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寒楚风突然召见陆安珩。
不仅陆安珩,寒烬也是大吃了一惊。
不过他也不能抗旨,便只好送陆安珩入了宫。
“你记住了我教你的东西一定要小心。”寒烬不放心地说道。
陆安珩倒是毫不在意:“放心吧,我也是阅人无数的,自然知道如何应付。”
“你不能千万掉以轻心。”寒烬清楚寒楚风是个什么样的人,不是那么好应付的,然而陆安珩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也无可奈何。
俩人一起进了宫中,向皇帝请安。
“起来吧。”寒楚风看着盈盈下拜的陆安珩,微眯着眼。
“这天下第一名伶果然如传说中一般美艳动人,阿烬真是有福了。”
寒烬尽量去接话,不让陆安珩插嘴。
“皇伯父谬赞了,珩儿的长相怎比得上皇伯父的后宫佳丽呢?”
寒楚风倒是不反驳,只是兴趣盎然地看向陆安珩:“记得上一次召见,朕便打算将你赐予阿烬,奈何阿烬不同意,非得要你真心实意地嫁给他,今日朕倒想问问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陆安珩一愣,似是没想过这样的事情。
她随即云淡风轻地笑了:“我对世子没有爱慕之心,只有感激之情。”
寒楚风垂下眼眸,转动茶杯:“可惜了阿烬对你一片真情啊,罢了,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吧,阿烬,朕今日召你来,主要是想安排你一件事,丰县最近闹饥荒,朕想派你去赈灾。”
“皇上付予阿烬重任,阿烬自然要尽心尽力地办好。”寒烬恭敬地说道。
陆安珩在一旁听了,心里却在冷笑。
看样子皇帝不喜欢寒烬,不然也不会派他去赈灾。
从京都到丰县的路程遥远,稍有差池,粮食变少了,百姓便会把对他抱怨,而他也会被皇帝降罪,可谓危害重重。
出了皇宫,陆安珩踌躇着开口:“世子,真没想到,您居然会欺瞒自己的皇伯父。”
寒烬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笑道:“哪里来的欺瞒,珩儿的确没有接受我啊。”
“那我要是。。。想要这世子妃的位置,世子可会。。。不顾一切地送给我?”
寒烬依旧笑着,毫不犹豫地准备开口,陆安珩却用食指堵了他的嘴:“好了,我不逼世子,世子一定是要拿些假话来搪塞我,不管你把我带回王府是什么目的,我对你的感激之情都是真的。”
说完,她便笑着向前走去。
其实她真的不想听到那些虚假的话,希望这样,就不会让自己产生美好的幻想。
寒烬出发的前一天晚上,陆安珩特地为他收拾好了行李。
“我走后,定会有人去为难你,所以我会派几个暗卫随时保护你,一旦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会告诉我,到时候我一定会赶回来。”寒烬心中是很不放心陆安珩的,只能这样叮嘱道。
陆安珩笑了笑,无非就是那几个人,她可以自己应付。
“不用担心我,反而是你,丰县的赈灾是一个坑,你要小心。”
寒烬点点头,也不知是否将她的话放在了心上。
寒烬离开后,时间仿佛变得漫长。
这是陆安珩第一次一个人留在王府,她每天望着朱门的方向,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也不舍得眨眼,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回来。
“姑娘,宫里来人了。。。”阿罗突然来到她的身后说道。
宫里的确来了人,是一个太监,声称沈妃要见她。
陆安珩在脑海里想了一下,原来是沈丞相的妹妹,沈画的姐姐。
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随着太监进了宫。
“民女陆安珩参见沈妃娘娘。”陆安珩下跪行礼,态度不卑不亢。
“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一道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陆安珩抬头,看见沈妃艳丽的脸,以及华贵的珠翠。
沈妃自然是冷笑,果然是个狐媚子,还能说会道,上次沈玉嫣到宫中向她哭诉,她还不大信,如今看来,是个厉害的主。
只是妓女终究是妓女,不过是个贱人,连宁王世子妾室的身份都配不上。
沈妃就这样一直想着,也不曾让陆安珩起身。
“本妃早就听说陆姑娘的盛名,今日一见,果真惊艳至极。”
“娘娘谬赞了。”宫里人惯只会这么一套说辞,陆安珩也习以为常。
沈妃淡淡地笑道:“听说陆姑娘的箜篌弹得极好,不知本妃能否有幸听一曲?”
“娘娘吩咐,安珩不敢不从。”她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一丝不乐意,也没有因为跪久了而产生痛苦的表情。
沈妃暗暗握拳,她不信自己惩治不了这个狐狸精。
很快丫鬟便带上来一架箜篌,陆安珩坐在箜篌面前,准备开始弹奏。
她弹的是一曲《清平调》,声音如流水潺潺,拂过心间。
沈妃只是静静地听着,待她演奏结束,她才缓缓地问道:“陆姑娘弹的这曲子是《清平调》吧?”
陆安珩继续跪在地上,俯首回答:“是。”
“听说这《清平调》讲述的是关于唐明皇与杨贵妃的故事。。。”沈妃一顿,突然大怒:“你好大的胆子!你。。。你竟敢把本妃比作杨贵妃,你是咒本妃不得好死吗?来人,把她拖下去,重责二十大板!”
很快便有丫鬟拖着陆安珩出去了。
陆安珩也知道沈妃在故意为难她,只得忍气吞声,忍着板子带来的疼痛。
幸好,她不是一般的柔弱女子,有武功底子,二十大板只是将她打晕了过去,没有到那种奄奄一息的地步。
弥留之际,她想着寒烬,此时此刻,他应该已经到了丰县,不知道那里的情况会怎样,他会不会出事。。。
她想告诉他,他留给她的暗卫,她阻止了他们救自己,因为只有自己受伤,她才会记得,沈妃对她造成了伤害,而今天的伤害,她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