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办法,高队与小张只好调来丽江的监控系统,只见那辆被漆成蓝色的越野车风驰电掣般的驶出了丽江镇,却并没有向迪庆的方向,而是转向了西北方面的道路。
那会去哪里呢?
电话是飞机打来的。
昨天,骆红颖勇敢地敲开了林川的房门,当林川出现在门口的时个,骆红颖知道,这个年轻的男人心中的渴望。
这是一个不眠的夜晚,第二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骆红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蹑手蹑脚的,但还是听到了洪欣的一声脆笑,听得出来,那是忍了好久终于忍不住的一声笑。
虽然早就声称自己准备艳遇一把,但听到洪欣这声笑,骆红颖还是脸红了。
“你笑什么?”骆红颖故作镇定地问了一句不该问的话。
洪欣转过身来看着骆红颖:“没什么!”她发现骆红颖的精神格外地好,心中不免一沉。
骆红颖点上一根烟,斜倚在床头:“一年多了,我都忘了。”
“现在呢?”洪欣狡黠地问道。
骆红颖看了洪欣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还是忘了。”
说完这句话,两个女人相视一笑。
正在这个时候,敲门声响了,打开门,竟然是吴姐:“你的电话,打到店里来了。”
洪欣脸色立即变了,她飞快地从刚才那种兴奋中醒了过来,骆红颖却很坦然,她计划都已经完成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于是,骆红颖跟着吴姐走出了门。
洪欣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时间过得真慢,一秒一秒地。
过了片刻,骆红颖走了回来,她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这让洪欣十分惊讶:“什么事情?”
骆红颖看了洪欣一眼,从桌上拿起笔纸来,写了几行字交给洪欣:“这是卓娜的电话和住址,你如果真想留在云南,她会帮你的。”将纸条塞到了洪欣手里,骆红颖继续说道:“我这里还有一万块钱,都给你,反正我也用不到了。”
洪欣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急切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看到洪欣如此急切,骆红颖反而缓了下来,笑了笑说道:“急什么,到日子了,我该自首了!”
“自首?你说过,情愿病死也不会自首的,你最怕的就是失去自由。”
骆红颖摇了摇头:“现在不一样了,我已经把钱存好了,也看过我儿子了,没有什么牵挂了,我当然要去自首了。杀了人,怎么能逍遥法外呢?”
洪欣冷笑了一声:“那好,我陪你去,杰哥虽然不是我杀的,但我早就知道了真相,我有包庇罪,也得自首去。”
说着,她开始忙着收拾自己的衣服,动作飞快,根本不象一个怀着孕的女人。骆红颖在旁边呆呆地看着她,没有说话。洪欣似乎意识到了,一边收拾着一边说道:“等什么呢?快啊!”
骆红颖终于坐在了床边:“洪欣!”
洪欣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骆红颖。
骆红颖叹了口气:“电话是飞机打的。”
洪欣愣了一下,脸上现出惊恐的表情,骆红颖接着说:“他说如果不见他,就要拿我儿子开刀。”
洪欣终于坐了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骆红颖淡淡地笑了笑:“反正我是快死的人了,见他也没有关系,你不一样,你得活着,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
洪欣惨然地摇了摇头:“还记得吗?在昆明的酒店里,咱俩一起制服这两个人的。”
骆红颖皱了一下眉头:“那不一样,侥幸,相信不会有这种好运气了。”
“那我也得跟你去。”洪欣固执地说道,“他们找得是咱们俩个。”
骆红颖看着洪欣:“见了飞机,有什么后果,你想象得出来吗?”
洪欣点了点头:“你不用劝我,现在坐在你面前的,绝不是半个月前的那个洪欣。我决定跟你一起去,不是因为我们能一起脱离困境,也不是我不忍心看你一个人去涉险,良心上过不去,我去的唯一原因就是,这件事跟我也有关,当初选择杰哥的那一刻,我就跟这件事脱离不了关系了。”
骆红颖突然笑了,眼中含着泪,她什么也没有说,一把抱住了洪欣。
离开了猫脸驿站,骆红颖坐在驾驶员的位置,洪欣则坐在副驾上,两个女人谁也没有说话,车厢内一片寂静。
昨天,大家还在欢声笑语,今天,似乎显得十分悲壮。
一直看着窗外风景的洪欣不禁转头看了一眼骆红颖,这个即将死去的女人,她开车的技术竟然是如此熟练。
洪欣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也学过车,难道自己也会开车吗?
不,我不会开车。
骆红颖发现洪欣在观察着自己,不禁看了过来,两个女人再次相视,依旧是没有说话,前方的路很长,很漫长。
出了丽江,沿着公路向西北方向开,眼前出现了梅里雪山,高大巍峨,云很低,在山腰间环绕,显得虚无缥缈。云的上面是山峰,远望,如刀般的雪峰,坚硬异常。
通向梅里雪山的道路一片开阔,这里的视野极好,洪欣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虽然她跟随着骆红颖从青藏高原上下来,但此时的感觉却更令她感到个人的渺小。
噶丹松赞林寺供奉的是五世达赖,寺前一些虔诚的信徒在烧香许愿。
洪欣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长跪的朝拜者人数众多。
下了车,骆红颖买了香火,与洪欣一起走到寺前,骆红颖低声对洪欣说道:“飞机说在这里见面。”
“在这里?”洪欣露出惊讶的表情来。
骆红颖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选在这里,但既然来了,还是许个愿吧!”
两个女人将香点燃,抛进了焚香炉中,然后也学着那些信徒们做着长跪的朝拜,双手合什,心中默默地颂念着。
三拜之后,两个女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问对方许得是什么愿。
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她们便看到了飞机和马达。
越野车驶离了公路,在广阔的草甸上奔驰着,很快,周围就再也没有人烟了,他们已经来到了梅里雪山前。
飞机示意骆红颖与洪欣下了车,强迫着两个女人跪在了地上,骆红颖看了眼洪欣叹了口气,洪欣知道必死无遗了,脸上虽然挂有惊恐,却还是装出一副淡然的样子。
飞机扫视了两个人,然后狞笑道:“你们不是很能跑吗?”
骆红颖轻蔑地看了眼飞机:“拿我儿子威胁我,这也是你这种人应该办的事吗?”
“我只要结果,在丽江的时候,警方早就监视你们了,我们俩一直想找你但没办法接近,直到那天看到你去见那个孩子,是你儿子,对不对?”
骆红颖点了点头:“只要你不伤害我的孩子,随便你,不过洪欣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没必要杀她。”
飞机看了眼洪欣,皱着眉头说道:“你来凑什么热闹?我说过,你很象我妹妹,我都打算放过你的,要不这样吧,你就当我妹妹吧!”
“你是一个变态。”洪欣颤颤地说道,她毕竟不如骆红颖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