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新坟
当狗儿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狗儿是被饿醒的。这些天来为了给师傅看病,狗儿把以前和师傅两人乞讨来的所有积蓄都花在买药上了。但是师傅还是没能熬过去。
狗儿一睁眼就看到了师傅的遗体,两行清泪不由得又从眼眶里涌出来!
哭了好一会儿,狗儿才想起师傅的遗言,想着师傅说的话,于是狗儿背起师傅已经僵硬的身体,虽然老乞丐已经是瘦骨嶙峋了,不过对于一个饿着肚子八九岁的孩子来说还是不小的负担。狗儿咬了咬牙一跌一撞的走到了庙门口,从破烂的半扇门后拿出了一把生锈的锄头,就往后山挪了过去!
一古庙的后山,说是山其实就是一个不大的山丘,只是山路算不上平坦,个别处还有些崎岖,陡坡下全是茂密的树丛和灌木。
一路上,狗儿歇歇停停,没走几步就要缓上好久。等狗儿背着师傅到达目的地时已是日上三竿了。
这里是后山山腰处一个较为平坦的坡地。就见靠近坡地右边的地方已经有几座荒坟,坟前的墓碑早已爬满了青苔!不过靠近最左边的一座坟丘却是比其他的要干净一些!这是以前逢年过节的时候狗儿和他师傅祭拜的时候休整的。
听师傅说那里埋着是他的兄长!早些年的时候他们兄弟二人是一起乞讨过活的,只是后来他兄长因为一次意外不幸亡故了!后来师傅就把他埋在了这里。师傅也把自己的窝安在了山下的破庙里。至于其他坟头都是山下破庙里以前的和尚的!
狗儿把师傅的遗体小心的放在了缓坡上,然后提着锄头就走到了师傅兄长的坟旁边,开始给师傅挖墓坑!不过挖了几下狗儿就觉着手中的锄头有千斤重。腹中也是饥渴难耐!
狗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把手探入了怀中拿出了一个纸包,打开纸包里面是一团灰色的馍馍。也是狗儿现在唯一的食物了!
狗儿本想把这些吃了,但是想到师傅下葬连一张草席都没有!就生生的忍住了吃下去的欲望。
但是饥饿根本就是压不下去的,反而感觉越来越强烈了!就在狗儿胃都已经开始饿的抽筋的时候,忽然狗儿发现靠近山路边的一颗树下有一些灰色的蘑菇。
不知道这些蘑菇是否有毒。不过,狗儿已经饿昏了眼,他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抓起一把就往嘴巴里塞!胡乱嚼几口就吞了下去,尽管满嘴的苦涩,但还是不停的往嘴里塞!直到把树下的蘑菇都吃完了,狗儿才感觉胃里好了一些。
这时狗儿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这些蘑菇是否有毒,不过蘑菇都已经吃完了,刚刚也没有注意到蘑菇的样子,感觉上应该是平菇一类的。
“不管了!先把师傅安葬了,要是真的毒发就和师傅一起走,黄泉路上也有伴!”狗儿心中一发狠,站起身来走回了锄头旁边就开始猛刨!不过可能是那把锄头已经烂的不行了,墓坑刚挖到一半的时候就听“咔嚓!”的一声,手中的锄柄已经段成了几节,就连锄刃也因碰到石块弹到了墓坑旁边裂成了两半。狗儿因为用力过猛一把趴在了墓坑中。不过还好因为土地湿软狗儿也没受到伤害。
狗儿趴在坑中呆呆的愣了半天,忽然像是发疯一般捡起了旁边锄刃的碎片开始拼命的挖掘起来,心中就想一定要把师傅的墓坑挖好。双手被锄刃和碎石块割的鲜血淋淋也没有在意。
花了大概一个时辰的时间狗儿终于把墓坑挖好了!挖好后,狗儿坐在墓坑边歇了会。忍着双手的剧痛,起身就往师傅的遗体走了过去,把遗体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墓坑里。把怀里的那个纸包也放在了师傅的怀中!只是拿出纸包的时候,狗儿没注意到自己不小心把血抹到了那张紫色的纸上面。
看着师傅安享的躺着墓坑中,安静的就像睡着一般。狗儿怔怔的看着师傅,心中充满了悲伤,脸颊上也挂满了泪水。一阵山风吹来,风声也像是在呜咽!
过来好久,狗儿才缓过神来,开始慢慢得给师傅封土。当墓碑树立起来时天已近黄昏。狗儿失了魂般呆呆的靠着师傅的墓碑坐在,仿佛埋葬的不只有他师傅,还有他的灵魂。
脑海中浮现于师傅往昔的一幕幕,像是做梦一样,师傅那温和的笑意永远是那么的温暖。身体周围越来越冷了,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只有那个身影是温暖的,那笑颜是他心头最后的暖意,只是,慢慢的,身体淡了,渐渐隐去,连残存的温暖也缓缓消失了……如死一般的寂静冰冷,像记忆中不知何处的冰冷潮汐,涌了过来,将他吞没。