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三人依依不舍地下了山,就在三人要出普陀山的时候。
“咦!这不是普能师叔的马儿吗?”突然,子虞指向前方说道。身旁两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山脚下,伏天寺的石碑上拴了一匹马,的确像是普能师叔平日上下山所用的那匹。
子虞小跑上前,绕着这匹马摸索了一番,不一会儿在马鞍下面找到一张信纸,字体歪歪扭扭,是普能师叔的笔迹:“子墨、子虞,这一趟出去也不知道你们啥时候才能回来。你们俩都是师叔看着从小长大的,师叔实在不忍看你们离去,索性就不当面送别了。这年头兵荒马乱的,你们俩在外面可别饿着。子墨你岁数大,要好好照顾子虞,江湖若是走不下去了,记得回来,师叔我这里能管你们吃饱。哎~师叔一没什么本事,二也没啥能送你们的,唯一拿的出手的就这匹马了。这马跟了我许久,你们带上它,要是走累了或是碰着个紧急情况,或许还能派上用场。马背上的包里还有一些干粮,能够你们吃上个十天半个月的。不多说了,一路上你们多保重。”
看完信,子虞、子墨皆神情怅惘,回身望向山腰上的寺庙,回想起往日种种,不禁双手合十,躬身行礼:“阿弥陀佛。”
子非默默地站在一旁不作声,虽然平日跟普能师叔接触的少,但也是能理解他们两的心情。
“好了,我们走吧。”子墨率先回身说道。
子虞过去将马儿解了下来,牵在身后,子非迈步也跟了上去,三人这就算是正式出发踏上红尘之路了。
“大师兄、六师兄,你们知道这匹马儿的名字吗?”走了一会儿,子虞望着这匹比自己个头还要高的马儿,这可是普能师叔的心头肉,他不禁好奇地问道。
子墨回想了一下:“阿弥陀佛,这个师兄我还真不知道,这些年都没听普能师叔说过。”子虞看向六师兄,后者也是抿嘴摇了摇头。
“那我们给他取个名字吧。”子虞忽然来了兴致。
“可以啊,小师弟你觉得叫什么好?”子墨眉头一挑。
“就叫它云先怎么样?”子虞稍作思考,忽似灵光一现,竖起食指说道。
“云先?云先~云先~”子墨摇晃着脑袋连着念了两遍,“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阿弥陀佛,小师弟真乃大志者也。”
子墨笑着道出了这个名字的含义,不由地夸了小师弟一句,一旁的子非闻言也是侧目。
被说出自己心中所想,子虞也不尴尬,转身抚摸着马儿的头:“马儿,马儿,以后我们就叫你云先了好不好?”
不知道马儿是不是听懂了,鼻子里发出“咈哧、咈哧”的声音,也不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三人约莫走了两个时辰,总算是走出了普陀山的地界,来到了一个小镇上。炎炎夏日,连续走了几十里的路,三人又累又渴,到了镇上,便准备在路边找一处摊点,讨点茶水喝。
茶棚的老板见到来人中有和尚,便上前招呼:“请问,两位是普陀山上的僧人吧?”
“阿弥陀佛,正是。”子墨回道。
“来来来,快请坐,快请坐。”得知是普陀山上的僧人后,老板连忙将三人往里领。
“多谢施主。”没想到这老板这么客气,三人来到一个空桌前便坐了下来。
“没事,我也信佛,曾去普陀山拜会过几次。虽不能向那些富贾商人一样供奉香火钱,但为两位师父准备点茶水还是不在话下的。”随后,老板便上了一壶茶,一盘馒头和一盘包子。
“阿弥陀佛,这可使不得。我等只是走了些山路,有些口渴,口粮是自带了的,施主不必破费。”子墨连忙起身行礼。
“哎呀,这和你们救济收留难民比起来,算不得什么,两位师父就不用客气了。”说着,老板看了子虞牵着的马儿一眼,“想必你们还有很远的路程要赶,这点心可以带上路吃。”
看老板好心坚持,子墨只好不再推脱:“阿弥陀佛,那就多谢施主了。”
三人喝了点茶水,稍作休息准备出发了。这时,老板又招呼了一大一小两位客人入座。
“老板,此地离那云天宗还有多远?”其中年纪稍小、模样俊秀的青年开口问道。
“此地离云天宗还有八十余里,少侠去往那云天宗可是为了拜师?”
“非也。不久后便是东方宗主女儿的成人之礼,特去观礼祝贺。”一声少侠叫得青年心情舒畅,他随手便抛去一两银子。
“原来如此,那两位稍作休息,我去准备茶水。”老板接过银两,随即笑着说道。
老板进屋,俩人入座后也注意到了子虞一行人。那年轻人看到后者牵有一匹马儿,便起身摇着折扇朝他们走了过来。虽说到了这个年代,马匹已不是什么奢侈物,但在民间还是很少见的。
“嘿,小和尚,你这马儿叫什么名字?”见小和尚坐着都牵着那匹马,青年便上前向子虞询问道。
子虞顺了顺马儿的鬃毛:“它叫云先。”
“云先,好名字!”青年“啪”的一声合上了手里的折扇,“小和尚,我出五十两,你可否将此马卖于我?”
“不卖!”
“那我出一百两?”
“不卖!”
“那要出多钱才肯卖?你还真当这是什么宝马了?”青年不禁皱起眉头,这小和尚似乎有点油盐不进的样子。
一旁的子墨眯着眼看着两人没有说话,子非则是一脸冷漠,同时也在留意着邻桌那中年人的动静。
“你管我这是什么马,多少钱都不卖!”子虞没好气地说道
“你!小和尚,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我乃……”青年也是一肚子火,就欲发作。
还没等他自报家门,一阵风掠过,那位之前与他同行的中年人忽然出现在他身后,搭住了他的肩膀。与此同时,子非也是瞬身挡在了子虞身前,一旁的子墨掐动念珠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眼神微凝。
中年人戴着斗笠,声音低沉:“三位师父,不好意思,我家少爷年轻,为人也比较直率,刚刚有得罪之处,还望各位见谅。”
说完他便拉着那青年回到了座位上,青年很是恼火,走时还不忘冷哼一声。
子墨三人没有在意,与老板打了招呼,便起身出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