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早晨,楚忘念的高烧还没有退,赫连孤城一个人守着她,皇宫里皇上召见他也不见,皇上从宫里派来几个御医,萧世子前来探望,他也是让人候着不见。
第一日,楚忘念没有醒。
第二日,楚忘念没有醒。
第三日,楚忘念没有醒。
第四日,楚忘念还是没有要醒的迹象。
连续几日高烧不退,赫连孤城急了,唤来大夫,大夫把脉之后,只是开了一贴药,对赫连孤城摇摇头,“王妃以前就有严重的寒疾,如今又受了寒,旧疾复发,不知能不能挺过这一关。”
“废物!”赫连孤城眼中满是猩红的血丝,在听到大夫说能不能挺过的时候,压抑了许久的心绪终于忍不住发泄出来,他将所有人都赶出去,连随风都是关在门牙,他看着安详的闭着眼的楚忘念,心头突然颤了一颤。
他记起来了,她以前是染过寒疾的。
那日临安也下了雪,一片一片的白雪落在她的肌肤上融化成水,她连续发烧几日,他却只能抱着她无能为力。
那一年正好赶上饥荒,他们两个无父无母,谁会管他们死活。他将她放在那座破寺庙,去药店偷药被人给抓住,他的手被打断,等到他揣着药跑回去的时候,大雪压垮了寺庙,他扒了好久的雪,直到双手冻的红肿,没了知觉才找到她。
那时她也是这样,安详的闭着眼,无论他如何唤都没有反应。
雪下的很大,风雪盖住了他的声音,在万分肃杀的天地间,她听不到他无助的吼叫。
他带着她在一家诊所前跪了一夜,路边的人唾弃地看着他,有闲心的会施舍一个怜悯的眼神,然后再踏着雪从他面前走过。
诊所的大夫总算是看不过,让他们进来,为她医治,却也只是退了烧便让他们走。
他没有再祈求,带着她出去,他四处奔波,行窃偷抢,为她找来各种药材,硬是拖了几天,总算是醒过来。
从那时候起天气一冷她便会咳嗽不止,是他的错,他没有看好她,让她丢了成了别人家的小姐,他没有保护好她,又让她陷入这等境地。
“无心,你醒过来,好不好?”他有些无助的蹲下身来,双手抱头,指尖穿入发间,就像那年他不能救她一样无助。
他走到她面前,将自己腰间挂了许久都不曾摘下的玉佩取下来,放在她的手心,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希望能给她冰凉的手有一丝温度。
“你醒过来,好不好?”他闭着眼,颤抖着声音哀求着。
“无心,我把你找回来了,你不要丢了,好不好?”
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动静,她闭着眼,安详的让人不忍心打扰。
“你要是再不醒,我就把这枚玉佩当了,你不醒的话,我就让人把你的那个洛淮给杀了,你别以为我不敢,你敢不醒,我就敢去做。”
“我还要把临安被封了的楚家都烧了,你信不信我连祖坟也一起让人给踏平,还有,我还要让世人都知道,楚家是怎么密谋造反,让楚家永远都洗不清。”
他的话似乎起了一些作用,床上的女子睫毛微微颤动着,她轻轻地启唇,气若游丝,“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