的衣服一样,见什么人就穿什么衣服,每一件的天赋技能都会得到来自幽冥地狱的无限加持。
神宴上西王母的泼辣侄女是她,夜神宫的妖艳舞女亦是她,现在鬼媒婆罂粟的罂粟坊头牌魁妓也将成为她,每件“衣服”都有不一样的情感和习惯她改不了,不过她倒也不想改,她感觉很有意思,就像自己还活着一样,有盼头有乐趣!
一个幽冥地狱里存活了千年的心,看惯了尸体腐烂与撕咬,那时候无人问津的在那满不可见光晕的角落里哭泣、绝望、到没有感情,最后她开始赋予腐尸生命,让他们跳舞、打架、互相残杀。
她的记忆回到黑暗里,那时候她就支配着一个个尸体,像是话剧一样,让那鬼说一句,这尸打一下,可是那些是没有灵魂的躯壳,没有感情,没有信仰,没有能力,她厌倦了。那些冰凉毫无人性的东西让她恐惧,因为一切都说不通,也控制不了,自己创造的东西失去控制是极其可怕的。现在在殷长惏的身体里,她就有这种感觉,像是又一次掉入了可怕的深渊,迎来无尽的黑暗,但是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看着窗外的月光才稍微好些,有光她便不是在那个无底的深渊里。窸窸窣窣的衣料声响起,一个挺拔的身影打在散漫月光的窗户上。
咚咚咚~
“睡了吗?”大天狗千纥的声音在敲完门之后想起。
“睡了!在外面说吧!”殷长惏的身体里的三途用殷长惏的身体说。
“没什么,就是怕你寂寞,陪你待会。这样也可以,你在里面,我在外面。”大天狗千纥仰望着月亮,带着一生所有的美好坐在窗边。这一天他终于鼓足勇气敢告诉她:“我……等了你好久,终于等到了,以前没有你的日子我就坐在这后院,守着,也不知道要守什么,今天我知道了。”
为什么自己变温柔了,才能看到别人的温柔呢?为什么自己满腹愁怨时,孤单恐惧时你不来说呢?殷长惏的身体冷的就像黄泉下的寒层,让她说不出话来,只能颤抖,在颤抖中看着窗上的影子沉眠。
大天狗千纥就在那里收了一夜。同时一夜没睡的还有殷长衿。
“你有完没完?能不能呆着别动,我需要休息的。”葵雪任一脸困意的躺在月牢里。
“我弟弟!我弟弟被抓了!你叫我怎么冷静呆着。他被穿心夺舍了,那还能活吗?”殷长衿满脸是泪,梨花雨纷飞。
“说的你弟弟那么弱,他可比你想象的强大的多,能经历那样伤口还活着的妖精,能只会有这么点本事?你真是一个大傻子吧!”葵雪任飞出一条衣带将殷长衿钉在了墙上,直接磕晕了!
“傻瓜,这么好骗!”葵雪任一个翻身睡在了牢床上。
月亮在今天明亮的有些过分,光华落在九天厚土之上洗涤春色,云也飘不起来,低矮的在丘陵之间摩擦。
一个蓝光佛祖跑出来叫:“她就是恶魔,怎么办,恶魔回来了!她回来报仇了!”
“你闭嘴,能不能安静点,头疼。”橙色佛祖揉着太阳穴。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下任天帝、玄皇。”红色天神走出光炉。
“可是他们现在在三途手里。”佛座手中展开一帖子,正是邀葵雪任的帖子。
“雪姬?下任魔王?”绿光仙子大惊。
“正是。”天帝回答。
“她们联手了?”绿光仙子问。
“还没,可怕的是雪姬和下任天帝是一个身体。”天帝扶着头,脸上的仁慈还在。
“所以当初的灭生计划有人帮我们完成了。”红光天神徒手化出一块黑石,黑石之上攀爬着红色预言。
“你敢保证她不会把你也一同灭了?”佛祖眼中微霜,脸上挂着永远也掉不了的慈悲。
“冒险而已,谁输谁赢造成定局!她没得选择,你也一样。”红光天神平静且威严。
一片安静如死灰一般,佛座死死盯着那黑石,像要把它看碎,更像要把它生吞。
“可是二尊一体,一魔一神怎么解?”绿光仙子问。绿衣拂过黑石无解。
“命数之外,只能看他们自己。”橙色佛祖说,面上的淡然中夹杂着一些担心,却不表现出来,就像真的会没事一样。可这次改革般的尝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谁也不知道结局到底如何。
有些事情也许很奇妙的在向着一个未知的方向前进,所有人都在为之努力,却无法改变时间的可怕洪流,所有的无可奈何与迫不得已都会促使你走下去,向着早就注定的命运前行。命运之所以是事先编好的荒诞故事,就因为那每一个路过你的人都在改变着你的走向,迫使你按照规定好的路途走下去,没的可选。像是蜘蛛的网,不停的结缘,不停的断线,谁知道哪个故事的主角不是你的配角呢?就像这个无比荒诞的故事一样。
你在的世界总会限制你的想象,只有在无底的深渊中的人才知道救赎自己。他人都忙着生忙着死!这个道理只有在深渊中前行千年的三途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